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只是個柔弱的美男子
柯杳倒吸一口冷氣,當(dāng)即黑下臉,“小師妹現(xiàn)在生死未卜,你竟然只關(guān)心秦綰綰的死活?我真的是看錯你了。”
言陌的白衣一塵不染,謫仙之姿,連說話的樣子都透著股冷清,“師姐,你我奉命下山保護(hù)秦綰綰,那師姐可知道秦綰綰的身份?”
柯杳搖了搖頭,不知緣由,只當(dāng)是師父交代的普通任務(wù)。
“金鐘山下壓著的石陰女已經(jīng)平安度過了六世,這第七世是最為關(guān)鍵的,而秦綰綰就是她的第七世,如果我們不能度化她的最后一世,帶著戾氣的亡魂一旦歸位,必將是人間一場浩劫,所以,我們玄劍宗歷代都守護(hù)著石陰女的每一世,這一世尤為重要?!?p> 聽到言陌的闡述,柯杳手里的劍漸漸放了下來,隨后選擇轉(zhuǎn)身背對著言陌,道:“所以玄劍宗注定要犧牲小師妹嗎?秦綰綰肯為你舍命,你也愿意為了她負(fù)了小師妹,對不對?”
面對柯杳的質(zhì)問,言陌回答的模棱兩可,“感情之事不可勉強?!?p> 柯杳冷笑,轉(zhuǎn)身看向他那素凈的白衣只覺得諷刺,“好一個不可勉強,小師妹若是出了事,你也不必再穿這一身白衣了!”
言陌低頭看著身無異色的白衣,慢慢地閉上了眼睛,他只是一個冒牌貨,所謂的同心契,只是束縛彼此感情的枷鎖,師父的一句將錯就錯保全了她,也成全了他。
可他很清楚,她喜歡的只是記憶里的那個白衣少年,從來不是身披白衣的他。
相國府外,花不語回過神來,用力地甩開蘇言的手,皺著眉看著相國府的門匾,說道:“我不想進(jìn)去,我會等三師兄來跟我解釋?!?p> 蘇言恨鐵不成鋼,怒道:“花不語,你還要等多久?!一句話的事情,為什么非要等到傷透了心再去追究?”
她低下了頭,睫毛顫動了兩下,轉(zhuǎn)過身子,徑直朝著回家的方向走去,一路上喃喃自語,“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蘇言停在原地,沒有再追上去,只是望著她離開的背影……
看著外面的天色越來越暗,葉非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就往二樓走去,并吩咐藥童道:“去將門關(guān)了,本神醫(yī)要好好睡一覺?!?p> 藥童埋怨地瞟了她一眼,一天到晚就知道吃和睡,這么早打烊,也不知道要損失多少客人了。
正在他關(guān)上門時,突然從外面伸進(jìn)來一只腳,及時擋住了他關(guān)門的動作。
藥童眼睛都不抬一下,直接說道:“不好意思,我們已經(jīng)打烊了?!?p> 柯杳強行擠進(jìn)門,正好看見了葉非上樓的身影,于是立刻追了上去,對他拱了拱手說道:“葉大夫,我知道是你救了我,現(xiàn)在人命攸關(guān),還請你出手相救!”
葉非扶額,毫不留情地下了逐客令,“我說,柯女俠,您老身體健朗,可我只是個柔弱的美男子,現(xiàn)在只想好好補個美容覺,您老打哪來回哪去吧。”
“醫(yī)者的本職是救死扶傷,懸壺濟(jì)世,葉大夫怎可如此無情。”
聽人這么一說,葉非頓時來氣了,什么叫做無情,他要是無情,那日就不會面臨收到不到診金的危險情況下救她了,他明明這么多情多金,怎么碰上都是這些眼瞎的熟客。
“三倍診金!”
“成交!”
“……”果然是掉進(jìn)錢眼里了。
柯杳說動了葉非,卻沒有心思去相國府,便將葉非丟給了言陌,“你帶他去相國府,我先回花府去?!?p> 聽到相國府三個字,葉非瞬間想轉(zhuǎn)身回去,但一看自己不是對方的對手,果斷地慫了。
見柯杳不同去,葉非對言陌再一次強調(diào),“說好的三倍診金,不然本神醫(yī)就不救人!”
若不是看在銀子的份上,他才不樂意踏進(jìn)相國府那種地方,多待一刻都感覺自己的靈魂被玷污了。
扶緹看著在圓臺上打坐調(diào)息的納蘭瀾,聊了起來,“昨夜你走后,秦綰綰被襲擊,現(xiàn)在還昏迷不醒,聽說是藏在府中的妖怪所為?!?p> 納蘭瀾緩緩睜開雙眼,昨夜攻擊的她那些綠莖應(yīng)該就是扶緹口中的妖怪,只是想不到相國府里還會藏著妖物。
扶緹聽到秦綰綰受傷的消息時,很開心,但心里又不甘心對方就這么死了,那她留在這里還有什么意義。
“如果她就這么死了,就太便宜她了?!?p> 納蘭瀾慢慢走下圓臺,走到扶緹的面前,認(rèn)真地盯著她,“留給我的時間不多了,扶緹,接下來,你要配合我?!?p> “如果要收拾秦綰綰,不必你開口,我自會鼎力相助!”
相國府中,葉非隨意看了一眼秦綰綰,又是把脈又是針扎,寫了張同樣的藥方,然后獅子大開口,“說好的三倍診金,三百兩金子!”
反正相國府多的是錢,要不是怕被打,他絕對會要三千兩金子,甚至是三萬兩金子。
秦少卿見秦綰綰沒有什么起色,心里難免產(chǎn)生懷疑,“為何綰綰還沒有蘇醒?”
葉非見他沒有付診金的動作,頓時脾氣上來了,“將軍大人,我只是大夫,又不是神仙,秦小姐是中了毒,毒自然是要慢慢解,你要是不肯付診金,那我就去外面大喊你們相國府不講信用,欺壓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美男子!”
秦少卿擺了擺手,便有人奉上三百兩金子,雖然有被訛詐的嫌疑,但相國府從不缺銀子,三百兩金子而已,若能換得綰綰的平安就算值得了。
葉非仔細(xì)數(shù)了數(shù)金子,才小心翼翼地收進(jìn)口袋,一臉嫌棄地走了出去。
“言公子,這人真的靠譜嗎?”秦少卿皺了皺眉,若不是看在言陌的份上,對于這種目中無人的人他早就不客氣了。
言陌頷首,道:“師姐也中了此毒,正是他給醫(yī)治的,我相信師姐不會騙我?!?p> 玄劍宗弟子從無私心,秦綰綰的身份容不得任何人開玩笑,即便師姐再有氣,也不會罔顧師門教誨和天下蒼生。
花府外,兩盞燈籠照亮了門前的路,蘇言偷偷地跟在花不語身后,直到看著她一言不發(fā)地走進(jìn)大門后,才放下心來。
花府派出了一撥又一波的人,都沒有找到花不語的蹤跡,當(dāng)聽到外面?zhèn)鱽淼膭屿o時,尋燕第一時間往外奔去,再看到花不語的身影后,激動地險些掉下眼淚,“小姐,你總算回來了,我們都擔(dān)心死了?!?p> 花不語環(huán)顧了一眼燈火通明的前院,低下頭說道:“對不起,讓你們擔(dān)心了?!?p> “老爺和夫人到現(xiàn)在連晚飯都沒吃,你快去報個平安吧?!?p> “嗯,我知道了?!?p> 柯杳將花不語上上下下檢查了個遍才安心,隨后又問道:“小師妹,你是怎么逃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