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的下午,林又民讓吳濤通知公司員工報名參加周六下午去假日海灘的自助燒烤活動。
被邀請參加這個活動的,除了員工,還包括一些客戶代表,比如燕燕,比如焦元德。
這次活動,交通工具必須用自行車,汽車只能開去一輛,且不能載人,只用來運送用以燒烤的食物。
薛睿去大戶室邀請燕燕的時候,阿來和涂老板還在,他倆原也對自助燒烤感興趣,但聽說要騎車去假日海灘,兩個老家伙就放棄了。
周六的一早,吳濤開車帶著行政部的幾個人去海甸島的大菜場買了各種“烤串”食材?,F(xiàn)在的烤串,都不用自己串肉,可以買到現(xiàn)成的肉串等。
自行車隊共有十幾輛自行車。男員工騎車,還要負責帶上一個女員工。
林總要開車送食材,就把他的自行車讓給了錢千尋。薛睿原打算安排燕燕坐小錢的車,不料林總早早給小錢分配了孟翩翩,而翩翩也沒有拒絕。薛睿就只好自己騎車帶上燕燕。
從國貿(mào)沿濱海大道騎車去假日海灘,大概需要二十多分鐘。林總說他先去燒火,就開車先行。剩下的十幾輛自行車組成的車隊,由薛睿領著,一輛接一輛,邊走邊聊,不緊不慢地向假日海灘前進。
薛睿只說時間從容,要大家保持車距。然而錢千尋因為孟翩翩坐在他的車上,就有些興奮,不自覺地用力過猛。而他的用力騎行,又換來翩翩一驚一乍地尖叫,就愈發(fā)刺激了他的用力過猛,忘了薛睿保持車距的要求,不一會就遙遙領先,擺脫了大部隊。
薛睿有很久沒有騎車了,盡管這種技藝學會了就不會忘卻,但突然帶人騎車還是不那么輕松,不一會兒就有些氣喘吁吁。
薛睿騎著騎著,突然覺得腰部有異樣的感覺——燕燕把身子貼過來,她的上半身貼近了薛睿的腰部,那陌生的溫度與彈性,讓薛睿身上的汗仿佛一下子縮回體內。
薛睿把身子向前略微移動,試圖躲開這種零距離的尷尬,同時深吸一口氣,調整一下呼吸,腳下不自覺地用力。
然而,燕燕的身子再次貼了過來,薛睿清楚之前的零距離并非無意觸碰,就有些慌亂。偏偏這個時候,燕燕伸手樓住他的腰,上半身更用力地貼緊了薛睿的腰部,還一字一句清晰地說:“不要騎那么快,薛經(jīng)理是想去追小錢和翩翩嗎?”
薛睿腦子里仿佛一片空白,擔心被旁邊同事發(fā)現(xiàn)異樣狀況,他慌亂中用力騎行,很快就追上了過度興奮的錢千尋和一驚一乍的孟翩翩。
薛睿原是自行車隊的領隊,卻第一個到達假日海灘,把其余人遠遠拋在身后。及至燕燕跳下車來,他倆由零距離至距離兩米開外,薛睿的心跳才漸漸恢復正常。
林又民已經(jīng)在海邊自助燒烤臺那里生起了幾堆火,袁小四在一旁幫著把凍成一團的肉串一串串分離開來。
不一會兒,錢千尋和孟翩翩一前一后地走了過來。翩翩一過來就去幫了袁小四分肉串。小錢走近林總,要幫了林總往火堆里加炭。林總卻努努嘴要他去和幾個女人一起分肉串。小錢看了看蹲在地上的小四、翩翩還有燕燕,想要過去,但走了兩步又踅回來,站在林總身后,望著海灘發(fā)呆。
燕燕捧了一大捧雞翅要放到炭火上烤,被林總阻止了,只說現(xiàn)在炭火太猛,雞翅放上去不一會就烤焦了,吩咐小錢幫了燕燕給雞翅刷上一層油,再灑上一些辣椒粉和鹽。
于是,燕燕捧了雞翅,配合了小錢給雞翅刷油抹辣椒面。林總回頭看了看蹲在一旁配合默契的兩人,若有所思。
薛睿這時候蹭到林總身邊,貼近林總悄悄說:“看這兩人有點意思吧?小錢惦記翩翩,翩翩又不搭理小錢。不如撮合一下這一對?燕燕好像對小錢滿意著呢?!?p> 林總白了薛睿一眼,也壓低了聲音說:“虧你眼毒,到看出燕燕喜歡小錢,我怎么覺得燕燕是喜歡你呢?不過,不管是喜歡你還是喜歡小錢,燕燕都碰不得,大戶的東西,你們敢惦記嗎?膽子太大了。”
薛睿剛剛經(jīng)歷了自行車上與燕燕的零距離,這時候聽林總這么一說,心里就有些發(fā)虛,擔心了露怯,不敢再多說。又一想林總沒有騎車,不會發(fā)現(xiàn)他倆的零距離接觸以及騎車過程中的不自然,為什么要那么說話呢,自己沒做賊怎么也會心虛?
想到這里,薛睿又覺得自己突然不接林總的話,擔心會不會“此地無銀”,就沒話找話輕聲說:“這男女之間,總難有兩個人互相一下子彼此都看對眼的好事。千尋惦記翩翩,翩翩偏偏不待見他;燕燕也許喜歡千尋,但她的身后還有大戶。”
林總就說:“即便沒有大戶做背景,千尋也未必看得上她——這個年齡的男孩,把愛情當做‘逼寶’一樣,看得過于神圣和純潔?!?p> 薛睿見林總沒有再把燕燕往他身上扯,頓覺心情輕松起來:“這男女之間,其實就是‘華山論賤’——或男或女,總有一個要犯賤的,要放下身段放下尊嚴,去討好了對方。而另一人,就是驕傲的公主或傲慢的王子。哪怕兩人終于愛了,在一起了,這種貴賤或者尊卑的關系會依然存在一段時間。
“而若突然的一天,犯賤的一方驚醒了、覺醒了、頓悟了,不愿再犯賤,甚至想要離去。這時候,兩人的貴賤角色也許會發(fā)生轉變。原來的公主或王子或許會為了挽留,而變成犯賤的一方。
“此所謂能量守恒定律——能量既不會憑空產(chǎn)生,也不會憑空消失,它只會從一種形式轉化為另一種形式,或者從一個物體轉移到其它物體,而能量的總量保持不變?!?p> 林總聽了大笑起來,周圍的幾個人沒聽見他兩人的耳語,突然聽到林總的大笑,都有些詫異,抬頭看著這兩人。林總朝他們擺擺手,又對了薛睿,用正常的聲音說:“憑什么只會有一個人犯賤,就不會兩個人同時犯賤嗎?”
薛睿也用正常的語音回復道:“當然有,如果男女雙方同時犯賤,是為天作之合。比如你和小四?!?p> 薛睿說最后一句,是又壓低了嗓音貼了林總的耳朵說的,因為他看見袁小四正盯著他倆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