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爺子雖然年邁,身板硬朗,精神矍鑠,面相卻不善。
宇長生皮了一下后,見老酒倌面色嚇人,連忙轉(zhuǎn)移話題:
“老爺子,您消消氣,請問前面什么鎮(zhèn)子?”
“20金幣。”老酒倌毫不客氣說道。
金幣是全世界范圍內(nèi)的通用貨幣,墨州本地,也有銀幣流通。
但1金幣等于100銀幣,價值更高。
“哈?”宇長生不可思議地望著老爺子,“你這可真是獅子大開口啊,打聽個消息也這么貴?”
“這是抽煙的罰款!”老酒倌厲聲道。
“嘿……老頭兒,你這可就有點為老不尊了!你這露天酒攤,連個招牌都沒有,更沒有明文規(guī)定不能抽煙,憑什么罰款!”宇長生當然不可能認栽。
“踏入我的地盤,我就是規(guī)定!”老酒倌不甘示弱。
“呦呵?老爺子,你不覺得你這句話是標準的挨揍開場白么?我偏不交!”宇長生手扶刀鞘,已經(jīng)做好了戰(zhàn)斗準備。
這座莊園看起來不大,位置偏僻,客流較少,應(yīng)該也養(yǎng)不起太多家丁。
這老頭看似有兩把刷子,不過宇長生也有自信輕松擊敗。
不想,老酒倌竟然突然大變臉,立馬秒慫,擺了擺手,頹然說道:
“小伙子,兇什么兇,不交就算了嘛,酒錢付了吧,5銀幣?!?p> 宇長生微微一怔,心說這個老酒倌倒也識趣,真是欺軟怕硬。
宇長生擔心尋死少女的安危,自然也沒心情跟他糾纏,隨手掏出5銀幣后,按在了桌面上,頭也不回地轉(zhuǎn)身離開。
本來宇長生還想打聽一下這個老頭有沒有看到那個少女經(jīng)過,此時也沒了興致。
老酒倌倒也老實起來,默不作聲地收起了銀幣,繼續(xù)抹起了桌子。
下山的路,鋪滿一層砂石。
腳踩砂石,非常舒適。
走出去不到一里地,宇長生突然感覺情況不對,他發(fā)現(xiàn)地面顏色忽然發(fā)生變化。
黃色的砂石突然變成了紫紅色,再仔細一看,砂石之間的縫隙中冒出了一個個晶瑩圓潤的紅點,還在扭扭蠕動。
緊接著,那些紅點開始向外涌動,密密麻麻的細紅蠕蟲從砂石縫隙中爬了出來。
這些蟲子出現(xiàn)得快,爬得更快,全都爬向了宇長生。
宇長生來不及抽刀,更來不及拔扇,一下子被細紅蠕蟲裹了一身。
這種紅色蠕蟲猶如切斷的肌肉絲塊,粘稠冰涼,爬到宇長生身上后,迅速向衣服里面鉆去,貼到皮膚上后,大肆吸允著什么。
每碰觸一下,都感覺被一個冰晶涼了一下。
更多的紅色蠕蟲向宇長生頭上方爬去,目標似乎是他的嘴巴。
被這些紅色蠕蟲覆蓋后,宇長生身體很快被那種冰感所凍僵,四肢動彈不得。
宇長生意識還算清醒,嘴唇雖然已經(jīng)有些顫抖,還是怪聲怪氣喊了出來:
“救命……救命……”
這一喊不要緊,兩三只虎視眈眈的紅色蠕蟲一下子趁機鉆進了他的嘴巴里。
宇長生心里惡心不已,卻是無可奈何,毫無辦法。
老酒倌這才慢悠悠走了過來,鄙夷地望著宇長生,沒好氣地說道:
“喊什么喊,剛才我要救你,你貪財不肯,現(xiàn)在倒是嚷起來了?!?p> “我錯了……大爺……救我……我交罰款……”宇長生無奈說道。
“嗐,晚咯,這些蟲子名叫紅煙蟲,就喜歡煙味,如果被它們盯上了,先是會嗅著煙氣爬到你的身上,然后開始吸食煙覆蓋在你身上看不見的顆粒?!崩暇瀑念D了頓,繼續(xù)說道:
“當然了,這也算是件好事,清除煙味,綠色環(huán)保。可是這種紅煙蟲太傻了,如果它們吸光了你身上的煙味,就會天真的以為你身體里還有更多的煙,所以就忍不住里面鉆,嘖嘖……不用我多說了吧,每年死在這附近的大煙鬼,老朽可是連抬尸體都嫌惡心啊……”
宇長生已經(jīng)感受到了這些紅煙蟲在自己身上的吸食動作,知道老頭沒說謊。
“30金幣,我給你30!”宇長生喊道。
“你看你,把老朽想成什么人了,剛才收你20,是為了送你一種草藥,吃下后,渾身散發(fā)清香,煙氣無蹤?,F(xiàn)在你都已經(jīng)爬滿了蟲子,看著就怪惡心的,老朽如何救你???”
“行,算……算你狠,50……不,80,80金幣……”宇長生氣得牙根直癢癢。
“對咯,小伙子,做人就要直爽。我這人,最討厭討價還價。”
說著,老酒倌朝宇長生走了過來。
老酒倌身上散發(fā)著異香。
他一靠近,那些紅煙蟲好像見了鬼一樣,一哄而散。
蟲群雖散,宇長生還感覺渾身發(fā)抖,通體冰涼。
半晌,宇長生才緩了過來,發(fā)現(xiàn)老酒倌正朝自己伸著手。
宇長生拔出水刀,自認為速度極快,準備沖到老酒倌近前抵住他的喉嚨。
不料,老酒倌眼力非凡,速度也更快。
特別是跑的速度。
還未等宇長生靠近,老酒倌一溜煙跑了回去。
紅煙蟲再次瞬息聚來。
這老頭,可能沒什么別的功夫,逃跑的本領(lǐng),絕對上乘。
“啊啊啊……大爺,我錯了,誤會誤會……”
沒等宇長生說完,嘴巴都被紅煙蟲塞滿了。
折騰一番后,宇長生到底還是服軟了。
付了100金幣,換了一根指甲蓋大小的干枯草藥。
當然,也贈送了一個教訓(xùn)。
別小看老頭,當然,更別隨便吸煙。
被救回來后,宇長生沒有立刻上路,喝了杯烈酒暖身,披著毛皮,瑟瑟顫抖著說道:
“大爺,我想去前面的鎮(zhèn)子一趟,找一個女人?!?p> 老酒倌瞥了宇長生一眼,小拇指甲摳了摳牙,換了個嘴臉,壞笑說道:
“嘿嘿,小伙,就佩服你這點。都衰成這樣了,還不忘風流,不過找女人,這個藥就不中了,老朽還有靈丹妙藥,算你優(yōu)惠,300金幣,金槍不倒草,吃了就見效,來不來?”
宇長生無語地望著他,擺了擺手。
“不要,我說的女人,是個中咒者,很危險,我要去救她?!?p> 一聽這話,老酒倌頓時沒了興致,撇撇嘴說道:
“你們這些官差啊,每天都這有中咒者,那有中咒者的,神經(jīng)兮兮,前幾天剛來一撥人,說追查一個中咒者。結(jié)果去下面鎮(zhèn)子查了十多天也沒查出來什么,倒是沒少混吃混喝,在老朽這里也蹭了一只大肥羊,今天你又來……少來這套啊,沒用,就算你是官爺,這錢也是不可能退的了?!?p> 宇長生自然知道老酒倌所說的應(yīng)該是誅魔衛(wèi)的人,但也更覺奇怪。
“你是說,山下鎮(zhèn)子里有中咒者?”
“沒有,都是那些官爺故弄玄虛……山下可是太平鎮(zhèn),太平得很……”老酒倌不屑說道。
宇長生若有所思,想了一會兒后,又狠心掏出了20金幣,問道:
“老爺子,你真沒看到一個女人在我前面下山去了鎮(zhèn)里?”
見到金幣,老酒倌眼前一亮,立刻毫不客氣地把手伸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