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受傷了?”
蕭玨說完這句話就想打自己嘴巴。
這不是明擺著的么?這里是傷員營帳,不受傷誰會往這里躺?再加上怎么回事先前告狀的那人也大略說過了,他偏偏選了這么句廢話做開場白。
“你……”蕭玨打量了一下床上女子的眉眼,眼神有些恍惚,喃喃道,“你有點像我姐姐?!?p> “那你姐姐一定很漂亮。”姜屏理所當然地說。
“我姐姐也跟你似的,頭發(fā)很黑,眼睛很大……”蕭玨說著說著聲音就低了下去,隨即似乎想起了什么,眼神倏地一凜,換做一副凌厲之色,“你是何人!”
前一秒還說她像姐姐,這會兒又防賊似的看著她,說翻臉就翻臉。
姜屏眨了眨眼,“告狀的那人沒說么?我是剛剛那個村子的幸存者?!?p> “姜家村?”蕭玨狐疑,他剛帶著人馬從姜家村回來,那個村什么情況自然知曉,讓軍士們收尸掩埋就是他下的令,蕭家軍是仁義之師,現(xiàn)下世道亂護不住所有人,但是遇上這種情況,也絕不會袖手旁觀。
那村子也就二十來戶人,西北邊陲的馬賊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沒道理會在不足百人的村子里留一個活口,而且還是這么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
“是啊,他們騎著馬橫沖直撞,見人就砍,我是被馬踢翻的,然后那群賊人就策馬從我身上踏了過去?!苯涟岩陆罅瞄_,露出里面包扎的棉紗,“喏,肋骨都斷了?!?p> 姜屏衣襟后的風景就這么大大方方露了出來,蕭玨被那瑩白的膚色和精致的鎖骨晃花了眼。
“你在做什么!”蕭玨臉忽然漲得通紅,大怒,“把衣服穿好!休想迷惑本將軍!”
“我就是大難不死被兩個好心的兵丁給撿了回來,他們原不知道我是女子,這會兒正后悔呢,你是不是打算把他們砍了?”姜屏隨意地把衣襟攏起來,滿不在乎地問。
蕭玨掃了一眼她的穿著,破破爛爛的打滿了補丁,但也能勉強辨別出樣子,的確是這一帶的村民裝束沒錯,只是到底是與羌族交界的地方,常年戰(zhàn)事不斷,誰知道是不是羌族派來的細作趁機潛入綏寧城呢。
“犯了軍紀自然要罰?!笔挮k冷笑一聲,“怎么,你來路不明自身都難保了,難道還想為他們求情?”
“我的來路你們?nèi)ゲ椴痪托辛藛幔锰米o國將軍府要是連個弱女子的身份都查不出,那大彰的江山可就沒指望嘍!”
“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時候一個食不果腹的山野村女竟然能對國事這般侃侃而談了?!?p> 這女子認出他是護國將軍府的人并不稀奇,西北邊陲除了蕭家軍就是右軍,右軍只守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沒事膈應一下蕭家軍,隔三差五出去打仗的就只有蕭家軍了。
只是這女子一口一個護國將軍府、大彰江山的,著實不像是個普通村女。
蕭玨目光躲閃地掃過姜屏稍顯凌亂的衣襟。
嗯,臉皮也不是一般的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