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青鱗法規(guī)第十條
柳一八畢竟是皇甫堯的護衛(wèi),簡單的包扎還是會的。
在等大夫期間,他已把女子可見的傷口都包扎好了。
大夫擠了進來。
望著女子被包扎的傷口,忍不住皺了皺眉。
并未說什么,忙催促旁邊的人,“快把這女子送入醫(yī)館?!?p> 大夫身后的兩人,把簡易的擔架撐開,放在女子的旁邊,然后,輕輕女子放了進去。
兩人用力抬起女子,快步往醫(yī)館的方向行去。
......
柳萱跟至醫(yī)館,在外間等候。
見柳一八從醫(yī)治的里間出來,急忙問道:“那女子怎么樣?”
柳一八面有郁色,搖了搖頭,“大夫說,她傷的太重,已是回天乏力,難以救回了?!?p> 柳萱聽罷,一時間,啞然失聲,良久后,才啞聲問道:“那女子的家人在哪?”
“女子只有一個老父,我已讓府衙的人,通知那女子的老父了,這個時間,應該在來的路上?!?p> 柳萱嘆了一口氣,“唉!還是老年喪女,真是......”
接著,她又問道:“你查到在鬧市中,縱馬人的身份了嗎?”
柳一八點了點頭,“查到了,縱馬的男子叫白生焽,他是青麟城中,數(shù)一數(shù)二貴族白家的旁支子弟。因與他人打賭,才在鬧市中縱馬?!?p> “青麟法規(guī)第十條,不可在城中鬧市縱馬、騎車,違者罰銀三十兩白銀。若因此致人傷亡,可賠付親屬五十兩白銀,再按青麟法規(guī)審判縱馬人的相應罪責?!?p> 柳萱問道:“那白生焽縱馬致人死亡,會坐牢幾年?”
柳一八低頭,沉默不答。
“十年?”
柳一八搖了搖頭。
“五年?”
柳一八又搖了搖頭。
“一年?”柳萱有些絕望了。
柳一八沉默良久,答道:“因白生焽是白家的人,他最多只賠五十兩白銀,不會受到任何刑罰?!?p> “草!”柳萱忍不住爆粗口。
平民的命不是命,只值五十兩。
這也太坑了。
柳一八見柳萱有些慍怒,安慰道:“十公主,這已經(jīng)非常好了。那白生焽不算紈绔子弟,不會賴賬,有了五十兩白銀,那女子的老父可以安度晚年了。”
一聽這話,柳萱有些火了,這算什么安慰?
強自壓住自己的怒火,問道:“若他們的身份對調(diào),那女子縱馬,死的是白生焽,那女子是否只賠五十兩,就可免受罪責了?”
柳一八沒想到十公主會問這個問題,一時間答不上來。
柳萱面中帶有一絲諷刺,冷笑道:“若那女子傷了白生焽,五十兩非但不行,還會因此丟掉性命,是也不是?”
“是!”柳一八答道。
他知道這不好,但從古至今就是如此,他不覺的有什么不對。
但望著柳萱的面容,他忽然覺得。
那個女子的遭遇,太凄慘了些。
柳萱一時間有些心累。
轉身望著窗外的蔚藍天空,沒有一絲雜質(zhì)。
白云朵朵,云卷云舒,看起來是那么美好純凈。
她覺的,自己可能做不到自己想做的事情。
連與阿堯相處這么多年的柳一八,都覺的這一切是理所當然。
她還怎么有信心改變呢?
......
一間酒肆
二樓中的一個雅間,幾個華服公子圍坐一起,喝酒打鬧,不亦樂乎。
白生焽一襲月白色錦衣,俊雅朗然。
他起身,揚手敬酒,“來來來,各位公子,走一個!”
旁邊一青衣公子調(diào)侃道:“白公子,適才,你的馬不是踩了人嗎?怎么還有心思喝酒?”
白生焽面色酡紅,打了一個酒嗝,道:“天大地大,喝酒最大,本公子什么時候都有心思喝酒。再說,踩死了人,我給銀子就行了,那種小事,不值的我費什么心思?!?p> 一褐衣公子聽罷,不以為然。
望了望四周,小聲辯駁道:“我聽說,城主有恙,暫代公務的是城主夫人,也就是剛嫁進來的十公主。在這敏感時刻,白公子還是小心些為好。”
白生焽滿不在乎,擺擺手,道:“有何可怕的,我白家可是最遵守青麟法規(guī)的。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再者,我又不是那無賴之人,不賠銀子。莫怕,莫怕。”
眾人見此,面面相覷。
這人說的也算有理,或許是他們想多了吧!
陡然間,一道聲音嚇了他們一跳。
“砰——!”
雅間的房門,被人從外間強力踹開。
隨后,進來了幾個府衙服制打扮的侍衛(wèi)。
最中間那個侍衛(wèi),舉起一個查案令牌,揚聲道:“府衙辦案?!?p> 銳利的眼睛掃了一圈雅間后,接著道:“誰是白生焽?”
眾位貴公子哪里見過這樣的陣仗,一時間,嚇懵了。
半晌后,侍衛(wèi)見沒人吭聲,再次揚聲道:“誰是白生焽?”
這次的聲音有些嚴厲。
白生焽被這道聲音,嚇醒了,這陣仗很明顯是沖他來的。
莫不是因為那個被踩的人?
有這么嚴重嗎?
那人的穿著,一看就是平民才能穿的。
不可能得罪什么大人物?。?p> 但既然人家是來找他的,他也不能慫。
再說,他可是白家的人,可不怕這一套。
念及此,白生焽挺起了腰桿,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傲然道:“我就是白生焽,你們有何事?”
侍衛(wèi)瞧見白生焽,指揮身后的兩人,“帶走!”
兩人聽罷,上前把白生焽架住,往外拖去。
白生焽有些慌了,這些人完全不把他當做白家的子弟,也不懼怕白家的威名。
但他只能硬聲道:“我是白家的人,你們不能這么對我?!?p> 侍衛(wèi)聽罷,眉頭一挑。
白家不就是青麟城中的貴族嗎?
府衙的后臺是青麟城主。
白家與城主相比,連提鞋都不配,他怎么還敢嚷出來。
見他這么不配合,侍衛(wèi)耐住性子勸慰道:“白公子,您該知曉,您在鬧市縱馬、踩死了人,是要受罰的。我們只是公辦公事,您有這個嗓子,還不如快快派人向白家求救?!?p> “白公子不必害怕,在沒開堂審理前,我們不會隨便動用私行。再此期間,您有足夠的時間,去向白家報信了。”
“帶走!”言落,侍衛(wèi)示意兩人把白生焽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