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推移,夜晚悄然而至。連續(xù)兩天的晴朗還沒有結(jié)束的意思,哪怕現(xiàn)在抬頭看著夜空中的繁星,也能一覽無余,滿眼都是白色光點。
葉健早早就已經(jīng)睡下了,睡之前還吃完了自己捉來的魚。畢竟打火機(jī)雖然壞掉了,可肚子還是要填的。
打火機(jī)的損失是徹底讓葉健崩潰了,原本葉健還認(rèn)為有了打火機(jī),自己的生活能變得更好,但是現(xiàn)在,葉健渾渾噩噩的,腦海里時不時都會蹦出想要一死了之的想法。
但是現(xiàn)在的葉健已經(jīng)睡得死死的,蜷縮在洞穴的角落,除了呼吸的起伏,沒有了其他動作。
……
淡白河水,看不見河岸的邊緣。只有一朵朵孤影帆船淺淺前行,船帆下看不見人的動作,只能遠(yuǎn)遠(yuǎn)看見黑黑的一點。
遠(yuǎn)方的嶙峋怪石融在了一起,只剩一綠一黑一青一紅。應(yīng)該是山,因為白色的天空將山的形狀勾勒得一清二楚。整座山巒還沒有徹底看完,只到山腰時就已經(jīng)沒了它的顏色。
近處不算稀疏的樹木相互依偎,其間坐落紅梅和黃莉,在一片混糊墨綠里多了兩小片粉紅和淡黃。從林間往右,一顆巨大的石山剛好屹立,走出短短十幾米,眼前便有了一條石板搭建而成的細(xì)窄山路,蜿蜒的通向石山懸崖旁的涼亭。
抬眼望去,老舊松樹依山而出,擋著涼亭一角,離著涼亭足有遙遙數(shù)尺……
葉健看著這奇異景象,心里只有兩個字——非常牛逼!
一幅水墨畫活躍在葉健眼前,無論是花還是樹,是山還是水,都和葉健記憶中的水墨畫毫無二致。而葉健就身處在這幅畫里,看著周身景色和自己,葉健總覺得畫風(fēng)完全不一樣,但是自己竟然能腳踏實地的站在這里。
猶如幻想一般的場景拉走了葉健的所有注意力,葉健每走一步都要在周圍停留好一陣子,因為周圍有風(fēng),有聲,有生物……旁邊的一切都是活著的,葉健無論多少次都會被它們吸引,因為葉健總會覺得這里無論是什么,都能讓自己的心思沉寂下來。
一路走走停停,葉健不知道自己該去哪里,因為這里的東西對于自己來說實在是太過于陌生了,雖然自己在這沒有感受到危險,但是人生地不熟的哪里知道自己該去哪。
話雖如此,但是葉健很想去那座涼亭,登高望遠(yuǎn),說不定在那能看到更多很不錯的風(fēng)景呢?畢竟現(xiàn)在的葉健也相當(dāng)于管中窺豹,只見一斑卻不見二斑。
于是心里有了一個大致上的方向之后,葉健抬著爪子便循著林間小路慢慢前行。
葉健的運(yùn)氣不算太差,才走了不到五分鐘,葉健就已經(jīng)走出了這座墨林,眼前就是一座巨大的石山,而這座石山的山腰上,就是葉健想要尋找的涼亭。之前已經(jīng)大致看到過涼亭的位置的葉健,果不其然很快就找到了。
葉健心里一喜,連忙順著石板小道爬了上去。石板小道兩邊都是墨綠的草葉,經(jīng)過時葉健帶起的風(fēng)讓它們被惹得一顫一顫的。這時葉健已經(jīng)看得見涼亭的屋頂,腳下的速度不自覺的加快了??扇~健還沒有跑出多遠(yuǎn),突然從那涼亭里傳出了一陣悅耳蕭聲。
突入而來的蕭聲驚得葉健腳步一頓,心里只有震驚,因為葉健完全沒有想到這里會有人在。但是葉健細(xì)細(xì)想了想,如果是上面在演奏蕭樂的是這里人的話,難道也是用墨畫成的?葉健對于自己的這個想法很是滿意,于是葉健就躡手躡腳地往涼亭的方向挪去,想看看是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樣,這個人也是水墨畫的樣子。
葉健慢慢往上前進(jìn),蕭聲也理自己越來越近了。葉健探出頭來,想看看眼前的那個人是不是和自己想的一模一樣,結(jié)果卻發(fā)現(xiàn)。吹奏的不是墨水畫的人,而是一個和自己見過的人類一模一樣。
一身素衣,白色發(fā)帶扎在腦后,緊閉著眼,仿佛在細(xì)細(xì)品味自己所吹奏出來的聲音。葉健有些看癡了,但并不是因為這個人外貌俊美,氣質(zhì)極佳。而是葉健見過這個人,就在自己變成狼之前的夢里。
但是現(xiàn)在葉健沒想到竟然又見到了他,腦子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該怎么自己去解釋這個情況。
一人一狼就這樣沒有任何變化,白衣男子依舊吹著長蕭,而葉健也在一般沒有任何動作,兩只眼睛只是緊緊盯著白衣男子,甚至都沒有眨一下眼睛。
白衣男子吹奏的曲子空洞寂寥,雖然沒有強(qiáng)烈的大起大落,但是這樣平淡的音樂卻影響著葉健的思緒,剛才見到白衣男子的震驚和茫然全部都一掃而空。
終于,白衣男子將長蕭從嘴邊挪開,睜開了眼睛,白衣男子的眸子竟然和葉健剛剛走過的墨林一樣,是墨綠色的。
“來,過來。”白衣男子對葉健招手,而葉健猶豫了一下還是過去了,畢竟這個白衣男子對于葉健來說太過詭譎,但是這個白衣男子身上有關(guān)于自己的事情也說不定。
“你直接講話就可以了,我想知道你現(xiàn)在在想什么。”白衣男子笑吟吟的,坐到了涼亭里石凳一側(cè),面對著葉健。
“你……”葉健下意識的開口了,但是發(fā)現(xiàn)自己從嘴里傳出來的不是狼嚎,而是人的聲音,自己聽上去甚至覺得像一個少年的聲音一樣。
葉健有些吃驚,沒想到自己竟然能說話了,連忙打量自己看看自己有沒有變回人的樣子。但是看了幾眼,發(fā)現(xiàn)自己依然是毛茸茸的,耳朵和尾巴都耷拉了下來。
白衣男子沒有說話,示意葉健繼續(xù)說下去,葉健看到白衣男子的表情,躊躇半天,整理著自己的思緒,終于還是繼續(xù)開口了。
“你是誰,這里是哪里,我為什么變成了狼了,是不是你在搞鬼!我……”葉健越說越是憤怒,聲音也越來越大。但是白衣男子表情沒有變化,卻揮了揮衣袖,突然葉健發(fā)現(xiàn)自己發(fā)不出任何的聲音了,此刻葉健看向白衣男子的眼神從敵視變成了驚恐。
“不要急,你我皆為狼族,本是同類,何必要這樣置氣。我看你面相,你曾當(dāng)過二十余年人身,自然會對血脈之力感到疑惑?!卑滓履凶渔告傅纴恚窃秸f葉健反而是越來越震驚,和第一次夢見白衣男子不同,現(xiàn)在的葉健竟然能完整的理解白衣男子話語間的意思。
“也是因此,你才皆日想要變?yōu)槿松?。我有一法能讓你變?yōu)槿松恚珔s不是現(xiàn)在,你必須以狼為本,過足十年,我才會幫你做法?!?p> 白衣男子的話葉健聽完是驚了又驚,按照他的說法,自己想變回人他能幫我變?葉健有些按耐不住,想直接就讓他把自己變回去。
“你我曾見過一面,也正是因為有緣。而現(xiàn)在我愿幫你一把,也是因為有緣。不過緣只能等,卻不能強(qiáng)求。我給你一物,十年期滿,你便帶著此物回到你成狼之處,我自會幫你。但若是你中途夭折,或是沒有為狼自知,我就無能為力了?!卑滓履凶诱f完,手上突然白光大震,葉健只覺得眉毛中間像被火燒一樣灼熱,而且不單單是腦門,葉健的脖子也有著灼熱的感覺。
這樣的感覺在葉健身上持續(xù)了足足十幾秒才恢復(fù)正常,而在結(jié)束的時候,白衣男子手中的白光也突然消散了。
“我現(xiàn)在送你回去,你必須應(yīng)我條件,否則一切苦果必須由你自己承擔(dān)。來日方長,你我以后有緣便會再見?!卑滓履凶拥脑捯唤Y(jié)束,葉健四周的所有景色突然都消失了,只有一片黑暗。剛剛的水墨景象和那個白衣男子像是根本沒有出現(xiàn)過一樣。
而下一秒,葉健只覺得腦袋里像漿糊一樣,隨即沒了意識,昏迷在濃濃黑暗之間……
……
葉健睜開了眼睛,一夜的休息讓葉健覺得神清氣爽,昨天的陰霾仿佛已經(jīng)一掃而空??扇~健正準(zhǔn)備起身的時候,突然被四周的景象給嚇了一跳。
雌狼和小狼們圍在自己身旁,眼睛盯著自己,有些了解狼的面目表情的葉健從它們的眼里看出了擔(dān)憂。葉健有些不解,難道自己昨晚上發(fā)生了什么事了嗎?
葉健看到雌狼的表情,連忙故意做出自己很高興,活蹦亂跳的樣子,而其他小狼們也跟著葉健的動作,似乎是認(rèn)為葉健是想和它們玩耍一樣。
雌狼見到葉健的動作,走到小狼們和葉健中間,舔舐著葉健的脖子,葉健本來想反抗,因為葉健覺得狼口水沾在身上實在是不好受。單是葉健還是接受了雌狼,任憑雌狼動作。
昨晚的夢現(xiàn)在的葉健還是記得清清楚楚,畢竟那個夢如此真實。葉健今天早上一醒過來就完全相信了那個白衣男子所說的話。
自己只要十年,十年的時間之后自己就會變回人的樣子,現(xiàn)在就當(dāng)給自己放個假吧。但是我一定要想辦法吃到熟肉,生肉實在是太尼瑪軟了,還腥。
葉健和小狼們的打鬧持續(xù)了幾分鐘,而正好,白狼們想要出去覓食了,在雌狼的叫喚下,葉健也跟在了白狼部隊中間。
在整條隊伍里,葉健脖子上用白線掛起來的小玉佩,在太陽底下徐徐生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