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波雖然立志要在期貨交易上大干一番,但這種事情的結(jié)局,到底是難以預(yù)期,且無可指望的。
遭遇一段莫名奇妙的新鮮愛情的折騰,滕波居然“一瞬間”即人財兩空。
而賺錢,則是擺在滕波眼前的最緊要的問題。
岳石因“愛情”出了事,讓滕波如愿做上的他覬覦的副總位置,但緊接著他也載在了狗日的愛情上。
滕波來不及考慮這個副總位置的詭異之處,他清楚地知道:處在這個位置,一切都是要與業(yè)務(wù)掛鉤的。
更何況他最可看得見并把握得住的賺錢方式,還是需要靠開發(fā)業(yè)務(wù)的提成。
而他面臨的第一筆大生意,居然還是岳石“遺留”下來的業(yè)務(wù)。
薛睿之前以“陪客”的身份,有幸接觸到了“浙江大神”。
浙江大神在“單干”之前,是靠做“代客理財”起家的。代客理財?shù)慕灰撞糠钟伤撠?,而尋找資金、開發(fā)業(yè)務(wù)這一塊,是由他的一個合作者季茹來完成的。
季茹,巾幗英雄,女中豪杰,就是她,拿著浙江大神的幾張盈利賬單,四處游說,硬生生拉來了共計幾個億的資金。
沒有季茹,浙江大神不過是百無一用的書生,是季茹開發(fā)來的資金,讓浙江大神有了施展身手的機會,并因此奠定了其神話基礎(chǔ)。
這是一對彼此成就、被各類贊美極致渲染了的黃金組合。當他們的得到的盈利分成,經(jīng)由不斷地積累再積累,已經(jīng)漸漸超越了他們尚有的代客理財總資金之后,這一對組合決定分錢散伙。
所謂黃金組合,不僅合得優(yōu)異,分得也完美。
浙江大神為了升華自我,重金買下一家某商品產(chǎn)業(yè)鏈研究機構(gòu),以彌補自己的“基本面”缺失,專注于個人資產(chǎn)的金融投資。
而分得了幾個億的季茹,盡管再也不需要做開發(fā)業(yè)務(wù),但到底是浸泡在期貨行業(yè)里久了,對期貨公司已經(jīng)有了依賴。
有了大把鈔票的季茹,除了買房存錢之外,還也拿出好幾千萬自己炒起期貨來了。而且人家是大資金炒短線,玩的是“積少成多”的交易套路,居然做的還不錯。
這類客戶,交易既出單量又不怎么虧錢,最是各個期貨公司的理想客戶。
按說這類炒短線的客戶,大多會選擇去交易所的大樓里交易,一是交易速度快,二是手續(xù)費可以忽略不計。
偏偏這個季茹,因為身體的原因,也因為迷戀海南的氣候,要選擇來海南做期貨。這就使得她成了當初岳石要重點開發(fā)的意向客戶,并且跟蹤服務(wù)已久了。
滕波一坐上副總的位置,明白自己的首要任務(wù),就是把季茹開發(fā)過來,她在??诘钠渌麅杉夜鹃_戶資金共計七千多萬呢。
好容易“千方百計”結(jié)識了季茹并得以邀請她一起吃飯,季茹就痛快地答應(yīng)了,滕波長舒了一口氣。
“吃飯就把你們岳總也叫上吧,我和他很熟悉,不知為什么,他已經(jīng)很久沒聯(lián)系我了?!?p> 季茹仿佛并不知道岳石已不再是岳總,她提出這么一個小小的附加要求。滕波有些吃驚,但這個要求無法拒絕。
滕波與岳石沒有什么明面上的矛盾,但也是彼此沒有什么交道。要請岳石共赴飯局,他第一時間就想到了薛睿。
不知怎么,這薛睿和岳石好像相處得還蠻不錯,經(jīng)??吹剿麄z在一起有說有笑的,干脆就把薛睿也請了去陪季茹吃飯,順便讓他游說了岳石同去同去。
薛睿當然也聽說過浙江大神背后的這位神奇女人,只是沒想到她也喜歡交易,并且擅長短線。更令人吃驚的是,她最愛炒作的品種,居然是pta。
鄭交所的品種,走勢都比較另類而詭異,薛睿平日里很少關(guān)注。也因此好奇于季茹為什么會選擇這么一個品種。
對于這個飯局,薛睿是非常期待的,游說岳石又是so easy。
季茹是健談而毫無保留的一類,關(guān)于其熱衷于炒作“非常態(tài)”的品種pta,她的解釋是這樣的:我只是炒短線,完全是短周期的交易力量比較。不需要知道太多的產(chǎn)業(yè)鏈關(guān)系,因此不會有你那么復(fù)雜的瞻前顧后。所謂交易品種,對于短線交易而言,就是符號而已。專注盯盤久了,就多少有一些感覺。
專注盯盤,這是個好話題,薛睿一下子想起唐老板也是單純通過盯盤判斷買賣強弱的。只可惜自己做外盤出身,一開始沒有其他路可以選,就直接踅入了技術(shù)派。
通過盯盤判斷強弱,不是薛睿的強項。
盤感這種事,多少有些違心。薛睿到底是理科生,更在意對錯和邏輯。
而投資,和所有的可以定義為藝術(shù)類的東西一樣,并沒有什么對錯,只有好壞。
關(guān)于投資的話題,薛睿非常有興趣聊下去,并且還有很多問題,希望可以通過“季女俠”來解惑。
只是,這么好的談話、學習氛圍卻一下子被近期一直“神經(jīng)兮兮”的岳石給輕易破壞了。
滕波沒有料到他為季茹精心準備的這頓海鮮大餐,用力過猛不是問題,用力的方向錯誤才是問題的關(guān)鍵。
季茹,居然是素食主義者。作為一個堅定的素食主義者,她走進的這家飯店,并非海鮮館,而是主營海南地方菜的館子。
當然,她沒有因此阻止其他人吃葷,卻也有必要在飯桌上,用心宣揚吃素的各種好處。
這類問題不常遭遇,卻也不難理解。難以理解和置信的,是岳石在聽了素食主義者的言論后,居然激動到有一肚子話要說。
看著反應(yīng)過激的岳石在那里滔滔不絕。薛睿一度曾懷疑岳石是不是存心來攪局的——至少那時候的滕波會對此堅信不疑。
然而,只聽了幾句,薛睿就明白岳石并非是離開副總的位置后,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更不是專業(yè)攪局。
岳石的過激反應(yīng),與其近期“病態(tài)”的事業(yè)追求,本質(zhì)上是同一事情的又一個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