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正在病房里收拾東西的護工,黑小川心里不禁一驚。
“該不會……”這么想著的黑小川一邊走向那間原來住著‘膽小鬼’的病房,一邊擺出自己早已熟悉的福爾摩斯的演技。
“哦,親愛的女士,這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黑小川向其中一位女性詢問著。
關于黑小川的病情,護工們自然是有些了解,加上黑小川對于狀態(tài)的拿捏,并不關于讓人產生厭煩的感覺,因此其他工作人員平時也會愿意陪著黑小川進行一下這種所謂的‘偵探游戲’。當然了,他們又怎能想到眼前的這個男人真的是個偵探。
女性護工忙于收拾著手里的東西,于是頭也不抬的回答著黑小川,“沒什么特別的哦,只是這里的病人出院了?!?p> “出院?”這兩個字無疑在一瞬間就刺激到了黑小川的神經,明明前一天才剛剛和姜凝說過的事,該不會偏偏此刻就變成了現實?犯人該不會真的再次動手了?
以黑小川所看,‘膽小鬼’的病情雖說趨于穩(wěn)定,但不像是有所好轉的樣子,至少不是可以出院的情況。
這么想著的黑小川正準備離開著手進行調查,畢竟目前可以說是爭分奪秒,但卻意外的聽到屋里正在收拾的護工說起。
“說起來他這個人還挺不錯的呢,之前每次收拾的時候,他都會主動自己來替換床單被罩。”
“嗯?”這件事確實多少引起了黑小川的好奇。
這家醫(yī)院的住院部每隔一兩天就會有護工來替換床單被罩,來保持房間的潔凈。依護士所說,每次‘膽小鬼’都會自己主動替換床單被罩,以他的那個謹慎多疑情況的情況來看,絕對不只是為了主動幫忙這么簡單,毫無疑問,他在提防著什么,又或者……
這么想著的時候,黑小川無意的瞥了一眼床的位置,腦海中突然聯想起一件事,那是在兩人進行唯一的一次談話的時候,‘膽小鬼’正是從床底下拿出的這個筆記本。這兩件事既有可能有所關聯,也就是說,他之所以會自己主動換床單,或許就是為了避免藏在床底下的筆記本被人發(fā)現。
黑小川如此思考的時候,護工之間的對話卻沒有結束。
“對啊,這樣多好啊,說起來我之前也遇到過一個這樣的病人,好像還當過兵,每次都會主動幫忙?!?p> 不知為何,黑小川的本能似乎在提醒著自己,這件事并沒有這么簡單。當然,說實話,不只是本能,還有此時站在自己身旁,一副對此事頗感興趣的樣子的陸以哲。
“您好,能不能問一下,關于您所說的另一位堅持自己換床單的病人?”雖然自己還不能理解這其中究竟有何關聯,但在陸以哲強烈的眼神的驅使下,黑小川還是上前進行了詢問。
和之前回答了黑小川的護工不一樣,這位護工抬眼瞥了一眼黑小川,沒啥好氣的說著,“我也記不清了,都是好幾個月之前的事了。”
‘好幾個月之前’,‘好像還當過兵’,這兩個關鍵詞不由得讓黑小川想起了某人,“那不知道您還記得這位病人姓什么么?”
“我記得好像不算是個特別常見的姓,好像……是……寧吧?”聽語氣,護工也不太確定對方的姓名。
但對黑小川來說,這樣的信息已經足夠了,毫無疑問,對方所說應該正是寧澤元。
“不覺得事情開始變得有意思了么?”陸以哲靠在墻邊悠悠的說著。
為了不引起他人的懷疑,黑小川并沒有對陸以哲的話做出回應。
“為什么不理我?”陸以哲則是跟在一旁,“我記得你不是這么冷漠的人啊?!?p> “哦!我明白了!”陸以哲邊說邊環(huán)視著眾人,“你是怕引起他們的注意是吧,明白,明白!”陸以哲邊說邊比了個ok的手勢。
此時的黑小川決定先行回到自己的房間,再做思考。只是前進的二人誰也沒注意到,有一雙眼睛,正在背后注視著黑小川。
“唉……”黑小川重新躺回床上,回頭確認門鎖好后,再次推理起來。
“種種跡象表明,膽小鬼的自主整理床單的行為很可能跟他把筆記本藏在床墊底下有關,這一點毫無疑問。”
陸以哲點了點頭,“嗯,雖說他是個謹慎焦慮的人,但他的病情姑且算作穩(wěn)定,我想他的行為不會是無緣無故的,所以藏筆記本是最為合理的情況?!?p> “問題是,寧澤元的行動又是因為什么呢?”黑小川眉頭一皺。
“根據他的履歷來看,曾經有參軍經歷的他,雖說就算保持著這樣的習慣也沒什么問題??晌铱傆X得,這事并沒有這么簡單。”
“嗯,我也是這么覺得,這事并不簡單,所以我有個大膽的猜測……”
陸以哲饒有興致的坐到椅子上,“哦?你說!”
“首先引起我注意的還是膽小鬼的行為,雖說膽小鬼主動替換首飾被褥以隱藏筆記本這一點來說,乍一看確實沒有什么問題。但是以他的病情而言,卻存在著一個很大的異常。你想一想,如果以他那個謹慎恐慌的狀態(tài),為什么沒有選擇一些更謹慎的方式藏起來,比如衛(wèi)生間里,馬桶后面,甚至平時貼身藏著也好,為什么一定要特意主動替換被褥呢?”
“誒?別說啊,你這么一說……”黑小川的話看來讓陸以哲想到了些什么,“確實,如果只是考慮膽小鬼的情況,確實如此。但是偏偏寧澤元也曾經這么做過,這一點才是最大的問題?!?p> “沒錯!這正是我想說的!”這一刻的黑小川再次忘記了眼前的陸以哲只是自己腦內的幻象而已,認真的和他討論起來,“偏偏是相識的兩個人,偏偏做出一模一樣的舉動,我想這不是巧合的可能性很高,而用我這個更像是作家的思維來考慮的話,究竟是什么情況才能讓這一切解釋得通?”
黑小川若有所思的用手指點著下巴,抬起頭的同時發(fā)現陸以哲正微笑著看著自己,四目相對的一瞬間,黑小川的大腦靈光一閃。
“是我把事情想復雜了!”黑小川猛地一拍腦門,“我只是思考膽小鬼為什么要這么做的可能性,卻忽略了一個最為簡單的可能性——模仿行為。”
陸以哲笑著點了點頭,黑小川則繼續(xù)說到。
“膽小鬼會這么做,只是因為他知道,甚至看到過寧澤元這么做,所以他才會這么做,只是他這寧澤元又為何要這么做呢?”
就在黑小川頗為不解的時候,陸以哲則不慌不忙的站起身,拍了下黑小川的肩膀,只留下一句話便消失不見。
“膽小鬼可從來沒有說過,這筆記本,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