耐心不是我的擅長,但是經(jīng)歷了如此許多,還有什么我不可以忍受呢?更何況,我現(xiàn)在可以天天見到深愛的妻子。
女兒還沒有見到,大概是怕她見到爸爸這副樣子被嚇到。但是我們可以通過音頻裝置對話,她還可以給我彈鋼琴,讓我的心情格外愉悅。
透過跟妻子的交流,我慢慢知道了那個安老師是如何走進她們的生活。
這個機器人全名叫安志勇,身份是一個華裔A國人,在濱海大學做訪問學者,主攻材料學,在一個國際研討會上認識了我岳父,由于很謙虛好學,一來二去,和我岳父熟識了起來。他想考我岳父的博士生,但由于岳父的實驗室屬于國家頂級機密機構(gòu),不能錄取外籍人士,只好作罷。
一個偶然的機會,妻子在市鋼琴協(xié)會給女兒找老師時,認識了這個安志勇,他不僅鋼琴彈得好,而且自詡是鋼琴教育推廣者,不僅不收費,而且有一套特殊的教學理論。由于女兒很反感上鋼琴課,妻子就請這個安老師來試試,沒想到女兒一下子喜歡上了這個老師,于是她們就一步步走進了圈套。
現(xiàn)在想來,這個安老師早就來到了中國,他走進我們家不是為了我妻子,更不是為了我,他的真正目的是為了接近我岳父,以女婿的身份來套取中國在航天材料方面的核心機密,這才符合弗蘭克他們制造這些情感機器人的初衷。
可是,航天都是國家行為,F(xiàn)L只是一個追求永生的企業(yè),他們要材料方面的機密做什么呢?做腦人的身體嗎?嗯,有可能,也許腦人將來會被派去尋找太空中更適合居住的世界,因為人類中的一部分將得到永生。然而,這樣浩大的工程絕不是一個企業(yè)所為,A國政府恐怕也得卷入其中吧?所以,期待著A國政府懲治這樣一個公司根本就是不現(xiàn)實的,除非能拿出鐵證來證明他們的罪行,而這個鐵證,就是我。
想到這兒,我突然不寒而栗,如果這一切都是有預謀的話,那么他們很可能早就想讓安志勇取代我,而取代我的手段,就是讓我患上絕癥離世!否則我年紀輕輕,在當今醫(yī)療技術(shù)如此發(fā)達的時代,怎么會落到如此地步呢?他們能通過放射粒子讓妻子得上白血病,那么讓我得上癌癥豈不也是輕而易舉?
不對,我治療期間做過那么多次檢查,如果體內(nèi)被人植入芯片什么的話,也早就被發(fā)現(xiàn)了呀。當然,妻子跟安志勇接觸頻繁,芯片是可能隨時被取出的,直到安志勇被我摔碎以后,她體內(nèi)的芯片才被發(fā)現(xiàn)。
那么當初會是誰給我使壞呢?
會不會是家里的什么地方被人動了手腳?比如我最常用的程序編譯器?妻子有沒有把它扔掉?如果沒扔掉的話,豈不還是會造成傷害?
我趕緊把這個想法告訴了妻子,她果然沒有把我的遺物扔掉,而是存在地下室一個柜子里。于是請人去搜查,把我用過的所有的東西都拿到實驗室檢驗,程序編譯器倒是沒有問題,但是在我健身用的電子腰帶上,發(fā)現(xiàn)了超強的微量放射元素,顯然,這里曾被放置過放射性粒子,只不過已經(jīng)被人取走了。
我的天!我所經(jīng)歷的這一切苦難,根本不是老天降臨于我,而是世上有一群最惡毒,最兇狠的人,在加害于我。而這群人當中,有一個竟然是我和妻子的中學同學,她的心靈是接受了怎樣的荼毒,才會干出這樣傷天害理的事情呢?
盡管我對岑鈺已經(jīng)深惡痛絕,但是仍然難以相信,也難以理解她的所作所為。我甚至在想,這個人是不是我們曾經(jīng)的那個同學呢?有沒有可能,她也是查爾斯改造,甚至再造出來的一個人呢?
我知道這不可能,查爾斯的技術(shù)好像也沒到那一步,但是這樣想想至少心里好受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