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切里放下筆,直視著我,片刻,站起身敲門,那個警官走了進來。
瓦切里在紙上寫下幾個英文字:“Do you have human officer ?”意思是你們有真人警官嗎?
警官點點頭,說:“我們領(lǐng)導(dǎo)是真人,但他沒在辦公室。你們一定要找他嗎?我已經(jīng)把你們的圖像傳上去了,很快可以找到你們的歸屬單位?!?p> 幸好我們沒有表情,否則肯定是臉色大變。
情急之下,我也趕忙寫下一個問題:“我們的歸屬地在伯利奇,請問離這里有多遠?”
警官狐疑地看了我們一眼:“伯利奇要往北五百多公里呢,你們怎么跑到這里來的?”
五百多公里?我急速地計算著,如果飛的話也就兩個來小時。可是現(xiàn)在怎么脫身呢?
“我們到這里執(zhí)行一個特殊的任務(wù),但是主控系統(tǒng)壞了,得不到進一步指令,只好干等著。您先忙,我們接著寫。”我寫道。
這時警官的對話系統(tǒng)又響了,他邊說邊走出了房門,但這次能聽到他在外面把門反鎖了。
怎么辦?我跟瓦切里對視著,誰也不說話,但都在想辦法。不管怎么說,我們已經(jīng)知道了伯利奇的大致方向,眼下就是逃出這個小警察局。
我們不約而同地走到窗邊。由于還不是正式的犯人,我們所在的地方只是一間普通的會議室,所以破窗而出十分簡單。但是出去以后怎么辦呢?警車的飛行速度不亞于我們,甚至還要更快一些,所以我們必須一飛沖天,利用高度來擺脫它們,因為一般飛行車的高度是不能超過二十米的。
我跟瓦切里對視了一眼,他突然把一張紙條放在我眼前,上面寫著一行英文:“莫銘,咱們拼了吧,這是我家的地址,記住它,如果我回不去的話,請你通知我的家里人?!?p> 我一聽,也趕緊回身把家里的地址用英文寫好遞給瓦切里。我們雖然沒有了主控系統(tǒng),但是人類固有的記憶力還在,紙條的內(nèi)容還是記得住的。
等我們再次來到窗邊,發(fā)現(xiàn)一輛龐大的飛車徐徐降落在了警察局前,莫不是那位真人領(lǐng)導(dǎo)來了?我們又燃起了一線希望。
車門開了,一只碩大的靴子邁了出來,然后是魁梧的身軀。天哪,這不正是當初擒住那兩個想逃跑的腦人情侶,并熄滅了他們生命系統(tǒng)的超腦人嗎?他怎么會來得這么快?
只見他神色嚴峻,“咚咚咚”徑直走進了警察局的大門。而我們身后也響起了開門聲,那個機器人警官又出現(xiàn)在門口。
事不宜遲,瓦切里“乒”地直接砸碎了玻璃,大喊:“莫銘,快走?!闭f著一把把我推出了窗戶。
我還沒來得及打開翅膀,“哐”一下落到了地上,趕緊翻身爬起來,忙不迭地打開翅膀。
瓦切里此時也探出了半個身子,但是卻飛不起來,因為他被那個警官在身后抓住了腿,激烈地掙扎著。
我焦急萬分,飛起來想湊過去幫忙。瓦切里一邊猛擊著那個警官,一邊對我吼:“趕緊飛,別管我,記住我家里的地址!”
我怎能拋下這唯一的伙伴,于是收起翅膀,又擠到窗臺上,用腳踹那個警官,但是他仍然死死抱著瓦切里的雙腿不撒手。
我靈機一動,突然探身將那個警官身上的激光槍拔了出來,抬手就射,但是槍好像有保險,沒有光束發(fā)射出來。我看了一下,剛打開保險,那個超腦人出現(xiàn)了,于是我顧不上瞄準,對著他就扣動了扳機。
一束強光打去,超腦人趔趄了一下,胸前有一片焦黃,但是仍然大步向我們走來。我又向他的頭部射擊,他大手一揮,擋住了我的光束,原來手掌上有加厚的防護鎧甲。
瓦切里大聲疾呼:“莫銘,我們必須得活下來一個,你趕緊給我滾!”說著,他顧不上腳下的警官,雙手奮力將我推離了窗臺,讓我不得不飛了起來。
那個超腦人也已經(jīng)撲了過來,一把沒撈著我,于是也想探出窗臺,但是卻被瓦切里死死抱住。結(jié)果在窗戶上形成三個人的鏈條,警官拖著瓦切里,瓦切里又拖著超腦人,誰也跑不了。
“莫銘,米莎就是我的妻子…….”瓦切里的聲音中斷了,因為超腦人已經(jīng)打開了他的頭盔,熄滅了他生命的藍光,這是他發(fā)出的最后的聲音。瓦切里就像一座雕塑,堵在窗口,手臂依然是抱緊的姿勢。
米莎就是他的妻子?難道是因為愛才追隨他做了腦人嗎?
我強忍著悲痛,“忽”地升向高空,向著遠處的海岸線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