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萬財如同喪家之犬,拼命逃竄,他對那枚白棋甚是恐懼,不惜浪費壽命使用秘術(shù)遠逃。
他不知道逃了多遠,直到筋疲力盡,那種心悸的感覺緩緩消散才停下腳步。
他斷了一條小腿,可是這對他來說并沒有任何影響,他癱倒在地上,環(huán)顧四周,是一處小竹林,天色隱約有些發(fā)白,他這才反應(yīng)過來,他不知不覺只顧逃命了至少好幾個時辰了。
那個白棋……張萬財喘著粗氣,當初那個老人看到白棋很是好奇和驚喜,并且把功法傳授給他,推測和囑咐他以后再遇到相似的白棋一定要花重金購買,日后再拿給他,他會再給更好的獎勵。
可是張萬財哪里還敢回去拿那枚差點殺了他的白棋,他逃還來不及。至于裕祥鎮(zhèn)的家業(yè),他根本不在乎了,他已經(jīng)是個修士,人間財富又有何用?只要能夠修為不停增長,長生才是永遠的目標。
張萬財喘著氣,他的膝蓋處已經(jīng)有肉芽開始萌發(fā),一路上雖然流了不少鮮血,但得益于功法的特殊,他的肢體是能夠再生的,只要不是心臟或者重要部位受損,他都只是需要時間都能恢復(fù)的。
忽然間,張萬財聽到了一陣窸窣聲,那是一個男人行走在枯葉上發(fā)出的聲音。
農(nóng)民在這座山頭耕作十幾年,對山頭異常熟悉,今天他早起本打算耕作,卻嗅到了一絲淡淡的血腥味,順著血腥味他來到了這里。
“啊呀,造孽啊,你怎么了?”農(nóng)民看見一個斷了小腿,渾身赤裸的男人躺在地上,一臉痛苦的樣子。
“?。〈蟾?,你來得剛好,我家中妻子因為發(fā)病,昨晚我一個人趕路,沒想到半路遇到了野獸,拼命之下斷了一條腿才逃到了這里?!?p> 張萬財哀嚎著,裝出一副可憐的樣子。
“那你不如先到我那里去吧,我去給你叫個大夫。”農(nóng)民見這人可憐的模樣,于心不忍,他知道這個人斷了腿,下半輩子估計只能拄著拐杖了。
“可……可是我走不了……”張萬財苦著臉,灰心喪氣的模樣非常真實。
“沒事沒事,我背你走?!鞭r(nóng)民說著,把鋤頭放在一邊,就走向了這人。
就在農(nóng)民走近的時候,張萬財獰笑出聲:
“我最喜歡的就是你這種好人了!”
說著,他張開了大口,對著農(nóng)民撲了過去……
……
“門……門主?!?p> 嚴決醒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床上,身邊圍了一群人,其中就有門主。
“你不必起身,說說看發(fā)生了什么事了?”徐天燮抓住嚴決的雙肩,將想要起身行禮的按回床上。
“門……門主,那個邪修不一般,可以吞噬我的法術(shù),而且身體很是強悍,我的劍很難刺穿他的身體?!眹罌Q喘著氣回應(yīng)道。
他的身體仍然虛弱,想起和那個邪修的戰(zhàn)斗,他就心有余悸。
“竟然有這樣的事情?”徐天燮皺了皺眉,他也見識過不少奇門怪法,但這種功法還是第一次見到。
“是的,如果不是忽然后面來了三個年輕人,我早就身死道消了?!眹罌Q想起了那三個蒙著黑面巾的,只能通過聲音判斷年齡的年輕修士。
“三個年輕人?”徐天燮發(fā)出疑惑的聲音。
“是……是的,門主,后面有一個年輕人留在了原地戰(zhàn)斗,剩下的兩個把我送了回來,我在半昏迷的時候聽到的?!眹罌Q回應(yīng)道。
“門主,那個年輕人也才筑基一階的境界,根本打不過那個邪修的,門主……你,你快派人去裕祥鎮(zhèn)幫忙??!”嚴決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急忙喊叫。
“你別動氣,嚴決,裕祥鎮(zhèn)已經(jīng)沒事了,昨晚在你回來的時候,我們再派人趕下山的時候,就已經(jīng)沒有人在戰(zhàn)斗了,似乎邪修已經(jīng)逃跑了?!?p> 徐天燮寬慰著嚴決,渡了一絲靈氣讓嚴決平心靜氣。
“真的嗎?”嚴決躺好,他有些難以相信,那個年輕人眉目間看起來也不過二十不到的年紀,竟然實力如此強橫,難不成是大宗門的核心弟子?
“那……那另外兩個把我送回來的人呢?”嚴決又想起了這檔事。
“嚴決,我去山門的時候,就只有你一個人躺在那里,想必那兩個送你回來的人早就離開了?!?p> 嚴決的好友,歷練廳的執(zhí)事李秋白不知何時走了進來,對躺在床上的嚴決說道。
“是……是嗎?”嚴決有些失落,他還想好好感謝這三個救了他的人。
“嚴決,恩人的恩情我們是應(yīng)該報答,我日后也會派人搜尋這三人的信息,來好好答謝,你現(xiàn)在專心養(yǎng)傷,大概情況我也了解,這段日子我先把其它的事情放下,就待在宗門專心把這個事情解決了?!?p> 徐天燮拍了拍嚴決的肩膀,他已經(jīng)做好了打算,這個詭異邪修的事情他猜測非同凡響。
徐天燮轉(zhuǎn)身出門,準備留時間給李秋白和嚴決敘舊。
“門……門主?!眹罌Q看向徐門主的背影遲疑開口,不過徐天燮并沒有停下腳步。
“那個把我從邪修手里救下的年輕人,身形神情和聲音很……很像少門主……”嚴決說出了自己的推測,他當時就覺得那個蒙面人像極了少門主。
徐天燮的身子微微頓住了,可僅僅一息,又搖著頭走出了門外。
怎么可能是欽兒呢?不可能不可能的……徐天燮的嘴角噙著苦笑,徐欽消失已經(jīng)快半年的時間了,就算修為增長再快也不可能到筑基一階的,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的。
哪怕……哪怕容貌一模一樣,他兒子徐欽一直都不怎么樣,不可能這么快就筑基一階,將他姐姐超過的,他了解他兒子。
可是下一秒,徐天燮又想起了見到徐欽最后的一面,徐欽那意氣風發(fā)的模樣,那明亮的雙眸,他……真的了解他兒子嗎?
……
徐欽在張萬財逃跑之后,連夜就趕往天陽城的方向,他知道以他的速度,應(yīng)該能夠半路上就遇到江少白和蔣咿咿二人。
“少白、咿咿!”不出徐欽所料,他終于看到了前面趕路奔行的兩人背影,他出聲大喊。
“老徐!”
“徐欽!”
江少白和蔣咿咿都停下腳步,轉(zhuǎn)身回頭,兩人的眼里都充滿了從擔憂轉(zhuǎn)化成的釋然,邪修張萬財?shù)脑幃惡蛷姶笏麄兌耸强丛谘劾锏?。可是無奈他們的修為根本不夠,只能逃跑,避免拖了徐欽的后腿。
在前往天陽城的一路上,江少白和蔣咿咿都一直擔憂徐欽的安全,尤其是蔣咿咿更是無時無刻都在念叨徐欽的名字,江少白則一直開導(dǎo)著蔣咿咿,讓她不要太過擔心了。
“老徐,你可擔心死我了!”江少白走向徐欽,直接給他胸口來了一拳。
“小意思小意思!”徐欽拍了拍江少白的肩膀,喜笑顏開,他雖然覺得今晚還算兇險,可還是依靠神秘的白棋逃過一劫。
“徐欽?!笔Y咿咿站在徐欽面前,手足無措,她的眼眶通紅,顯然是哭過的樣子。
“沒事的,咿咿,我是什么人,我算起來算你的師父,不過我更覺得我們是伙伴,我絕對不會拋下你們兩人先去找閻羅王喝茶聊天的?!?p> 徐欽開著玩笑,讓蔣咿咿沉重的心放松了不少。
三人并肩而行,慢慢向天陽城走去,畢竟趕了這么長的路,是非常累的。
“張萬財死了?”江少白率先提出疑問,他是認識張萬財?shù)模@個他當初的主人。
“沒死,很可惜,給他跑了?!?p> 徐欽搖搖頭,很是遺憾惋惜,這個張萬財絕對是世間的大惡,如果天不收他,只能徐欽以后來收了。
“那個張萬財很邪門,而且很惡心?!笔Y咿咿也搭話,她想起那個張萬財肥胖的身軀,現(xiàn)在還是一陣反胃。
“那可不,跟他身體一樣,胖的很實在,特別能吃,我的火球都被他吃掉了,還讓他晉升到了筑基二階?!?p> 徐欽想著今晚的戰(zhàn)斗,張萬財?shù)墓Ψㄕ娴目酥菩奘?,越想他越覺得這個張萬財是個修真界毒瘤。
“二階了?!”江少白萬分吃驚,看著徐欽的臉,“你還把他打升級了?”
“我本來以為能耗死他,結(jié)果沒想到是我想太多了。”徐欽不好意思笑了笑,他覺得這次作戰(zhàn)計劃真的是失敗得一塌糊涂。
“對了,嚴決安全進山門了嗎?”徐欽想起來囑咐給二人的事情。
“回去了,我和少白后面隔著很遠很遠,看到空蕩蕩的地方出來幾個人,把嚴決抬了進去。,而且還有幾個人下山去了。”
蔣咿咿想起晚上的場景,覺得陣法真的神奇,竟然能憑空出現(xiàn)一大堆人。
“那就好?!?p> 徐欽點點頭,他不想被宗門里面的人抓到蛛絲馬跡,畢竟,宗門里面是否還有其它臥虎藏龍的地方他都不知道。
“那白棋呢?”江少白沒有糾結(jié)徐欽怎么打跑張萬財這個問題,他知道這次徐欽回裕祥鎮(zhèn)就是為了他當初遺失的那枚白棋。
“沒……”
徐欽苦笑著搖了搖頭,他哪里還敢回裕祥鎮(zhèn),現(xiàn)在的裕祥鎮(zhèn)肯定是滿城風雨,上天門的人手肯定遍布了,一個筑基一階的執(zhí)事受了重傷,他老爹肯定會嚴陣以待,非把事情的真相查個水落石出。
“不過,我敢肯定的事,這個張萬財和白棋有著很深的聯(lián)系?!毙鞖J看著遠處緩緩升起的太陽推測著。
三人剛好站在了一片開闊的斷崖邊,面朝東方。
“不管怎樣,太陽總會照常升起!”徐欽看著那明媚溫暖的初陽,露出信心滿滿的笑容。
“是啊,太陽總會照常升起?!苯侔滓部粗粘龈袊@。
是呢,太陽總會照常升起……蔣咿咿看著陽關(guān)灑在徐欽的臉頰上,如此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