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好自己面對這個史密斯，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你。。。你好，你的中文說得真好?！闭f著話，也伸過手去，握住了他的手。
“哈哈，”史密斯笑了，“這中文可不是我自己的功勞，都是查爾斯和麗娜給每個組長的福利，讓我們預(yù)裝了芯片，我會十好幾種語言呢，其實我自己腦海里想的還是自己的母語?！?p> 我想起老查流利的中文，覺得這確實沒什么奇怪的了，于是說：“那你這本事可大了，來這兒可是因禍得福呀。”
史密斯搖搖頭：“我沒什么禍，不是因為快死了或者得了絕癥才來這兒的。我是老查的學(xué)生，因為崇拜他就自己志愿來這兒的?！?p> 我吃驚地睜大了眼睛：“不會吧？你沒有家嗎？”
史密斯說：“你說對了，我沒有家，沒什么牽掛，所以做這個決定不影響其他人。我到這兒來就是想得到永生，我相信查爾斯，他也信任我，所以讓我當(dāng)組長?！?p> 我震驚了，居然還有人活得好好的，來冒這個險。
史密斯接著說：“你不用吃驚，慢慢你就明白了?！?p> 我點點頭，心想，我永遠也不會明白。
史密斯的聲音突然冰冷了起來：“莫銘，你的床位是第十號，咱們小組是E組，所以你的編號就是E10，以后我們不叫名字，就叫編號，明白了嗎？”
我還是有點兒暈：“E10，為啥不叫名字？”
史密斯的聲音有些嚴(yán)厲：“這里的紀(jì)律就是這樣，一定要遵守，就像軍隊一樣，懂了嗎？另外，以后跟我說話之前，一定要先喊組長，接受命令也要喊是，組長?！?p> 我有些不悅，這哥們也忒把自己的組長當(dāng)回事了，但他接下來的話讓我不得不緊張了起來。
“組長有權(quán)利獎勵或者取消組員娛樂或者跟家人見面的權(quán)利，對于不服從管理或者違反紀(jì)律的組員可以關(guān)禁閉，所謂關(guān)禁閉就是關(guān)閉你身上一切接口，你就會處于絕對黑暗之中，明白嗎？”
他這話讓我不寒而栗，想起了手術(shù)中那段生不如死的時間，嘴里不得不說了聲：“是，組長?！毖凵袂那拿橄蜥曤x開的方向。
史密斯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說：“每個組員沒有通過組長允許，是不得直接去找查爾斯和麗娜的，否則以違反紀(jì)律論處?！?p> 我心里暗暗冷笑，心想你知道我跟麗娜是什么關(guān)系嗎？不過嘴上還是說：“是，組長。”
不管怎么說，強龍難壓地頭蛇，自己初來乍到，還是先忍著點，搞清楚狀況再說吧。
史密斯繼續(xù)按部就班地說：“這里的作息十分嚴(yán)格，你的視網(wǎng)膜上有你每天的工作程序，它會自動提醒你，你照著做就好了。你工作一天會有十個積分的報酬，額外獎勵另算。順便說一下，你吃一頓飯或者其他娛樂需要二十個積分，跟家人見一面需要五十個積分?！?p> “?。俊蔽殷@奇地睜大眼睛，合著剛才岑鈺讓我體驗的感覺還要通過一周的工作才能掙到？
史密斯看著我點點頭，意思是我理解得全對。
我心中瞬間變得不爽，吃不吃飯倒是無所謂，反正也沒真吃到什么東西，我的身體也并不需要營養(yǎng)，更多的就是心理上的一種娛樂，但是見到家里人就不一樣了，這是我的精神寄托，是我忍受一切痛苦的力量源泉。一天掙十個積分，也就是說我滿打滿算也得過五天才能見到家人一次，這時間也太長了吧？
史密斯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接著說：“一天十個積分是你的基本報酬，如果你表現(xiàn)出色，或者做出什么成果，組長有權(quán)給你獎勵十到二十個積分。”
我心里還是不悅，這成什么了？我是在坐監(jiān)獄嗎？連最基本的要求都要靠自己的表現(xiàn)來掙，這史密斯不就是牢頭嗎？
看我沒反應(yīng)，史密斯的聲音嚴(yán)厲起來：“E10，我說過話后，你要回應(yīng)：是，組長。如果有問題，也要說：組長，我有問題。得到我同意后再問，不能一聲不吭，明白了嗎？”
我心中惱火，愈發(fā)覺得這個史密斯著實可憎，索性把頭扭了過去。
史密斯火了，吼道：“E10，我有獎勵的權(quán)利，也有懲罰的權(quán)利。現(xiàn)在我宣布，扣去你五十個積分，從現(xiàn)在起，你的積分是—50?！?p> 我也怒了：“史密斯，你少跟我玩兒這個，我跟麗娜從小就是同學(xué)，我是來這兒做試驗的，不是來給你當(dāng)奴隸的。我現(xiàn)在就要去找麗娜，沒工夫在這兒跟你廢話。”
說著我舉步向前，試圖推開擋路的史密斯。
史密斯冷笑一聲，一把抓住了我：“E10，我再次警告你，你在這里就是普通的一員，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許見?！?p> 我哪管這套，一揚胳膊，試圖掙脫他，但是很奇怪，我們兩個的外形都是一樣的，胳膊也都是機械的，但是我的胳膊被他牢牢抓住，根本動不了。
我氣急敗壞，破口大罵：“史密斯，你趕緊松開我，不然我告到麗娜那里，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史密斯哈哈大笑：“E10，你別以為認(rèn)識麗娜就有什么特殊。你來這兒之前應(yīng)該是簽了協(xié)議的，手術(shù)之后你的所有權(quán)就要歸到公司，今后也沒有見麗娜的必要了。順便說一句，你的情況她清清楚楚，用不著覺得有什么委屈。最后警告你一次，徹底服從我的命令，否則我可真的要動用懲罰手段啦！”
聽他這么說，我更加憤怒。是的，手術(shù)前我是稀里糊涂簽了很多協(xié)議，但那都是基于對岑鈺的信任。如果照史密斯說的，那我豈不是上當(dāng)受騙了？我接受不了這個事實，揚起另一條胳膊向史密斯揮去。
驟然間，我仿佛受到了重重一擊，失去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