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財不可露白,這句恒古名言,尹蕭曼自認為也是聽過無數(shù)次,甚至自己接手過幾個搶劫案,還這樣勸過別人,可是自己還真是從來沒想過,那天自己會因為掉地上幾個銅錢,被人給圍了?
問題是,真的沒幾個啊,掉的時候她已經(jīng)數(shù)了,一共就八個,雖然她還真的不是很清楚這物價如何,但是她路過小販時候,聽聞喊一個銅板三包子,這八個也就真不算有幾個錢吧?
忽略尹蕭曼腦子里完全出框的狀態(tài),此時她面臨的情況卻不委實不怎么好哇!在她不慌不忙,或者說磨磨唧唧路上,早已盯上她的人,不留痕跡的在一處她必經(jīng)的小路上截了她一把。
尹蕭曼只覺得自己被人狠狠推了一把,就發(fā)現(xiàn)自己進了一個小小的死胡同里,而胡同里面竟然還蹲著一個人,看見她進來立刻起了身,她想轉(zhuǎn)身出去,面前又出現(xiàn)兩個人,面色冷漠,抬腿逼近而來。不知覺,自己竟然被包圍了!
尹蕭曼腦子里那些個有的沒的,終于被打劫不分錢多少給了定論,也終于反映過來自己再不是在現(xiàn)代社會,監(jiān)控滿街頭,現(xiàn)在這情況,自己這小身板也許被人弄死都費不上大勁兒啊。
她慌張的四顧,只是這三人的包圍圈越來越小了,“你們要干什么?”也許用言語來拖延一下時間,或者路過的人會聽得到自己的不正常的聲音?只是尹蕭曼悲哀的發(fā)現(xiàn)自己現(xiàn)在這嗓音,能讓對面的人聽清楚就不錯了,東門滿啊東門滿,你選什么死法不好,選上吊,真的上吊死了,那可是非常痛苦的,就是沒死成,也是相當痛苦啊。
“我只有這些錢,放過我吧!”所謂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錢可以想辦法,但是命沒了,尹蕭曼將手里的布袋放在地上,自己慢慢靠著墻根蹲下而躲去。她只希望這群人真的是為了錢而來,這樣自己還能跑一跑。
只是不管是身后的人還是身前的人,對于她的動作都沒有半分反映,只是神色冷漠的看著她,尹蕭曼眉頭輕皺,他們不是搶錢的,那么究竟是為什么?眼底的詫異壓了下去,她仍舊靠著墻根向著出口一側(cè)移動,裝作驚惶害怕的樣子,認真打量著眼前這三人。
一陣疾風(fēng)掠過,尹蕭曼只看到衣衫揮動,一股似乎有些熟悉的酒香滑過鼻息,緊接著如同電影配音似的拳腳聲在耳邊響起,甚至連一聲驚呼都沒有,剛才圍住自己的三個男人已經(jīng)橫在了自己面前。
尹蕭曼覺得自己應(yīng)該是沒有眨眼的,但是直到一坨亂糟糟的頭到了自己眼前,一只沾滿灰塵的手掌伸到了自己眼前,手里頭放著自己剛才認慫放下的布袋,她似乎才回過神來。
這,這是武俠片嗎?她應(yīng)該不是穿越而是在做夢吧?不是好好的窮姑娘被逼去當妾,然后后面可能會展開一系列的后宮宅斗的故事?雖然她腦子里在想著怎么打破這個很明顯的劇情線,但是實在不行,她也只能去啊。但是這時候,出來的這位“丐幫”多少袋弟子打扮的大俠是怎么回事?
難道是自己想錯了?這不是一個宅斗走向,而是一個武俠江湖的故事?自己身懷武林秘籍,被人暗自盯梢,全家被人追殺,現(xiàn)在仇家到了,又被有志之士所救,然后一出兒女情長?
見尹蕭曼一直呆呆的看著自己,一副嚇傻了的樣子,大概從來沒經(jīng)歷過這樣的事情,楊文堯也懶得說話,他隨手將手里的布袋丟近女孩懷里,起來轉(zhuǎn)身仍舊一副醉漢的樣子就晃蕩出了小胡同。
“哎~”見人起身走了,尹蕭曼才終于斷了思緒,人家救了自己,不管是什么情節(jié)套路,道聲謝總是應(yīng)該的。只是當她追出胡同時候,人已經(jīng)沒了影子。
尹蕭曼本來想著再回去胡同,查看下那三個人身上是否有什么說明物件,畢竟電視劇里都是這樣演的,卻不曾想剛邁出兩步,就見一個大嬸子直沖沖向著自己就來了?!靶M哇,快回家去吧,你哥哥怕是不好?。 ?p> 沒等著尹蕭曼回話,這大嬸子拽起她的袖子就是一路狂奔,直接扯著她到了門口,“快快,進去看看!”
尹蕭曼只覺得心里頭咯噔一下,這股情緒也不知是自己的還是這身體的,她心神不穩(wěn)的跨進了那間小屋門,門一開一股極為濃郁的藥香彌漫開來,明明是晴天白日里,這屋里卻昏昏暗暗,被一層布幔所遮掩。
“東門夫人,令郎這是痼疾,怕是老夫無能為力,只能緩解,不可根治,若是能趕去回春堂,也許是能治得了一二?!甭牭竭@陌生的聲音,尹蕭曼進了屋放緩了腳步,也沒有出言問詢,只是在門口一角靜靜聽著。
薛清秋的聲音也從最里面響了起來,只是聽起來只有慢慢的無力感,“回春堂,我們恐怕,是請不起?!币魂囮嚳人詨哼^了薛清秋最后幾個字,“月哥?”薛清秋忙著上前照顧。
“唉!”一身長嘆,輕微的衣衫抖動,尹蕭曼眼前出現(xiàn)一位微微佝僂的老人,山羊胡留的很是別致?!靶M,替我送羅大夫出門。”薛清秋雖然沒看見東門滿的人,但是只是聽腳步就知道她已經(jīng)回來了。
尹蕭曼雖然不知古禮究竟如何送客,但是好歹抬個手示意一下,總是跟現(xiàn)代通用的吧,然后客在前,主在后,也總是對的吧。一直到大門口,兩個人都沒有多說話,直到到了大門口,尹蕭曼開了口,“羅大夫,我,”她停了下,“哥哥真的沒辦法了嗎?”
吃了那么多名貴的藥材,卻只是緩解?封建社會的醫(yī)療水平真的很低嗎?她雖然歷史學(xué)得還算不錯,但是還真是沒見過書本上說很多關(guān)于治病的事兒,畢竟歷史書上涉及到的大多是王朝變遷,幾百年的事兒一頁書就過去了。
關(guān)于醫(yī)藥,她也只記得最為出名的幾本,李時珍的《本草綱目》,草藥學(xué)《神農(nóng)本草經(jīng)》,張仲景《傷寒雜病論》等等,然而自己也完全沒看過更不懂哇,這東門月的病也只能靠這個時代的大夫了。
羅大夫停下了腳步,又嘆了口氣,“恕老夫無能為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