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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神記幽冥書

十七、仙沐幽兵

逆神記幽冥書 麥禾蒼夏 3858 2019-12-10 22:50:50

  仙沐河邊,烏恙正望著平靜的河水出神,這水無論用什么術法都覺察不出異樣,想來是烏恙尚無法企及的仙靈界的東西。

  水平如鏡,突然水里鉆出一個仿若透明的人,烏恙猝不及防被拖進了水中,水中突然又冒出很多個身體仿若透明的人影,而此刻所有仿若泡沫般隱藏在平靜水中的透明人體已經恢復成了人形,對不諳水性的造夢師成了圍攻之勢力。無邪蛇尾頓出,可竟被四周的空氣擋住了身形,一旁的樹木里,鉆出了無數個透明的身影,也很快化出了人形,極其可怕的隱遁術法,顯然個個是訓練有素的殺手。這可怕的幽靈軍隊瞬間把無邪困住,無數把閃著詭異紅光的刀劍密雨一般壓過來。地風乍起,蒼尾頓出,裹挾著塵土落葉,抽打著空氣,也擊破了空氣中漂浮的凌厲劍氣。

  無邪一直沒有襯手的兵器,向來也是不需要的,因為他的那條尾巴已經是難得一見的可怕武器,力大無比,無堅不摧,罕見的天賦和高于一般半獸人的體質血統讓無邪在術法上的修為仿若一日千里,短短二十載修行至灰尾的屠城一族,幾千年來也就只有開混沌之祖赤練曾到過,而赤練修成灰尾也是二十三歲時候的事情,屠城半人半蛇的體質在二十歲之后修為一年可以抵上往日的十年,而無邪在他十九歲生辰的時候竟已修成灰尾。

  據記載,赤練二十四歲灰尾現赤紅色,日而漸漸,至三十歲時而為全赤色,法力極高,令敵軍聞風喪膽,可于萬支精兵中取一人首級,可令山河崩斷,大地撼動,日月變色。然后那只是記載,赤尾的可怕究竟到了一種什么程度,大概也只有遠古的族類才知道,而有幸目睹并曾與之同朝為臣的黑白老人,也已不愿提及那記憶深處沾滿了模糊血肉的戰(zhàn)爭,統一總是需要犧牲的,和平,也是需要代價的。至于蒼尾,更是一種遙遠的傳說了。而那一場場慘絕人寰,生靈涂炭的戰(zhàn)役,至少結束了這片大陸的懵懂混亂,成就了一個盛極一時福綿長久的王朝。赤練的衷心也使得她成為了混沌國的國寵,但作為王族的原則,人與半獸不相交,據說赤練用她作為半獸人短暫的一生幾十載愛了洪荒一輩子,卻終究只能留一個國寵的虛名,遵從天命找了一個優(yōu)秀的人繁衍了后代,不久便郁郁而終。赤練短暫的一生,成為了會被埋沒卻不會被遺忘的傳奇。

  在這為數不多被埋伏需要實戰(zhàn)的時刻,無邪的心里竟然有莫名的激動,一種名叫“殺戮”的東西仿佛一瞬化成一股力量直沖腦海,也順帶貫通了全身,直到匯聚在灰鱗蛇尾上,使這尾巴更令人望而生畏。

  閃著詭異不似于人間之氣的紅光的刀劍,時而透明時而化為人形的幽靈殺手,無邪為遇到這般勁敵而無比興奮,尾巴也陡然增大了不少,嗜血而生,過之處地有裂痕,山石俱斷,樹木被抽打成粉末。

  終究是十九歲而修灰鱗蛇尾的半獸人,很快那些幽靈還是被無邪的尾巴擊成了碎片,隨風而散,形魂俱滅,四周的空氣里閃爍著點點詭異的紅色碎片,如點點血色星辰,虛晃閃爍,漂浮向天際。

  “加上上次你掉水里,我又救了你一次,看來造夢師不過如此?!蓖诘厣下燥@疲憊的烏恙,剛經歷大戰(zhàn)并且把烏恙從河中拖出來的無邪看起來反而更加精神。

  “如果你覺得我拖累了你,大可不必和我同路?!泵婢呦碌哪莻€聲音還帶著喘息,剛剛那一劫不知道怎么就逃過來了,按理說掉入滿是殺手的仙沐河里,自己早該是個死人了的,可自己現在明明還好好地活著,喘息著,難道剛剛那些殺手們心慈手軟,一個都沒有刺中自己?掉入水中之際,只感覺渾身上下被一種奇怪的力量纏繞起來,感覺將要窒息。眼前閃過的是碎片般的紅光藍光,感受的是冰冷的甚至帶點甜味的河水。在無邪把他從水里拖上去之前發(fā)生了什么,他自己似乎都不太清楚,只是似乎那些殺手也并沒有占到絲毫便宜。

  “話說回來,兩次把我拖下水的,都不是人。”

  無邪本想發(fā)作,卻發(fā)現無言以對,一個半獸人,一個幽靈戰(zhàn)士,的確,都不是人。

  “看來你猜錯了,這水似乎也并沒有什么問題。至少,你剛剛喝了那么多,也沒見你現在變成鬼?!?p>  “我本來就不是一般人,哪里會變成鬼?;蛘?,我本來就比鬼還可怕吧,哪個鬼會長得像我這樣?”烏恙的狀態(tài)很快調整了過來,“他們的劍是在河水中泡過的,而且你剛剛碰到河水了,所以還是受傷了?!睘蹴ν鵁o邪長衫腳踝處的那一片殷紅血跡,語氣誠懇,“還能走么?”

  “不能走,難道你背我?”做慣了國寵,對君王那一套虛偽的嗔還是把握好,而面對那樣一張丑陋的臉還能說出這種話,無邪自己也很是意外。

  烏恙愣了一下,什么也沒說,只是背對著無邪蹲了下來。

  無邪也是愣了一下,因為記憶中幼年時被方丈仙山上有靈性的仙蟲咬過之后,是師兄拉黎蹲著把比自己形體稍小的他背在背上,一步步走回師父面前,讓師父救他。記憶中的那次,他的腿傷愈合了多久,他也就背了他多久。而那時的他,喜歡趴在拉黎的背上,享受除了他誰都給不了的安全感。

  此時此刻,這樣一個藏在丑陋面具后面的男人,也為他蹲下,卻一瞬激起了他的反感。

  他轉身坐下,撕下自己一片衣襟,默默而利索地為自己包扎好傷口,一切動作連貫著出于本能。嘴里還嘟囔著自知造夢師聽不懂的話,“無論你是什么樣的人,你都及不了他千分之一,不,是萬分之一?!?p>  烏恙蹲在那里的身形頓了一頓,因為他突然不知道無邪口中的那個“他”,指的是他曾朝夕相伴對他萬般遷就的啖天國主,還是與他曾兒時相伴同窗為友的師兄靈渡拉黎,而如今的他,似乎已經不敢確定自己面具下的那張臉,還是不是千百年來一成不變的那張臉,他的心,還是不是千百年來那顆效忠帝王鞠躬盡瘁萬死不辭的心。

  “不管你們是誰,我倒是小看了你們,竟然毀了我?guī)资畟€幽靈。不過既然知道了我們的秘密,就別想能活著走出這里了?!币粋€男子不知道從哪里突然走了出來,白衣飄飄,舉止輕佻,眉目妖嬈,比起無邪來雖遜色了些,但似乎陰邪之氣更盛,帶著一種仿若冰雪的寒冷,也像是身體里住著一個來自地獄的幽靈,帶著一種復生般的精神和快感。

  烏恙看到眼前的這個男人,幾乎要脫口而出,但他知道,眼前的這個男人,跟他記憶中那個白衣的九兒姑娘,根本就是同一個人,不對,同一個妖怪才是。而那樣一張臉,無論是作為男人,還是作為女人,竟然都毫不別扭,這一點恐怕連美如無邪都無法做到,因為無邪終究是個男人,盡管比女人還美,但卻無法除卻五官中的一絲英氣,但毋庸置疑的是,無邪比眼前的這個似男似女的怪物要美的。狐貍美不過半獸人,原來也并非不可能的事情,烏恙心里這樣想著,不免又偷偷看了無邪兩眼。

  無邪的眼睛卻死死盯著那個男人,想來是不大相信平凡人能有那樣詭秘雌雄難辨的臉,卻不曾料到那張臉背后深藏著怎樣的危險。

  “我們即刻就走,這里的一切都與我們無關。你所謂的秘密,我也并不關心,也不屑摻合?!睙o邪無心戀戰(zhàn)。

  “你們想走,卻也得問我答不答應,既然你毀了我那么多心血,那不給你們教訓豈不是太便宜了你們?!卑滓履凶釉捯魟偮?,神色陡然一轉,殺氣沖天,身后現出九條碩大的毛茸茸的尾巴,純白如雪,讓人感覺到切膚刺骨的寒氣。

  “果然,這么雌雄難辨的東西,除了狐貍還有什么呢?!睙o邪卻突然笑了,“你的尾巴看起來比我的漂亮,卻一定沒我的有力量。”

  “至少,九條健康的狐貍尾巴,也比一條還在流血的蛇尾巴要好得多?!蹦腥说奈舶鸵呀浶顒荽l(fā),仿佛要將眼前二人的人頭立時掃落,卻突然在一瞬間停止了擺動,如被一種無形的力量定住了,失去了剛剛的騰騰殺氣。

  烏恙看了一眼男人目之所向,才發(fā)現有兩個奇怪的人在不遠處站著望向他們。年齡小一點的是個男孩子,不過十歲光景,稚嫩的臉上有與年齡不符的狡黠。年齡大一點的是少女,藍紗遮面,看不見表情。

  “你覺得他剛剛為什么沒有動手,放我們走?”烏恙背著無邪穿行在林間小路,依舊健步如飛。背上的無邪表情里雖然還是有些不情愿,但奇怪的是,他竟覺得很親切很舒服。

  “因為他知道,我雖然受傷了,但若真正動起手來,他也占不了便宜。更何況,他還不知道在水里任人擺布的你,在岸上到底是不是也一樣沒用。”

  “你錯了,也許他忌憚你,但你畢竟受了傷,誰勝誰負還是未知。而且,他似乎并未把我放在眼里。關鍵是那兩個人?!?p>  “你是說那個女人和孩子?”

  “我覺得是那兩個孩子制止了他,至于為什么,我就一點頭緒都沒有了。他似乎是怕那兩個人的,或者,是怕那其中之一。真沒想到,九尾狐貍,還會有怕的人?!?p>  “造夢師是不是就喜歡瞎操心,不用大戰(zhàn)一場直接走掉豈不是省了很多力氣,你去想那些沒用的干什么。找幽冥書要緊,其他的事,跟我們有什么關系?!?p>  烏恙不氣反笑:“我還在想,落荒而逃,這原本應該不是你的作風吧?果然這對你并不重要,仙沐河的百姓,你一個也不會在乎的。為什么對這么多生靈不管不顧?為什么不查出仙沐河的真相?為什么不查出是誰在組織幽靈軍隊?我不管是因為我暫時還沒那個能力。你不管是因為你根本沒想過要管。蛇是冷血動物,倒是一點都不假。”

  “不要假裝你很了解我,大圣人?!?p>  烏恙沒有再說話,只是仍舊背著無邪一往無前,無邪忽而覺得他是一個有趣的人,甚至不再因為迫于無奈被背著趕路而顯得憤憤。

  他們不會看到的是,被遠遠拋在身后的九尾,此刻像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走到了不遠處那兩個人面前。少女的眼神清冷,目光只是很生硬地落在九尾身上。那個小男孩卻顯得有些憤怒,盯著九尾的目光稍顯了兇狠,“你這個沉不住氣的人,差點壞了我的好事。我就是要他們去找幽冥書,你居然敢攔他們的路?這么多事!”

  九尾沒有說話,雖然他并不知道殷冉偶爾提及的幽冥書到底是什么樣了不起的神器,但他也直覺意識到自己似乎的確處事不當,所以一直不敢抬起頭來看玉菅和殷冉的臉。

  玉菅見狀,臉上也生輕蔑神色,真不知道這世界上怎么會有你這么笨的狐貍。

  殷冉不再說話,因為殷冉知道九尾本身并不是真正的狐貍,他的真身其實是個凡人,是一個叫做金臨風的男人,他的思想當然也是個凡人,凡人,自然是比不上聰明的狐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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