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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月全傳

第二十四章 鴛鴦譜上錯添墨

阮月全傳 凸癡i 1426 2019-12-05 23:42:24

  翌日,阮月是不祥之物的傳言遍布了皇宮,各宮下人都在肆無忌憚傳著,謠言越發(fā)夸張。

  更有甚者是相傳阮父之死,也皆是由于她的晦氣所至,宮中的侍衛(wèi)奴才們,紛紛唯恐避之不及。

  依照慣例,每逢年初一,阮月都要前往各長輩宮中拜年,這剛拜了年回益休宮途中,卻深覺怪異,左右行人議論紛紛。

  一路行來,竟無人主動上前行禮問安,若是擱平常,下人們也不至于如此的不識規(guī)矩。

  茉離撓了撓后腦勺,轉(zhuǎn)臉望向阮月,瞧著主子也是一臉茫然模樣。

  阮月才問道:“你也發(fā)覺了?今兒個都怎么了,怎么一見咱們來便扭頭呢?”

  茉離愁思了會子,忽然笑了:“定是昨日守歲,這些個人都吃酒耍樂過了頭,郡主莫要理會?!?p>  “是嗎……”阮月心中依舊疑惑,不過想著再過些日子便可出宮回了郡南府,不禁心中大快,步履迅速起來。

  夜晚,銀鉤月兒倒掛在漆黑的夜里,月光如水般溫柔地灑在司物局殿門口,冰涼石獅子旁側(cè)門的狗洞邊上,兩身著素粉稠衫的宮女竊竊私語不休。

  茉離正從司物局偏殿取了些零散物件兒出來,偏身旁的掌事太監(jiān)非要出來相送:“茉離姑娘,真是對您不住?!?p>  他滿面假笑自責:“這么大冷天兒的還讓您白跑一趟,都是奴們辦事不力,那玉鈴兒本是擱在那桌子上頭的,誰知一時未見,便不知去向了?!?p>  現(xiàn)下眾人皆聞阮月謠言,司物局自然也是不敢多有招惹,那玉鈴兒丟了,也不曾尋找,便匆匆搪塞了茉離出來。

  這茉離反倒笑了笑,她向來是不會為難人的:“既是如此,那你們先尋著吧,若是尋回了,我再來取便好?!?p>  “多謝茉離姑娘體恤,還請茉離姑娘同郡主娘娘問個安,奴定盡力尋找?!?p>  茉離點點頭,心下暗有不爽,正預備著回去,忽而瞧著了一貓兒從眼前躥過,嘴里似乎銜著一鈴兒,極為清脆的叮當聲兒傳入耳中。

  茉離想著,莫不是主子要的這玉鈴兒被貓兒叼了去。

  她急忙向掌事太監(jiān)告退,便疾步跟上了那貓兒,正巧聽聞墻根旁傳來陣陣言語之聲,不禁悄然走近,細細聽了起來。

  “今日遇著她真真嚇壞我了,險些被瞧著了,躲都來不及……”一姑娘細聲抱怨。

  另則有一人輕哼一聲回應(yīng)道:“姐姐倒是有福的,待她回了府,便不再能看著了?!?p>  隨之又是一聲嘆息:“我可是在益休宮內(nèi)殿值事的,她三五日便要進宮一回拜見太后娘娘,想來我也是躲不了的?!?p>  “你說這五郡主還真是晦氣,連自個兒的父親都被生生克死了,現(xiàn)而還總糾纏著陛下左右!”話語之中充斥了鄙夷。

  “你說若是她做了妃嬪,那咱們豈不是都要被這晦氣沾染上了,她可是個不祥之物……”

  話到此處,茉離眉頭早已皺了起來,現(xiàn)下她可知曉為何宮人們見著主子紛紛都要躲避了。

  她實在聽不下去這荒唐話,便一股腦氣沖沖地跳了出來,那倆宮女被嚇了好大一跳。

  茉離左手于腰間一叉,右手指著那宮女鼻尖兒便是一頓大罵:“你們在這兒瞎嚼什么沒用的舌根子!”

  “莫不是覺著自個兒的體面大了,能在太后娘娘的益休宮中值事了,便可不分尊卑的議論主子了!”茉離邊怒斥著便擼起了衣袖上前。

  她一步步逼近:“郡主雖是宮外之客,可也是主子,豈容你們胡亂詆毀……”

  那兩宮女嚼著舌根被抓現(xiàn)行,霎時啞口無言,只冷冷地瞧著茉離跋扈的模樣,又不敢駁她。

  聽她訓罵了一會子后,眼看茉離即將動起手來,那自稱益休宮值事的宮女便只好上前賣乖。

  “茉離姐姐莫要生氣,我倆這也是說著玩玩的,想來郡主的傳言,那都是沒有的事兒,是假的,假的……”

  “說著玩玩?好??!那你們便隨我前往主子跟前兒解釋一番吧!”茉離言罷便不由分說拽著她倆前往益休宮處去。

  誰知另一頭那悶不做聲的宮女上前來便是一包胡椒面撒了出來。

  茉離霎時被迷糊了眼睛,眨巴了半刻才緩了過來,可前頭這兩丫頭早已溜了去,不知所蹤。

  茉離氣得直跺腳,又顧著主子,也不便宣張,實在是不知該如何是好,才氣鼓鼓回了益休宮中。

  御書房下,內(nèi)侍總管允子從外頭進來,站立司馬靖身側(cè),時不時悄然瞥一眼他,一副欲言又止模樣。

  司馬靖眼也不抬,察覺有異,便問了:“今兒個是怎么了?”

  忽然聽得圣上問話,允子才在他耳邊匯報了謠言之事。

  司馬靖眼神平平,心下卻怒了,他將手中奏折重重撂了下來,起身壓著怒又問道:“可知是誰在外頭散布謠言,朕要摘了他舌頭去!”

  這一舉動反將站在下頭的御史臺大夫梁拓嚇了一跳,直勸說:“陛下息怒!息怒!”

  沉默了片刻后,司馬靖心緒似乎平靜下來,細細思量起后路。

  梁拓這才敢試探地開口問著:“陛下可是為了五郡主的傳言而憂心?”

  司馬靖緊皺起眉頭望著他,若有深意一問:“怎么?此事竟都傳梁卿的耳朵里了?”

  “陛下恕罪,只是老臣行至御書房路上,偶有聽聞罷了,興許臣能替您解除心中煩悶……”

  梁拓有意將話茬停了一停,張眼望向皇帝四周。

  司馬靖意識到他顧慮,揮手譴退了后邊的宮人,才說:“卿但言無妨!”

  梁拓悄然瞥了一眼皇帝,緩緩道來:“幾年前臣于東都撿回來一個少女,她父母皆亡,臣感嘆她身世可憐,便收之為義女,養(yǎng)在府中?!?p>  他道出主要原因:“此女生辰正巧是子年子月子日子時,不是老臣自夸,她雖是民間出生,但容貌實在不錯,臣也是悉心教導了多年?!?p>  梁拓試探一番:“若陛下不介意她一介草民,正可解此之難?!?p>  司馬靖反復斟酌,蓀柔郡主雖并無不妥,可母家畢竟權(quán)重,如此朝堂便再會偏向了他李家。

  勛伍軍大權(quán)還在太皇太后手中攥著,況且若是此時讓她入宮,在李家于前朝的權(quán)勢與太皇太后的逼迫中,必會奉她為后,此事,還需好好斟酌……

  梁拓乃是朝中老臣,同阮月之父一同入朝授為官職,歷經(jīng)多年才成了御史大夫,故深受司馬靖信任,又與李家不相為謀,常以皇帝心腹之臣自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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