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當家:“說罷,如何幫你?”
他已經(jīng)猜到了是銀錢的問題,就當是給過路費,只但愿別要求太多。
伍弄:“最近手頭太緊,您馬家是大戶人家……”
二當家:“大戶人家?!我們馬家的錢也不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廢話少說罷,直接說個買路價!”
伍弄:“好!當真爽快!六百兩!這對您來說,是小菜一碟!”
二當家怒:“六百兩!果然獅子大開口!我們所有人的銀錢加在一起都不到一百兩!這個數(shù),我給不起,最多六十兩!”
伍弄:“二當家,你看我差這六十兩?!那還用得著起這個陣勢么?!可別這么小氣兒!”
二當家:“這不關(guān)乎小氣的事!當真沒有這許多銀錢!”
伍弄變臉道:“我說有就有!”
這語氣火藥味十足,氣氛緊張。嚇的那三個郎中害怕起來,心道‘不會死在這里罷……’。
二當家為了眾人的平安,盡力克制:“難不成,你要扣留人質(zhì)在這,教我們回長安取錢么!”
伍弄:“快速來回也得半個月,我沒那么多閑時間等錢來!眼下,二當家,有二十匹馬,粗略三十兩一匹算,最少也值六百兩!”
那趙滿勇火氣一下上來:“做你他娘的白日夢!馬匹都給了你,教我走路回去長安?!沒門!”
二當家當即喝罵他:“阿勇!住嘴!若能保得大家安全,別說是走路,便是爬也要爬回去!”
馬家這邊真是無可奈何,有那三個采藥的無辜郎中在隊伍里,動不得手。
伍弄奸笑:“哈哈!果然是二當家!能認清局勢,不胡來!你們都給我學著點!”
指著手下,變相嘲諷。
二當家:“二十匹馬不能全給你,最少給我們留下一半!”
伍弄蔑視:“一半?你剛是說著好聽么?還爬回去,一匹也不能少!”
二當家亮出底線:“我們之中有幾個病號,不能勞累過度,必須要有馬匹!既然不能留一半,那便留五匹!如此你再覺得不行,那就放馬過來罷!”
伍弄:“十五匹……如若我能賣出好一點的價錢,六百兩也不是不能到。行,十五匹就十五匹!二當家,各位,請下馬罷,我要挑好一點的馬!”
請手示意二當家及其他人下馬。此時,靠近二當家的一個下手忙一手搭到他的肩上,并搖頭示意不能下馬,怕是有詐。
二當家豈能不知,但也不得不下馬,空有一腔怒火無處發(fā)。
眼下只要能保住自家人的性命,讓他怎么都行。于是,帶頭先下馬,眾人隨之也憤憤不平的下到路上。
誰知伍弄又得寸進尺道:“為了我的人身安全,還煩請各位后退丈許。我一挑好馬匹,便親自送大家出嶲州!”
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頭,在這里最適用不過了。到了這個地步,眾人只能照做。
隊伍中的離落纓是在怒想‘今日我若不亡,將來定不會放過你們’!胡楓想的也跟他差不多,是想要滅了長陽會。
這兩人雖低著頭,但那眼睛時直勾勾的上翻,盯著那伍弄的臉!靠在一起的還有趙滿勇,最好的三兄弟。
只見那伍弄神色冷酷的靠近馬群,用心的端詳著馬匹,拍拍這一匹,推推那一匹,好似能給他找出金子似的。
忽然,他回頭示意那擋在前邊的同伙。二當家以為他們是要進馬群牽走馬匹,可待到那幫同伙進了馬群中時,冷不防的從里面扔出四五個砂鍋那么大的油布袋,鼓圓鼓圓的。
一下砸到二當家的人群中。因為油紙被動過手腳,有劃痕,在一砸到人時就微爆而開!
一霎間,爆灑出一大片黃白色的粉塵,迎頭蓋下二當家一眾人。這才知道,那油紙袋里裝的是硫磺粉塵。
四五包的粉塵量讓二當家這一群人陷入煙塵彌漫的境地,捂著口鼻還無法睜開眼,這是最糟糕的。與天裂山偷襲衛(wèi)黎那一幕何其相似!
二當家大喊:“硫磺粉塵!大家頭面朝下!”那三個郎中早已恐懼的雙腿癱軟在地。
同時,伍弄大喊:“做了他們!”
原來,自打這伍弄發(fā)現(xiàn)二當家一行人來到嶲州,就沒打算讓他們活著回去!就特意挑選了這一段人跡罕至的山道行事,以解決自己的燃眉之急。
而若是行事心軟,覺著,到頭來還是會遭到馬家的暗中報復,便一不做二不休!
二當家閉著眼大罵:“卑鄙小兒?。 ?p> 話音才落,就見夾道兩邊的密草中一共沖出二十來人,也是持著尖槍長棒,毫不留情的刺殺向粉塵里的二當家一群人!
一人見狀危急:“二當家!小心!他們沖殺過來了!”
這人那雙似閉非閉的雙眼,緊緊瞇著,驚恐看見從密草里沖出來的一排惡徒,挺著刺槍而來!
不可坐以待斃,二當家再下令:“大家抱作一團!對著一個方向沖出去,能逃就逃,誰也別管誰!”
只見圍在他身邊的十來人立刻抱作一團,就如人盾,望著北面的山?jīng)_將開去!
馬群那邊的伍弄,見此勢不妙,生怕被誰逃進山中,那就遭了,便令自己這邊的人手也殺了上去!
與此同時,胡楓、離落纓、趙滿勇是相互貼著的,正背對著二當家,不可能跟他同一個方向沖出包圍,只能背對著逃。
離落纓驚恐中大呼:“我們用包袱頂著沖出去,逃進山!”
說時,他雙手頂著早就脫下了背后的衣物包袱護在前方,緊瞇的雙眼迎著刺槍沖去!
胡楓,趙滿勇緊跟其后!才走出一步,登時被兩惡徒刺槍前來,離落纓快速調(diào)整包袱,一下懟了上去。
包袱被長槍刺中,頓了一下,他急忙道:“阿勇!用力推我!”
“啊?。?!”
趙滿勇,胡楓高喝著聲,從背后猛勁推動離落纓頂著包袱上的長槍逆向前沖!
可那包袱不是硬盾,被尖槍一下刺穿頂?shù)诫x落纓的胸前,破皮入肉,他卻絲毫不躲,高度緊張中也不知道痛,右手緊著著槍尖大喊:“用力沖!!”
頓時間,三人成一團之力沖倒面前頂著槍的惡人,破開一個包圍圈的口子。
“快跑??!”
三人同時大喊,干澀的眼睛夾帶著眼淚,連滾帶爬的沖進山腳的密草之中。
外頭。
二當家及其手下,因為方才的抱團太過吸引注意力,被伍弄帶著人針對上去。
雙方一下子人數(shù)懸殊,馬家頓時就成了如同被困在籠子中的野獸,包圍的死死的,沒有一個能逃得了!
亂槍刺殺當中,有求饒命的,有不怕死的,但也都被歹毒的伍弄及其手下,一一殘殺!
二十一條人命,就一會的功夫,死于一條人跡罕至的山路之間!
須臾。站在尸首間喘著大氣的伍弄,因殺人而發(fā)著抖道:“把這些尸首處理掉!干凈一點!”
說完看著南面的山里,情緒不穩(wěn)定的、略有怯意的伍弄,心里惶惶不安起來:“那三人定會逃往長安,絕不能讓馬林知道他的弟弟死在這里!”
遂下令:“留十人在這清理,剩下的二十多人,進山搜山,記住,我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二十余個歹徒聽令便鉆進南面的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