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陶淵明低垂著眼,一直看她來來回回進(jìn)進(jìn)出出地忙活個不停,直到癱成一團(tuán)泥一樣躺在地上,累得氣喘吁吁。
陽光從窗欞處照射進(jìn)來,溫度并不熾熱,光線似乎柔和得恰到好處,蘇白一張稚嫩的小臉上一片柔和。細(xì)看之下,還可以發(fā)現(xiàn)她的臉上布滿了一些斑斑駁駁的小擦痕,這應(yīng)該是在路上被草木葉子,給劃到傷的。
雖不至于影響到日后的容貌,可對于女孩子來說,臉到底還是寶貴的,女為悅己者容,誰喜歡自己臉有瑕疵呢。
看著癱在底下毫無形象毫無姿色可言的蘇白,并不如諸侯貴族子女般身份高貴優(yōu)雅得體!一個高高在上,呆在奢侈豪華深閨之中,一個生活在山野鄉(xiāng)村中,可這一刻,陶淵明看到她在陽光底下的樣子,分明又是那么的自由和平和。
倆人,一人躺床上若有所思,一人躺地上恬然安靜,一時間也是一副歲月靜好的模樣。
但不久陶淵明就打破了這種平靜,他說,“不早了,你該回去了?!?p> “我!”蘇白痛苦的爬了起來,煎熬地道,“我知道,不用你提醒,真是的……算我蘇白上上輩子欠了你的。”
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她幫了他那么大一個忙,不請她喝杯茶就算了,她都要累倒了,躺他家地板上她都還沒躺熱乎呢,這就急著要趕她走了??!哪有這樣的?哼!感情這次完了她就沒有利用價值了是吧?
——
蘇白一路碎碎念念的下了山,回到家中。她不知道,在她走后,陶淵明拿出了一塊紫色玉佩,放在手心上。
這一塊玉佩竟然和蘇白撿的那一塊一模一樣!
而且,透過窗前的光,那塊玉佩在陶淵明手上看著就不簡單!陽光下突然就不復(fù)平時剔透的模樣,變成了一塊顏色類似深褐色木頭的古老木牌。
隱隱約約的,還可以看見里面似乎流動著一些古老的符號一樣,望久令人暈眩。因時代年久,流傳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不知道這玉佩是作何用途了,又是誰制作出來的了,甚至連陶淵明也查不出,這到底是什么材料制作出來的,從外表看出來,就是一塊普通的紫玉,但自從那次他受傷,沾染了他血的玉佩在陽光之下突然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所以,可以保證的是,這絕對不是一塊普通的玉佩!
之前被蘇白撿到,拿回家給放置在家中柜子底下,用木盒子給裝好準(zhǔn)備尋個隱密的地方給藏著的時候,卻突然不見了!
蘇白暗罵真是見鬼了!把屋子里翻了個遍都找不到,難不成這塊玉成精了還長了翅膀會飛不成?想想又算了,反正都是撿來的東西,沒了也是跟她沒緣分!
但就是這一塊!其實就是被暗衛(wèi)拿回來了,現(xiàn)在又回到了陶淵明手中。
畢竟這塊玉佩可不一般,這是當(dāng)年老將軍也就是陶淵明的祖父親手交到他們主子手上的,據(jù)說如果幸運(yùn)碰到有緣人的話,這塊玉佩會有特別的用途,再如果此生都遇不到,那也得好好保管,直到傳到可靠的下一代人手中,再繼續(xù)流傳下去,所以,這是絕對是不能落入外人手里的!
回到家中,蘇白看見蘇知遇已經(jīng)做好了晚飯,不過一家人在用飯的時候家里氣氛卻不太對。
一問才得知。蘇裕明正在住的那間房子,她剛來到時住的那一間茅草屋還是沒能守住,給蘇家老宅那邊今天帶人給霸占了。
是龔氏的娘家人,她家侄子!全家拖家?guī)Э诘毓饷髡蟮厝胱?!想來,蘇白也該想到的,蘇裕明那樣的,又怎么能守得住他們的房子呢?
蘇知秋一個激動,沒忍住,就想往外跑,他們家的房子絕對不能讓阿奶他們霸占了!
顧氏把人給攔截下來,“你要去哪?!”
“我去把我們的房子給要回來!”蘇知秋臉紅脖子粗。
“你那小身板搶的過別人嗎?待會兒人一腳將就把你踢飛了!”蘇白有氣無力地說,“咱們現(xiàn)在人微言輕,寡不敵眾!拿什么跟別人拼?”
“可是……可是那明明是我們的房子啊,阿奶怎么可以這樣!”
蘇知遇默了默,也開口道,“二弟,三娘說得沒錯,我們現(xiàn)在根本就奈何不了他們,俗話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等以后時機(jī)成熟了我們總會把屬于我們的東西拿回來的。”
“大哥……”蘇知秋很是難過。憑什么呢,他們住了那么多年的房子,從和阿奶他們分家后就在那里了,那是個有他們很多美好回憶的地方。
要不是……他們也不會搬出來,都怪阿奶和爹爹!
此時的少年第一次有了憤恨的心情,要是他再強(qiáng)一點就好了!等他長大了,一定要讓欺負(fù)他們的人好看!
“好了好了,吃飯吧,不早了?!碧K白打了個哈欠,今天折騰一天,她骨頭都要散了,實在沒有精力去想那么多事情了,有什么事休息好了再說吧!
只要她還在一天,龔氏那邊,她絕對不會就這樣算了的,今后她再得寸進(jìn)尺,在她眼前蹦跶礙事,就別怪她不客氣了!
入夜。
蘇白躺在床上,望著黑黝黝的屋頂?shù)牧褐?,疲憊不堪意識都模模糊糊了,睡前僅有的一點點意識就是,她還是擔(dān)心,不知道陶淵明那里怎么樣了,大叔受了那么重的傷,又沒人照顧,肯定會方便,會不會連想喝口水都沒人給他倒……
而山中陶淵明屋里還亮著極微弱的光。
燈芯是不是“啪”地一聲,短的就要被燈油給淹沒了,屋里的人都懶得去拔動一下,任由它光線幽暗浮浮沉沉。
陶淵明還斜靠在矮塌上,拿著一卷書在微弱的燈光下看,皺著眉頭,若有所思,也不知道是真的在看書,還是在想事情,而身旁一名黑衣人也安靜地陪同,動也不動,猶如影子般,差點讓人感受不到他的存在!
久了,暗衛(wèi)開口,“主子,下面?zhèn)鱽硐?,丞相已?jīng)靠攏二皇子那邊了,這次我們?nèi)ヘ┫喔汝惙蜃?,恐怕也已?jīng)驚動二皇子那邊了……”
“不急,”陶淵明拿過另外一卷書繼續(xù)翻看,右手又抬起塌邊一杯熱茶親茗一口,淡淡地道,“他暫時還查不到我這里來?!?p> 這樣子,又哪里是蘇白所想的,連一口熱水都喝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