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仙斜眼撇著刑岳:“呵,刑三你若妄自揣測,我也無可奈何。”
刑岳道:“那裹著黑布之人難道與你無關(guān)嗎?那黑衣人一入城便滿城陰尸,怪我妄自揣測?”
魅仙道:“我族只是聽說這里有陰yin穴,來吸取陰氣而已,我都沒有害人,只吸天地之陰氣。刑三,如何?螻蟻尚且能受日月之光,難道這樣你也要說我危害人間嗎?”
兩人正爭執(zhí)間,只聽濟云仙姑插言道:“那城外的老人,可是你們操控的?勸我們不要進城,難道是怕壞了你們好事?”
魅仙幽幽的嘆了口氣道:“唉!你們?nèi)寺?,就是喜歡憑自己的心意胡亂作踐別人。那老頭中的是蠱,于我鬼族何干?況且那老頭頗怪,中了蠱蟲也不受控,怕是真的無欲無求吧。勸你們不要進城應是真心怕你們送死。怎得到你們仙家嘴里,卻是于我鬼族同流合污嗎?哈哈哈……”魅仙狂笑了一陣,繼續(xù)道,“仙師呀,仙師!你們也都算是有仙根之人,但各個皆有不得告人的秘辛,道貌岸然,口是心非,有何立場指責我異族為惡?你們仙家之口才各個為刃!”
刑風怒道:“魅仙,你休得在此胡言亂語。只說這城中之事多少與你有關(guān)?你們妖鬼魔三族在密謀什么?控尸秘術(shù)是何人令其現(xiàn)世的?”
魅仙也怒道:“城中之事?刑少主認為這城中之人死的都冤枉嗎?此事雖于我鬼族無關(guān),但這城中為何有人被陰氣所噬,有人卻可安然搬走,就不值得猜測嗎?如同適才美女當前,為何有人不被其亂,有人卻失了心智呢?”
刑風道:“便如你所言,若被陰氣噬體之人皆為惡人,趙小姐卻是溫婉柔弱之女子,又怎是惡人呢?”
魅仙瞥瞥眼,嘴角掛了一絲不屑:“那趙小姐在外雖是溫柔賢淑,做得許多善事,但因為父母強行要她嫁于丞相家的傻兒子,一直懷恨在心。殺父弒母……恐怕不只是她瘋了之后才有此一想吧!”
刑風怒道:“無論如何,你異族利用人心陰暗之處禍亂人間,終歸也是該死!若是正道,又怎會利用陰邪之力去害人!”
魅仙聞聽此言,哈哈大笑:“刑風!刑少主!你莫要假裝正義之士,我鬼族雖以陰氣修煉卻坦坦蕩蕩,沒有見不得人的齷齪事。我只找我要的陰yin穴,至于誰引了陰氣誰又被噬體,那是人心所向,并非我力可為之事。而刑少主你----可有不可告人之事?”
稍等一下,見刑風并未接話,便自顧自的繼續(xù)道:“你堂堂人間正道武修,也算修得仙根之人,卻跟魔界戰(zhàn)神不清不楚。這也到罷了,竟然還喜好男風。如此,你敢說你不怕我魅術(shù)惑心?你敢說你不被陰氣所噬?”
刑風頓時面紅耳赤,深覺無地自容。卻并不知如何反駁只在鼻中出了一聲,“你……!”
刑岳聽到此,心中憤懣,嗆聲道:“魅仙,你休要折辱我大哥。妖言惑眾只為誅心而已!”
魅仙并不以為然:“妖言惑眾?你看我說的是真是假?你的心結(jié)可是你九歲那年……”
魅仙話到一半即收住,刑岳卻臉色大變,“住口,我刑岳有何心結(jié),不過少不更事而已,你也需得拿出來說?”
魅仙繼續(xù)道:“是嗎?少不更事?你卻更得‘閑麥靈株’這野草可以害人!害得還是你二哥?”
刑岳頓時雙拳緊握,周身微微顫抖,眼神也閃躲起來:“你閉嘴!”
眾人也都暗暗心驚,竟然還有如此辛秘之事。
魅仙卻毫無閉嘴之意:“少不更事卻害得你二哥自小就被送去泉峰寺修行,一去經(jīng)年,長伴孤燈呀!你家老宗主到底是因何云游四方的?刑三你可知曉?”
刑岳突然喊道:“閉嘴,你閉嘴!”全然沒了往日風姿。
姜仙凝實在看不下去,從姜問曦身后挪了出來,指著魅仙道:“女鬼,你不要殺人誅心,誰心里沒有暗傷,沒有心結(jié),若以此便要人命,那世間之人皆不可活!”
魅仙卻依然如故:“暗傷?心結(jié)?你們修仙之人怎會有心結(jié)?不都是白璧無瑕嗎?殺人誅心我可也不敢當,我所講句句屬實。每人心中執(zhí)念我均可知曉。不然,讓我說說你?”魅仙挑釁的一笑。
姜仙凝也輕蔑一笑:“我到要聽聽你能說我些什么?盡管道來,怕你不成?”
“凝兒!”姜問曦抬手把姜仙凝向身后推了推。
姜仙凝卻仍舊擠了出來:“師尊,讓她說,凝兒活了這十六年也沒下得幾次山,看她能說出什么話來誅我的心?!庇洲D(zhuǎn)頭對魅仙道:“魅仙,你若不能說的我心中哀怨,便收了你這一套,老老實實講一講你們異族如今到底是何陰謀?!?p> 魅仙依然輕蔑的笑笑:“好啊。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妞。我且問你,你心中執(zhí)念可是你師尊?”
第一次有人把自己對師尊的心意當著眾人的面,大張旗鼓的講出來。姜仙凝有些許慌亂,一臉緋紅,低頭瞟瞟四周,仿佛各個都在盯著自己。姜仙凝心慌,不敢回頭看師尊的表情。
魅仙卻繼續(xù)追問:“是也不是?”
聽得魅仙追問,姜仙凝反倒心神定了下來??倸w死豬不怕開水燙,如此也不是什么無德之事,怕他做甚?便抬起頭,心中坦蕩,回道:“便是神仙也有妻室,我姜仙凝愛慕師尊又如何?就是愿同師尊做道侶,又如何?”
魅仙聞聽此言哈哈大笑:“好好好,你倒是真性情!當真是不食人間煙火,不知‘羞愧’二字!我都替你羞得慌!”
姜仙凝不愿同她辯論此事,便岔開話題:“無需你替我羞愧,如今你沒奈我何,快些講講你們陰謀,不要顧左右而言他?!?p> 魅仙道:“我還沒說完。姜仙凝,你即入縹緲又是姜真人內(nèi)門弟子,聽說如今也入了地仙境,自當也是仙體吧?”
姜仙凝道:“那又如何?”
魅仙繼續(xù)道:“既是仙體為何可吸食陰氣?或許……你體內(nèi)有魔,有鬼,還是有妖?”
姜仙凝接道:“為何我體內(nèi)要有異族?我就是我,與旁人不同又如何?”
魅仙搖搖頭:“于我,是不如何。但是于他呢?”魅仙伸手指著姜問曦。
姜仙凝心頭一緊。是呀,在自己的神識空間里,姜仙凝問過師尊,若那片被封印的神識是異族要如何。姜問曦只說不會,但如若就是呢?這個問題問過一萬次,卻只能自己回答自己。
恍惚間,只聽魅仙狐媚的聲音又飄來:“‘非我族類皆為異族,以陰氣修煉之異族皆為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誅之!’,你猜猜,這話是誰說的?”
姜仙凝怎會不知。
魅仙并不用她回答,繼續(xù)道:“你可知曉如今各仙派因為你,把你師尊歸為刑少主一派,皆是憐愛異族之人。往日威望怕是不日便蕩然無存?!?p> 此話句句戳中姜仙凝軟肋,果真無力回答,心中糾結(jié)不已。
魅仙還要再說,卻感覺一片威壓兜頭而來。想要躲閃,卻被擠得不能動彈。待要掙扎卻被勒的更緊。肋骨被手臂硌的生疼。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便大聲喊起來:“姜衍!你這是要動手嗎?怎么我說你寶貝徒兒你心疼了嗎?一個百年仙師覬覦自家徒兒。這是佳話還是笑話?就算你不想承認,眾人各個卻看的清楚!”
話未畢,魅仙只覺疼痛更深,似是陰魂就要被逼出體外,便更是不怕死起來,“你小小年紀便入地仙,卻百年登不得仙境,為何?你想入仙境不過就是要去尋你師兄。作何呢?道歉?懺悔?還是去看看他過得好不好?可是你怎知他去了仙界?羽化成仙?自欺欺人!什么白璧無瑕!你登仙界目的不純,又諸多牽掛,諸多心結(jié)。真是枉稱仙師,怕是還不如我魅仙來的心胸坦蕩!……”魅仙被勒的語無倫次,滿嘴胡言亂語。
倏忽間頭頂一暗,抬頭,竟是姜問曦一掌襲來,許是真的失了儀態(tài),連正英都忘記了,徒手便拍了過來。魅仙心中萬念俱灰,想是難逃一死。
但想象中的頭骨碎裂,并未發(fā)生,而是身上威壓一松,魅仙摔倒在地。
竟是身后的血鬼震碎了姜問曦的威壓,接了姜問曦一掌。
姜問曦是何許人也!血鬼飛出一丈開外,頓時口吐鮮血。姜問曦又出一掌,卻是奔著魅仙而來。這魅仙魅術(shù)雖高深,武功卻稀松平常。只能拼盡全力閃開一掌。一抬手施了魅術(shù)。
眾人四周瞬間百花盛開,空中五光十色,光影中隱隱有著什么事物。
只聽空中傳來魅仙聲音:“各位仙師,英雄。此陣名喚‘魅之精華’,是我畢生魅術(shù)之精。諸位盡可看看自己心魔為何物?渡不渡得自己,就看各位造化啦!”語畢哈哈大笑。
姜仙凝站在百花叢中,微微蹙眉,這笑聲真真是難聽的緊。少傾,笑聲漸遠。姜仙凝探頭望去,流光幻影中走出一人——正是師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