“這是……”
徐欽的瞳孔收縮,他看著城門外黑壓壓的一片,起碼有上萬尸化人在不停往這里涌動,有很多的尸化人都在不停撞擊城門,甚至還有會搭人梯,一點點往城墻上爬。
一想到這些人生前都是活生生的人類,徐欽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悲哀,一種生而為人的悲涼。
“徐欽,我知道任何人見到這樣的場景,也難以接受,可是,不是他們死,就是我們死,這一場災(zāi)難從何而起,我們都不知道?!?p> 雁初蘭從徐欽的臉色中,推測出了徐欽的想法,于是出言安慰。
雁初蘭是親近平民老百姓的修士,心中是有憐憫存在的,所以,整個天陽城幾萬人,不過兩日之間,死了八成,她的心也受到了巨大的沖擊。
“徐欽,我們可是真正體驗到了喪尸圍城的感覺啊,現(xiàn)實版的生化危機(jī)啊?!?p> 劉海歌努力用言語來沖淡兔死狐悲的氣氛。
“罷了,送他們往生吧?!?p> 徐欽眼眶微微皺起,忽然心有所感,這種悲涼使他感受到了一種奇異,他右手向著身下的一群尸化人輕輕一揮,剎那之間,冰天火地,風(fēng)雨大作,電閃雷鳴,刀光劍影,遍生荊棘,緊接著,萬般異象全部收斂,天空放晴,陽光大放。
只這一招,那方天地塌陷,上百尸化人全部化為齏粉,沒入虛無。
這徐欽,比那日更加強(qiáng)大了……雁初蘭看得徐欽這一招暗暗心驚,她早就知道徐欽不凡,卻沒有想到,竟然有如此手段,端稱得上一城的天才。
至少,這一手,她雁初蘭是根本沒有辦法做到的,那只有對各系法術(shù)熟練運(yùn)用,才能在短時間內(nèi)次第施放。
“徐欽,你可不要小瞧我啊。”
劉海歌見徐欽如此神武,一念之間,無數(shù)爆炸在尸化人之間出現(xiàn),哪怕消耗很大,劉海歌也不甘示弱。
雁初蘭一臉驚異看著這兩人,忽然發(fā)現(xiàn),這兩人的實力都遠(yuǎn)超同境界修士,她心中有著深深的艷羨,以及想著度過此劫之后的結(jié)交之事。
……
“這是哪?”
幽暗深沉的洞穴里,朗弈伸手不見五指,他運(yùn)用火球術(shù),將四周照明。
借著火光,看著自己已經(jīng)被塵土覆蓋的雙腿,再抬頭望著頭頂,他知道,躲過了尸化人的追擊。
他不知道這是幸運(yùn)還是不幸,但是至少,哪怕不幸,看樣子也能再多茍活一陣子。
但是朗弈不承認(rèn)自己是茍活的,他將雙腿從塵土中抽出,站在了比人高點的洞穴里,他是懷著報仇的心和師父遺志來到天陽城的,懷著這樣想法的他,絕不認(rèn)為自己是茍活著的。
“洞穴只有一條路?!崩兽哪剜哉Z,在火球的微弱光亮下,往前一直走著。
至少,在形式險峻的地上,深陷地下,反而是一種更安全的選擇。
朗弈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只是從一路前進(jìn)的過程中發(fā)現(xiàn),洞穴剛開始的部分,有很多鳥獸的糞便,而且這條隧道看起來,是人為且剛挖不久的。
到了另一部分,鳥獸的糞便都沒有了,而且隧道也開始變得狹窄。
朗弈繼續(xù)向前走著,終于,走到了盡頭,他用力打了一下盡頭的土,卻發(fā)現(xiàn)根本沒用,哪怕他用上了法器,也無法穿透這處。
朗弈不知道面前這是什么東西阻擋了他的去路,可是他卻不知為何,迫切想要打開這里。
因為他隱約覺得,師父的秘密很有可能指著這里。
所以,朗弈用手不停地把土撥弄開,很奇怪的是,朗弈發(fā)現(xiàn),這些土非常凝固,就好像被人為夯實了。
對普通人來說,弄開這土需要費(fèi)上很長的時間,不過對朗弈來說,三下五除二便把土清理干凈了,露出了土下那不規(guī)則的水墨色石塊。
看見這個石塊,朗弈感覺到了丹田的躁動,他感覺到這石塊后面的東西,對自己有著莫大的吸引力,而這吸引力,就是當(dāng)初師父努力探及的秘密,那關(guān)于三分汲水決的秘密。
所以,朗弈右臂平伸,手掌貼在了水墨石塊上,運(yùn)轉(zhuǎn)起了三分汲水決,剎那,水墨石塊便發(fā)生了姜淵明根本無法造成的變化!
這石塊猶如白鹽入水一樣,在朗弈使用三分汲水決的瞬間,全部化開,直接在朗弈面前,打開了一個通道,這通道中,散發(fā)出微弱的灰光,朗弈越過這個短短的通道,直接進(jìn)入了內(nèi)室。
只一眼,朗弈就沉迷在其中了,他抬頭看見一顆蘊(yùn)含著山水墨畫的丹藥,在一座石臺上緩緩轉(zhuǎn)動,從丹藥上投射在四周的山壁,山壁上面出現(xiàn)了一幅幅情景各異的畫作,畫的內(nèi)容有漁夫垂釣,有小販叫賣,有小兒嬉鬧……無論是哪種內(nèi)容,都表達(dá)出了安和的意味。
這些畫作合在一起,就是一個國泰民安的世界。
朗弈感受到內(nèi)心的躁動,他三步并作兩步,來到了石臺上,直接一把抓住了這顆丹藥,他知道,他找到了師父的秘密,那就是天地奇藥“水墨丹青”!
這水墨丹青在碰觸到朗弈手掌的瞬間,就如同水銀一般,直接融化,纏繞住了朗弈的手臂,強(qiáng)行進(jìn)入了朗弈的身體之中。
……
就在朗弈這處發(fā)生奇異變化之后,整個天陽城也發(fā)生了巨大的震動。
“發(fā)生了什么?!”
在不同城門處防守的鄔耒軻和曹奎釜,感受到了這股從地底處傳來的震動,鄔耒軻臉色大變,因為他從這股震動逸散的氣息中感受到了熟悉,有關(guān)于他的熟悉。
他顧不得城門的指揮,直接就沖向了天陽城的中心。
“怎么了?!”
盤坐稍作休息的徐欽睜開了眼,他感受到了地面在震動,震源在天陽城的中心。
“不知道,這是地震嗎?”
盤坐休息的劉海歌睜大了雙眼,他直接躲過了一處坍塌滑落的房頂。
“去看看嗎?”
不知為何,徐欽對劉海歌說道,他的心中有著不安,隱約感覺有大劫將至。
“徐欽,那是!那是我之前挖的洞的位置!”
姜淵明感受著震動的源頭,直接震驚大喊。
“你挖了什么洞了?”
徐欽看著因為震動,而一臉驚慌失措的姜淵明。
“徐欽,你也知道我天生的體質(zhì)特殊,能夠循著冥冥中的感覺,找到各種東西,那個位置地下,被我給挖空了。”姜淵明解釋道,“我挖到頭的那里,有一塊水墨色的石頭擋住了,我當(dāng)時也沒有多想,只是覺得石頭后面肯定有什么寶物,只是稍微做了泥土掩飾,就離開了?!?p> “后面遇到了雪災(zāi),那處洞口被掩埋了,我找不到了,我也以為沒有人會進(jìn)去了,就沒有理會了。”
“可是現(xiàn)在那個位置,只能說是異寶出世了!”
徐欽聽著姜淵明的訴說,眉頭擰的更緊了,如果是異寶出世,他不可能有心緒不寧之感,他看了一眼城頭,估摸著輪到他防守還有一段時間,于是打算起身去看一看驚慌的根源。可是,不待他行動。
一道人影噴著鮮血,直接倒飛而出,撞在了城墻之上,身形深深陷入其中,而那個身影,竟然是金丹三階的修士——鄔耒軻。
“沒想到,天陽城的秘密竟然被你給發(fā)現(xiàn)了!”
鄔耒軻流著鮮血,修為盡失,他的丹田已經(jīng)被毀,一下子變得蒼老,說完這句話后,他就直接死去了,圓睜的大眼看著空無一人的遠(yuǎn)處。
可是,徐欽卻從那空無一人的地方,感受到了熟悉和恐怖,那是金丹圓滿修士的氣息,那是——朗弈!
“我朗弈,今天就要血洗整個天陽城!鄔耒軻,你就是第一個死在我手下的金丹修士!”
朗弈仰天狂吼,金丹圓滿的修為加持下,整個天陽城都聽到了他的聲音,那些和他有過節(jié)的修士,都在這一刻心驚膽戰(zhàn),懼怕無比!可是卻無法逃脫,在外是尸化人,在內(nèi)是朗弈的復(fù)仇,如何能逃?
“徐欽,萬萬沒想到啊,你竟然在天陽城,我還以為你早就離開了這里,這樣也好,最后我再殺你?!?p> 朗弈看著今非昔比的徐欽面露狠色,可是他比徐欽更強(qiáng)了,金丹圓滿的他,若不是還沒有辦法完全將“水墨丹青”蘊(yùn)含的藥力吸收,那他早就元嬰境界了,可以直接一躍成為陳國屈指可數(shù)的元嬰修士,這樣的話,他就根本不在乎任何人了,可以御空飛行到處殺戮!
不過,金丹圓滿的修為也夠了,他一下子就消失在了原地,再一出現(xiàn)時,手上提著筑基七階的班蹇,他對著徐欽獰笑。
直接用手,插進(jìn)了班蹇的胸口,然后將班蹇的心臟攪碎,可憐的班蹇,連發(fā)生了什么都不知道,就死在了昔日仇人朗弈的手中。
“這就是惹過我的人的下場,徐欽,你不用害怕,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你是最后一個?!?p> 徐欽看著朗弈的表演,終于明白了心慌的原因,來自于朗弈的身上,他看著金丹圓滿境界的朗弈,忽然笑了,他知道,哪怕用上了孽,他也不一定能再朗弈手下?lián)巫讉€回合。
可是哪怕明知必死,徐欽也打算迎難而上,吾輩修士,何懼一戰(zh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