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事情告一段落。
蘇白很快又投身于酒樓中,整日忙于打理,可有一日,她在算賬時,突然傳來騷動,有人說走水了!
蘇白心下一沉,走出房門一看,濃煙彌漫,底下的客人已混亂一團,伙計進進出出,蘇白忙拉住一個人問道:“這是怎么一回事?!”
那伙計慌忙的表情一看到蘇白,就安定了一些,道:“廚房好端端的,不知道怎么著火了,有人撲了小半桶水過去,沒曾想竟是火油——”
“好,我知道了,你趕緊去門口,把客人引出去,做好這事!到時必有重獎!”蘇白道。
“好!姑娘我這就去!”說著,那伙計大喊一聲,安排人速速從門口出去,中途看開有人摔倒的,他還去拉起來,把人背出去,其他伙計一看到他這樣,也有樣學(xué)樣,把來不及跑的客人都一一送出門口。
等所有人都走了,蘇白看著燒得正旺的火苗道,“剩下所有人!一半跟著我去對面打水,另一半留下來排成隊,今天這火要是滅了,沒人獎勵一百兩!”
一百兩??!
剩下的人開始沸騰了,恨不得就去打水把火給滅了!
也算這火發(fā)生的及時,大家伙合作的好,個個打了雞血一樣奮亢火很快也就滅了!雖然廚房大半都被燒的漆黑變形了,但好歹酒樓還在,而且這片地方店鋪密集,沒有涉及到他處,已是萬幸!
蘇白按照說好的,每個參與救火的人都給予了一百兩!
接下來就是嚴查了。
其實這并不難查到,廚房其他外來客人等一律不得靠近,所以放火的那人很有可能是酒樓內(nèi)部的人,排除法把沒有機會接觸廚房的人排除掉,剩下的,蘇白讓人從他們家里開始著手。果然,很快就查了出來,有一戶家里明明窮得都快揭不開鍋了,但這倆天,突然有錢吃飯了,還蓋起了房子,村里的人都說是發(fā)了大財,也有人說是干了些見不得人的事,說那天有人親眼見那翠紅從一個浪蕩子那接過一個錢袋,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東西。而蘇白則坐在酒樓窗前沉思,想著剛剛底下人來報道的話。
翠紅當(dāng)初還是她一手提拔起來的,覺得做事麻利、穩(wěn)妥,便帶到新的酒樓來,讓她負責(zé)每日清點食材的進出,記賬。有人前幾天還說她最近做事顯然有些恍惚,不在狀態(tài),連食材的數(shù)目都記錯,犯了這些低級的錯誤,她也只提醒了她,想著后面再找她談一談,誰知竟發(fā)生了這樣的事情。
蘇白讓人把翠紅帶過來。
翠紅如今年紀不大,二十多歲,因為一些原因一直沒嫁人,她頂著壓力那么多年,到去年才嫁的人,蘇白也一直很欣賞她的韌性,她相公也是個忠厚老實的,一家人過得都穩(wěn)穩(wěn)實實的,她為何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呢?
翠紅一來到就跪下了,只垂淚嗚咽道:“對不起!對不起是我……我對不起主子你……”
蘇白:“我是知道你性子的?你說吧!是誰逼迫的你?”
翠紅只搖頭不說,眼淚噼里啪啦地掉的洶涌,她不能說,一說了她弟弟都活不成了??!
蘇白耐心幾乎用盡,道:“你跟我做事那么久了,我的性子你也知道吧?有什么事你說出來,難道我會袖手旁觀嗎?非得這么做嗎?”
押她上來的倆個小廝早就受不了了,“呸”的一聲就道:“忘恩負義的狗東西!難為主子之前那么看中你!一手將你拉扯起來!你卻恩將仇報一把火要燒了主子的酒樓!你這害人的玩意就應(yīng)該下十八層地獄去!省得害人??!”
“就是!我們主子那么好!你還有什么不滿的??竟要這樣害主子,真是升米恩斗米仇!生生養(yǎng)出一個白眼狼!主子還是把她送官府去吧?。 绷硪蝗艘矐崙嵢?。
翠紅還是咬著牙搖著頭,仿佛遭受了巨大的打擊一般。
蘇白突然覺得有些疲憊。
櫻紅推門而入,恭敬地道:“主子,查出來翠紅一家都在勞作,但是翠紅娘家的親弟弟卻是不在了,不知在哪里,打聽出來,他弟弟好賭,好像被賭坊的人拘著了。”
“好,知道了,你下去吧!”蘇白看了她一眼,突然又說:“從今天開始,你接管翠紅一職吧!”
正欲退下的櫻紅一愣,回過神來,趕緊跪下,驚喜地道:“謝謝主子!!”
蘇白擺了擺手,又漠然看向翠紅道:“機會我已經(jīng)給過你了,既然你不珍惜,也不信任于我,那從今往后,就當(dāng)互不相識吧!你可以走了!”
翠紅瞪大了眼睛,想說些什么,卻只是徒勞無功,她慢慢癱坐在地,絕望望的嚎哭起來,她很茫然,她只有這么一個唯一的弟弟,她又不能不救她,她知道蘇姑娘人很好,又家大業(yè)大,酒樓只是其中一部分,她想她只有完成了任務(wù)放了火就好,姑娘應(yīng)該也損失不了多少,如果她弟弟要是死了!那她家最后一點血脈就要斷了!她實在舍不得啊!
只能……做出那樣狼心狗肺的事情,怪誰呢?只能怪這天道不公,或者,怪她自己吧?她失魂落魄的,蘇白讓倆人把她帶出去,她如今心口煩悶得很,這會兒還是眼不見心不煩為好!!
頭疼的不行,蘇白閉目養(yǎng)神。
本來以為這事算是糟心了,可老天可能見她這倆年過的太順風(fēng)順?biāo)?,突然又來了一個壞消息,讓她如遭雷擊,整個人都不好了!!
跟著沈夢陽押鏢車的人——二狗子,他回來了,真?zhèn)€人破破爛爛的如同難民一般,瘦了一大圈不說,回來還要急匆匆地找蘇白,伙計一看這事不簡單,趕緊通報蘇白。
二狗子一臉焦急,氣喘如牛,蘇白道:“你先緩口氣,到底發(fā)生了何事?沈夢陽他們呢?為何就你一個人回來了?”蘇白突然升起一種不大好的預(yù)感,難道人出意外了?
“沈哥、沈哥他們,被那些土匪給抓走了!對方一個寨子的人,要求必須籌十萬白兩來贖,不然就撕票!把所有人都給殺光!光頭哥已經(jīng)……已經(jīng)沒了!”二狗子說著,一個大男人居然嗚嗚嗚地哭了起來。
蘇白一顆心頓時沉到底,問道:“這次沈夢陽帶了多少人過去?”
“連同沈哥,一共三十五人,可光頭哥沒了——”二狗子道。
“你知道他們寨子老巢在哪嗎?”蘇白問。
“知道!”
“好!現(xiàn)在我交給你一件事!就是召集一幫兄弟們,多找些武功較好的人來,能招多少算多少!我們準(zhǔn)備人馬,湊十萬兩過去!”蘇白沉聲道,眼睛里滿是堅韌的光芒。
她知道此趟兇險,她帶著那么多銀子上路肯定不安全,可是現(xiàn)下也顧不了那么多了!先過去再說。十萬兩她是拿得出來的,最怕,一路險惡,就算去到山寨,那群土匪,要是拿到了銀子卻不肯放人,又該如何?
二狗子眼下還有淚痕斑斑的,沒想到姑娘還真愿意去救人,他本以為一個姑娘,聽到那么兇險的事都會避之不及了,更別說去救,沈哥他們怕是都兇多吉少了,可現(xiàn)如今!二狗子真的是很感動了!不枉沈哥對她那么好!什么事都想著她!他知道,沈哥是喜歡她的!
“還愣住干嘛?不快點去?”蘇白微微蹙眉道,事情十萬火急,怎么能耽擱?
“對對對!我就去!”二狗子抹干淚痕,一骨碌地跑了。他要立馬告訴平時的兄弟,現(xiàn)在得快點尋多點人。
蘇白則一邊吩咐人去備好銀票,一遍回去準(zhǔn)備和顧氏告知一聲。
顧氏最近和她的死敵好友柳春寒倒又好了起來,最近又在討論什么什么針法了,回來就是刺繡,蘇白覺得有些事情做倒是好的,只叮囑她要仔細眼睛,別熬壞了,以后有什么事情可以喊阿桃他們,多看看夢兒。
顧氏點頭應(yīng)是,然后疑惑地問道了:“你要出去?”如果不是要出遠門的話應(yīng)該不會說那么多。
蘇白點頭:“對,有些事情要出去一趟,短時間內(nèi)回不來,生意上的事我也不多說了,你在家照顧好自己就行?!鄙驂絷柕氖滤淮蛩阒v給她聽,以免擔(dān)心。
“嗯?!鳖櫴宵c頭,然后又埋頭到刺繡里邊去了。她最近很沉迷這些針線之類的,蘇白得了閑話還會教她編織毛衣,不過她也是三腳貓功夫,最后還是不如顧氏編的好。
原來還打算開個繡莊給顧氏的,如今看來,這個計劃得緩一緩了。
蘇白打理好一切之后,就準(zhǔn)備帶人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