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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歡期貨

第二百零六章 半夢半醒

悲歡期貨 匯派 30 2021-05-24 23:37:39

  盡管腳步變得遲疑,薛睿知道這是一段咬著牙也必須走下去的路。

  到底站在了那姑娘的身邊,薛睿挺直了身子,想著該怎么說才能讓她步入舞池。

  那個姑娘沒有抬頭,只眼睛向上翻著看了看薛睿,還沒等薛睿開口,她就說道:“不好意思,我不跳舞,剛才別人來這里邀請,我全都拒絕了?!?p>  “你可以拒絕他們,但你不能拒絕我”薛睿一邊說著,一邊彎腰拉著她的手,企圖拉她起來。

  薛睿并沒有用多大的力氣,他也知道這種事情不能使蠻力,他只需要他的背影看起來很美,他只負責讓他的姿勢看起來有不可一世的霸氣。

  好在她也沒有以死抗爭,甚至都沒有一些像樣的掙扎,就順勢站了起來。

  “半步半步,半步半步,放慢腳步,我進了夢里的路……”

  這舞廳里放音樂的,怕是個老人家了吧,怎么放出了這么遠古的神仙歌曲?薛睿依稀記得這是他少年時代聽過的香港大神徐小鳳的歌曲?,F(xiàn)在的舞廳里還有這首歌,實在難得。

  這首歌,這歌詞,正應景。

  “夢里沒有鐘數(shù),不必趕,不必追,不用約好。遇到互訴擁抱,感到開心,翩翩起舞……”

  薛睿上學的那個年代,流行三步、四步、吉特巴,大家在舞廳里拼著各種花步,要夸張地舒展了肢體,忙得不亦樂乎。

  現(xiàn)在的跳舞,更多時候,是簡單的兩步。無論什么音樂,都可以如推土機一般推著舞伴前行。

  薛睿把十來年前在大學學的舞蹈技藝,徹底地發(fā)揮了出來,在一群平庸的推土機之中,就顯得很是亮眼。

  也因為這一身的好本事,薛睿在大學的舞會里,不需要對舞伴做紳士般的彎腰邀請,通常都是直接上去牽手。

  雖然說時代在進步,但很多東西不會改變。不說薛睿的舞姿晃瞎了滕波、洪硯……的眼睛,就連剛才還傲嬌的舞伴,也開始兩眼放光、舞步鏗鏘,還尋機貼近了他的耳邊說:“知道我剛才為什么沒有拒絕你嗎?就因為你說了那一句‘你可以拒絕他們,但不能拒絕我’……”

  姑娘的這句話,讓薛睿想起他從前在別人面前,對愛情做出的總結(jié):流氓和情人,做的是同樣的事情。而定義你是流氓還是情人,全由女人們說了算。

  透過偏激窺探真理,如果把那些被拒絕的家伙視為不入法眼的“流氓”,那么,薛睿又該算什么呢?他可以把這姑娘貼近他耳邊說的那句話,視為“放馬過來”的暗示嗎?

  想到這里,薛睿全身忽地一激靈:前一段愛情尚且“尸骨未寒”,自己怎么就因為一個簡單的邀約成功,就開始想入非非了?

  誰說的忘記過去就意味了背叛?人類能夠無數(shù)次在災難之后浴火重生,靠的就是忘卻這一項重要功能。

  人類一思考,上帝就發(fā)笑。

  不用去胡思亂想,一切按程序進行吧:接下來,該問問姑娘叫什么名字了。

  音樂聲音過大,薛睿只得湊近那個姑娘,大聲提問。

  “你們男人怎么都是同一樣的套路?。坎贿^,本姑娘今天心情還可以,告訴你也無妨。我叫單娟。上海人,不會一不小心又是你的老鄉(xiāng)吧?”這個姑娘到是有問必答。

  薛睿道:“你不說是上海人,我到還想冒充你老鄉(xiāng)來拉近距離。上海人冒充不得,你們的語言太難說得像了。我只能說一些夾雜了安徽方言的上海話。你姓單?單雄信的單?據(jù)我所知,上海人來海口發(fā)展的,非常罕見。你放棄大上海,來這里支邊。莫不是因為愛情?”

  單娟道:“你的求知欲沒有用對地方,有些事情是問不得的。你不要這么啰嗦,如果你乖一些,我可以稱了你的心?!?p>  薛睿不知她要如何稱了自己的心,心跳得厲害。

  沒想單娟緊接著說:“那個角落里坐著的幾個男人,和你是一伙的吧?他們一直盯著我們看呢,你注意到他們眼里的綠光了嗎?都沒帶舞伴來,就想來這里撿漏是嗎?我來幫你,我們一起來的還有幾個姑娘,都在舞池里呢。等這一曲舞結(jié)束了,我領著她們一起去投奔你們那個角落。給你一個風光的機會,也算是稱了你的心吧?!?p>  薛睿這才明白她說的稱心是什么意思。又覺得自己孤身一人從那個角落里殺出來,現(xiàn)在又要帶了一群姑娘跟著回去,這畫面,想起來都美。也因了這唯美的畫面想象,薛睿的心里也平添了一份嘚瑟。

  不出薛睿的預料,滕波、洪硯們,就像沒見過世面的家伙,看到薛睿帶來幾個美女,竟興奮得一臉諂媚地點頭哈腰,用極其肉麻的語言來歡迎美女并順便歌頌這太平盛世。

  臉都不要了。

  到下一支舞曲響起的時候,薛睿他們的大部隊,集體匯入舞池。

  邊跳舞邊聊天,對薛睿來說不是一件容易成功的事。在舞曲聲音的干擾下,要扯著嗓子咆哮,才可以讓對方聽清楚自己說些什么,但這就有了用力過猛的滑稽感。

  術(shù)業(yè)有專攻,跳舞算是薛睿的強項,而飆高音不是。薛睿很想專注于跳舞,偏偏單娟談興甚健。

  薛睿知道與美女邂逅,最好的敲門磚就是有話聊。單娟能和他聊天,這本是可遇而不可的好事,萬不可拂了她的興致。而且,她說話的時候,也不咆哮,而是貼近薛睿的耳邊來說。

  有那么幾個瞬間,她的頭發(fā)在薛睿的面部拂過,癢癢的。

  薛睿還是比較保守的家伙,他也想貼近單娟的耳邊說話,卻沒有勇氣,只能咆哮復咆哮。

  薛睿牢記元揆的教誨:所謂成功,最重要條件是專注。他現(xiàn)在分心于跳舞和聊天之間,算不算犯了不專注的大忌?然而,如果停下這舞步,回到角落里去致力于聊天,他又不清楚到那時,還能不能像現(xiàn)在這般聊得投機,又或者說坐下來還有沒有話可聊?

  很多事情的發(fā)生,是依賴于特定的環(huán)境或條件的。

  搖晃的燈光,高亢的舞曲,拂面的秀發(fā),呢喃的軟語……這一切包圍了薛睿,讓他感覺到似乎并不真實,恰如半夢半醒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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