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人回到客棧,還沒進門就趕緊氣氛不太對,太安靜了,雖然天色已晚,但不至于毫無動靜。
見蘇清歡神色凜然,輕音握緊了手中的輕音劍擋到蘇清歡面前。聽雪站在蘇清歡旁邊隨時準(zhǔn)備出手,荷風(fēng)垂著眼眸安靜跟著后邊。
蘇清歡伸手把輕音扒到一邊,“別緊張,里面好像沒人了?!?p> 蘇清歡率先進了客棧,入眼一片狼藉,地上東倒西歪躺了不少人,一攤一攤的血散發(fā)著腥味,店小二趴在桌子上血順著桌沿“滴答滴答”往下流著,蘇清歡走過去將人翻了過來,身體還帶著溫?zé)?,雙眼睜的溜圓面容驚恐,蘇清歡默默將他雙眼合上。
輕音進門便被嚇了一跳,腿一軟差點兒跪下去,扶著門框好不容易才穩(wěn)住身子,卻發(fā)現(xiàn)門框上也被濺上了血,雖然已經(jīng)干涸,輕音還是忍不住反胃沖了出去。
聽雪進來時皺了皺眉頭,似乎不太喜歡里面濃重的血腥味。
荷風(fēng)依舊安安靜靜,檢查了幾個人的傷口后,便垂首站到了一旁。
蘇清歡沒找到一個活人,除了店家和客人,其他的應(yīng)該都是太子的人,有的見過有的沒見過,時間應(yīng)該不長。太子!對了,太子呢?蘇清歡沖上了二樓,一把推開太子的房門,里面空無一人,但是東西都整整齊齊的。
蘇清歡扭頭要離開,卻發(fā)現(xiàn)門里面赫然一個血手印,誰的?太子受傷了?蘇清歡瞳孔微縮,跟殺自己的人是一伙的嗎?太子哪兒去了?
聽雪找到了幾具不一樣的尸體,應(yīng)該是殺手,試圖找些線索。忽然聽到荷風(fēng)一聲輕喝“誰?!”等聽雪反應(yīng)過來,荷風(fēng)已經(jīng)追了出去,既然荷風(fēng)去了,聽雪放心了很多,繼續(xù)翻找尸體。
蘇清歡聞聲也趕了下來,“荷風(fēng)人呢?”
“去追了”
蘇清歡看了一眼翻找尸體的聽雪,走出了客棧,輕音抱著劍站在外面,臉色蒼白。“沒事,別怕?!碧K清歡站在臺階上居高臨下的摸了摸他的頭,其實蘇清歡心里很亂,毫無頭緒。
不一會兒聽雪也出來了,她發(fā)現(xiàn)這些人腰背處都紋了一個黑色的月牙。
月牙?蘇清歡抬頭看了看掛在天邊的月亮,缺了半邊,慘白慘白的,還朦朦朧朧看不真切。
聽雪把蘇清歡的東西收拾好,幾個人站在門外等荷風(fēng)。
荷風(fēng)回來時,天已將亮,黑色的粗布袍子上有一塊兒顏色略深。他沖蘇清歡搖了搖頭,“沒追上,對方身手不錯,人多?!彼分侨巳?,不久冒出了一堆人,他擔(dān)心蘇清歡安危不下心中了暗箭,不然定能帶一人回來。
“你受傷了?處理一下吧”蘇清歡聞到了淡淡的血腥味,她知道荷風(fēng)的身手很好,具體有多好不清楚,至少她絕對打不過。荷風(fēng)都受傷了,事情有些棘手。
“我們先回京都,還是留在這里找太子?”輕音問了一句。
“把事情報給皇上,我們暫時留下報官配合找人,看皇上怎么安排?!碧K清歡決定留下,寫了一封家書命人盡快送回京都給蘇清陌,這個時候除了大哥她不知道該找誰了。
太子蒙著眼被人帶著一路疾行,他不知道自己在哪里?除了一開始那一劍這人似乎沒有要再傷害自己的意思,手上的傷口被精心處理過,他摸不準(zhǔn)對方的意思,這人應(yīng)該不是主謀。
終于停下了,太子被人引著進了一個宅子,聽聲音很偏僻。應(yīng)該是有人在等著,因為帶他來的人退下了。聽見倒茶的聲音,那人就在他面前,應(yīng)該是主謀了,不殺自己是為了什么?
太子嘴角揚起,不慌不忙朝有人的方向問了一句“閣下都是這么請人過來的?連杯茶都沒有”
有人過來解開了太子手上的繩索,太子抬手就要解蒙眼的布條。
“若我是你就不會解開?!泵媲暗娜苏f話了,聲音聽起來悶悶的。
太子的手頓了頓還是將布條解下了,繼而聽到一聲輕笑,“還真是不怕死?!边@院子看起來十分破敗,荒草叢生,面前那人帶著面具,只露出了一雙眼睛,聲音也因此悶悶的。
“若是要殺我,以閣下的本事用不著這么麻煩。”太子從容坐到那人對面,右手端起了另一半茶。右手有傷裹著紗布,當(dāng)時用手攔了一劍掌心的痛感依舊明顯,但是這種痛感讓他有點兒愉悅。
面具人的目光從太子手上掃過,瞳孔微縮,語氣冷了幾分,“不問我為什么請你來?”
“哈哈,請?我不問,你就不說嗎?”太子笑了起來,像是聽了什么笑話,受傷的右手輕輕拍了拍桌子。
面具人忽然將茶杯重重放下,看著對面那人將裹著紗布的手一下下拍在桌子上,心情變得暴躁起來。
“你這次回京要納妃了?”面具人問道。
“嗯?”這就是問題,太子有些拿不準(zhǔn),莫非面具人是女的?看身形舉止并不像呀?!伴w下是宮里的?”
“是蘇清歡?”面具人沒回答,只顧問自己的問題。
太子被越問越迷惑,納妃又不是繼承皇位,哪家女子受不了了?如果問題不著自己這邊,那就是蘇清歡……莫非是云九安?太子盯著面具人,神色認真回了一句“是,蘇清歡挺有趣的,如今的身份也只有她配得上太子妃?!?p> 聞言面具人動作一頓,手中茶杯子應(yīng)聲而碎,太子更加相信了自己的猜測。他們兄弟和睦得讓人驚訝,怎么就沒人想篡一篡位,當(dāng)太子做皇帝不好嗎?他這太子都做得有些無聊了。好不容易被綁一回,還不是因為自己的事,唉……
“你擅自離京,皇上知道嗎?”太子冷不丁問了一句。
面具人抬頭看了太子一眼,難道他已經(jīng)猜到自己身份了?
“為了蘇清歡綁當(dāng)今太子,這后果,你,擔(dān)得起嗎?”太子繼續(xù)發(fā)難,這下他已經(jīng)很能肯定對方的身份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面具人突然笑了起來,順著太子的話接了下去,“蘇清歡確實是難得一遇的女子,你確定能制得住她?”那女子太過張揚強硬,雖然平日進宮看起來一副柔柔弱弱大家閨秀的樣子,但是不想做的事便是拼個魚死網(wǎng)破也不做,從小就這德性,一副假小子模樣,但是太子明顯對蘇清歡很感興趣。
“呵,有趣就行,還身份相當(dāng),多好?!碧涌粗约旱氖种?,右手握了幾下,看著血從紗布里滲出來,嘴角上揚的更厲害了。
被討論的主角蘇清歡報官之后就在官府附近找了一個客棧住下了。官府的人找了兩三天毫無動靜,刺殺蘇清歡的人也沒有再出現(xiàn),太子失蹤的事并沒有宣揚開來,皇上讓蘇清歡協(xié)助盡快找回太子,多事之秋,皇上最近非常愁。
云九安提了官,不再是少卿,不過他告病在家休養(yǎng)已有幾日,心思如麻,皇上知道了云夫人上元王府提親的事明確告訴了他,娶妻的事皇上會親自替他做主,這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如今蘇清歡成了太子妃候選人之一,而且是最有可能成為太子妃的人,蘇夫人樂開了花兒,到處顯擺,蘇清陌最近也不見蹤跡,消失了有一段時間。
云夫人跟著云九安愁眉苦臉,整日哀嘆該早點兒去提親。云九安告病沒兩天終于忍不住悄悄溜出了京都,去找蘇清歡。
蘇清歡不知京都之事,整日為找太子焦頭爛額,人還活著吧?這都五天了還沒有動靜!
“小姐,您別著急,這也不是咱的錯……”輕音不知道怎么安慰,結(jié)果哪壺不開提哪壺。如果那天荷風(fēng)和聽雪在,事情可能不會這樣,但是小姐怎么辦?
“不會說話就少說點”聽雪白了輕音一眼,輕音聞言瞟了一眼安靜站一旁的荷風(fēng),是這樣嗎?
聽雪重重咳了兩聲,她可不是這意思,呈上官府剛剛派人送來的資料,搜到城東一個破宅子,有人看到這兩日有人出入,鬼鬼祟祟的。
蘇清歡接過看了,總算有點兒眉目了,“走,去看看,荷風(fēng)你還有傷,就留在客棧等我們吧”
“不礙事”荷風(fēng)還是默默跟上了。
“呵,真是個破宅子!”蘇清歡看了一眼搖搖欲墜的牌匾,上面積滿了灰塵和蜘蛛網(wǎng),字早看不清楚了,這要是有人路過砸著就不好了,蘇清歡想著還沒行動,身后的荷風(fēng)已經(jīng)一躍而起將牌匾摘了下來,借力輕輕靠在了門邊,沒弄出一點兒聲響,動作行云流水,一氣呵成,輕音看了直想鼓掌。
蘇清歡看了一眼大門,關(guān)的不嚴,正考慮推門還是翻墻,荷風(fēng)已經(jīng)從旁邊翻了進去,蘇清歡搖了搖頭也跟著翻了進去。
院子倒是挺大,不過已經(jīng)破敗的不成樣子,窗戶都是破洞,風(fēng)吹過有幾扇房門“吱嘎”作響。荷風(fēng)皺了皺眉頭,徑直去了后院,這地現(xiàn)在看起來不可能住得了人。
蘇清歡帶著輕音和聽雪到處轉(zhuǎn)了一下,沒看出有人活動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