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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福

第二十四章 流言如刀

景福 止默 2265 2019-12-10 14:00:21

  這一夜,庖房里的油燈一直亮到深夜。

  直到一個小小的白色身影在夜空中一閃而逝。

  庖房里的油燈才算熄了。

  翌日晨起,已有些遲了。

  沈氏正在院里做繡活。

  她自來了這個家,陳氏就體恤她,免了她的活計,她閑來無事,就想著做做繡活,也好給家中添個進項。

  因而每日里也是做的很勤快。

  元令辰出來,和她說了些話。

  正要出門,就見陳氏自外面進來,面色發(fā)沉,倒像是在外頭受了氣。

  沈氏有些擔憂地放下手中的繡品:“娘,您怎么了?”

  陳氏擺擺手,也不想說那些糟心事出來給家里人添堵,隨意含糊了幾句就進屋了。

  進屋前,腳步一頓,還是忍不住對著沈氏道:“這些日子,好生在家養(yǎng)胎,少往外去。”

  外面那些話,她其實是不信的,家里雖然接連出事,但個中緣由,她心里清楚得很。

  又怎會將那些話放在心里?

  可她也怕沈氏心思簡單,聽了某些不著調(diào)的話,心里憋著不痛快,因而叫她呆在家里,別往外去。

  沈氏不明所以,元令辰倒是若有所思。

  王秀麗小產(chǎn)后消停了幾日,聽聞昨日里已是出了門。

  她原就防著她生事。

  方才一見陳氏進門的表情,她心里就已有了些數(shù)。

  再聽到系統(tǒng)的解釋,很快就將前因后果串聯(lián)了起來。

  從昨日起,族中就開始有了傳言。

  先是有人說,自沈氏母女回了家,他們家里就接連出事,先是元寶珠落水,再是元令覃被野獸咬傷送了命。

  便是原先好端端的呂氏,都在一夜間重病纏身。

  一出接著一出,怕不是沈氏那肚子里的是個克親的孽種。

  否則,好端端的,怎會生了那么些事出來?

  這話一出,自是有人附和。

  再有人一聯(lián)想王秀麗也小產(chǎn)的事,就更是篤定那孩子不干凈。

  一傳十十傳百,都傳得有鼻子有眼。

  陳氏一早出門,自有那好事的將話傳到她的耳邊。

  這一傳卻差點將陳氏氣得七竅生煙,忍不住怒罵。

  罵她們喪了良心,往一個未出世的孩子身上潑臟水。

  又指著天罵她們遲早有一天要遭報應(yīng)。

  傳話那人原先也不是出于什么好心,被陳氏這么一罵,也就訕訕地走了。

  但轉(zhuǎn)過身又說了陳氏不少的壞話。

  這些陳氏自是不知道,可系統(tǒng)閑來無事,卻將這事的前因后果看得真真切切。

  這話原本它就要找機會和元令辰說的,可還沒開口,就已經(jīng)見了陳氏回來。

  元令辰聽完系統(tǒng)的話,面上還算平靜。

  她早算到王秀麗會抓住這件事做文章。

  潑臟水給一個未出世的孩子,也是王秀麗會做出來的事,因而不覺得驚訝。

  系統(tǒng)見她這樣,以為她是被氣得狠了,不由得怒罵道:“這些人也太碎嘴了,別人家的事讓他們管那么寬。還有那個女人,心腸太過歹毒……”

  元令辰仍是不回答,可心里已是有了一番計較。

  她拿了東西,和沈氏交待了一聲。

  在系統(tǒng)喋喋不休的嘮叨聲中,出了門。

  禾山早在她拿筐的時候,就已一溜煙進了筐里,乖乖坐好了。

  一路上,迎面遇上族人倒還有不少人和她打招呼的,元令辰也跟沒事人一樣叫著人,可族人們略含深意的目光還是被她看在眼里。

  這樣一路上了山,到了一處經(jīng)常歇腳的山洞里。

  元令辰在山洞深處找到了一個水潭,自系統(tǒng)包裹里拿了幾件臟衣服。

  系統(tǒng)這才想起,這位宿主是個愛干凈的,里面的衣服是每日都要換的。

  可是這幾件衣服是原先那個家順出來的,穿在里面倒沒人看到,若是在外面洗了晾了,難保不會讓人生疑。

  她便每次在家里洗漱完,換了衣服,拿到無人的地方自己洗了晾了。

  系統(tǒng)在一旁暗自著急:“那流言,你都不去澄清嗎?”

  竟還有心思在這里洗衣服。

  元令辰卻頭也不抬:“這種流言,去解釋也是無用?!?p>  前世類似的事情,她已見得多了,澄清是無用的,只能另辟蹊徑。

  “那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

  此時元錦寧家中已是一陣雞飛狗跳。

  這事還要從昨日元令辰制的藥說起。

  那藥其實是一種宮中的秘藥,雖不致命,卻最是折騰人不過。

  中了藥之后,起初只是頭皮發(fā)癢,然后就要開始掉頭發(fā),這時候若是不入水,頭發(fā)還掉的慢些,可講究一些的人,察覺到頭皮癢了,第一反應(yīng),自是該洗一洗了。

  這一洗,頭發(fā)反倒掉的更快,甚至還會生出巨瘡來。

  再過幾日,巨瘡一破,膿水流出,哪怕再是花容月貌,也是人見人厭了。

  此時,中了藥的人一定會想到去求醫(yī)。

  可這種癥狀極易誤診,一旦藥用不對,連皮膚都要開始潰爛。

  而那真正的解藥卻是一種絕嗣藥,解了毒卻絕了自己生子的希望。

  已經(jīng)毀了的容貌也恢復不了,永遠是那么一副人見人嫌的樣子。

  這些王秀麗哪里會知道?

  她晨起時只是覺得頭皮微微有些癢,只以為是頭上臟了。

  便一早燒了水,打算好好洗一洗。

  自是被陰氏陰陽怪氣好一頓嘲諷。

  王秀麗心里不痛快,又不得不討好她。

  只因她進門多年,至今只得了兩個女兒。

  陰氏對她自是不滿。

  可她是慣會哄人的,哪怕陰氏再不痛快,她都能將人哄熨帖了。

  加上她容色不俗,早將元璨之拿捏住了,陰氏素來偏疼元璨之,愛屋及烏,也不會對她有太多苛責。

  這一日也是如此,王秀麗三言兩語一哄,陰氏就松了口。

  萬萬想不到,她這頭發(fā)不洗還好,一入了水,頭皮就更加癢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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