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不用劃船的辦法
錢楓靠近陽臺，走上臺階。一對夫妻抱著像是在睡夢中的孩子站在最前面。他們帶著焦急和憂慮從一開始就望著小艇。直到小艇來這里，內(nèi)心才稍稍放下心。兒子的病還是一直未見好轉(zhuǎn)，自己家里、整棟樓的生活必需品都已經(jīng)變得匱乏。白天在遙遠(yuǎn)的地方聽到救援的警笛聲，可是無論怎么大聲呼喊，都沒有效果。夫妻抱著兒子向錢楓走過去。
錢楓搖著頭，用不可拒絕的嚴(yán)厲語氣說：“對不起，我們只能讓孩子上來?！?p> 丈夫把孩子交給自己的妻子，看樣子他早就料到了這種情況，丈夫低頭懇求道：“求你讓我老婆去吧，讓她照顧孩子！”
妻子的眼里流動著淚花，帶著哭腔低聲說：“孩子就拜托你們了！”
丈夫看著妻子把昏迷中的孩子交在錢楓手中。錢楓深深地望了他們一眼，把孩子遞給王超，冷波用剩下的一塊毛毯鋪在小艇中，讓小男孩躺在上面。錢楓進(jìn)到小艇里，立即打開發(fā)動機，離開這里。
孔玉玲看著比自己大許多的男孩躺在自己的面前，她用手碰了碰他，可是他一動不動。她怯怯地問王超：“他是死了嗎？”可是她的聲音被小艇發(fā)動機發(fā)出隆隆的巨響淹沒其中，王超注意到小女孩看著自己，他就貼著孔玉玲的耳邊對她說：“你剛剛在說什么？”孔玉玲看著他把頭伸過來，明亮地眼珠看著他不斷放大的腦袋瞳孔微微收縮，身體沒有躲閃，也沒有挪動。眼睛忽然緊張地閉上。小艇的空間也不過夠五個人坐著，現(xiàn)在男孩一個人就占了兩個人的空間。他們讓女孩坐在男孩旁邊，王超和冷波半蹲半坐在小艇邊上。王超離孔玉玲最近，而且王超的那張臉看起來比冷波和錢楓的更令孩子們喜歡。王超重新坐好。孔玉玲站起來，嘗試著穩(wěn)住身體后，貼著王超的耳朵問他：“這個哥哥是死了嗎？”
“沒有，他只是睡著了，天亮的時候，你就可以找他玩了?，F(xiàn)在你也睡覺吧！”
“好的，叔叔！”孔玉玲很乖巧地坐回去，頭伏在自己的膝蓋上。發(fā)動機的聲音很大，但是錢楓開地非常穩(wěn)。小女孩還是在明亮卻疲憊的夜色中緩緩睡去。
沒過多久時間，勇子聽到到他們的聲音，向他們打著信號。錢楓騰出一只手，也對他發(fā)了確認(rèn)的信號。小艇挺穩(wěn)，勇子和錢楓兩人抱著兩個孩子離開，一起前往醫(yī)生的帳篷?？子窳釙簳r先讓護士照顧著。
錢楓交代完后就趕了回來。王超和冷波站在岸上，王超平靜地對錢楓說：“讓我們回到剛剛那個小區(qū)吧?！?p> 錢楓看向冷波，冷波同意地點點頭?？磥硭麄兪巧塘亢昧?。錢楓不解地問王超：“你們想回去做什么？我告訴你們兩，我們再回去也沒有用，就算我們把這里所有的食物都拿過去，也夠小區(qū)不那么多人吃的?！?p> “我們想去把他們救出來。讓他們到這里來。冷波跟我說。這里的救助物資每三天來一次，雖然不是很多，只要集中分配，吃不飽，至少還可以活命！而且這里還有樹果，雖然還沒有成熟，也可以作為食物的一部分，到了沒有食物可吃的時候?！蓖醭J(rèn)真地回答。
“你們拿什么把他們救到這里來？他們都是一群老人和孩子！”錢楓不敢想象他們能有那么大的能力，把幾千人帶到夢溪山這里，眾多救援隊花費幾天的時間是不可能把他們?nèi)堪踩粺o恙地帶到這里的。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讓他們等待救援，不如讓他們學(xué)會自救！”冷波悠悠地聲音響在兩人耳邊，“只要你保證他們能夠活下去就行?！?p> 錢楓聽到他們的一番話，心里早已經(jīng)滔天巨浪，這兩個人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可以說是節(jié)能環(huán)保白熾燈。他急匆匆地回復(fù)他們：“你們在這里等下，我去請示一下領(lǐng)導(dǎo)，讓他們盡量多帶一些救援的物品過來。我不能保證很多，我可以保證他們只要在這里服從安排，就一定餓不死！結(jié)束后我就把你們送過去。不過，不會讓你們再劃船過去?！?p> “知道了。我們有了你這句話，一定會更加盡快地把他們?nèi)慷紟н^來。”王超興奮說著，朝冷波豎起大拇指。
“那好，到時候我就看你們的表現(xiàn)了?！卞X楓莊重地向他們兩個人敬禮，除此以外，沒有什么能夠表達(dá)出他對他們的感謝。說完他再次轉(zhuǎn)身，大步離去。只留下王超和冷波兩個人站在那里。
他們從小區(qū)回來，王超一直都在想如果把他們那群人帶過來，自己是不是會覺得更加開心？他不想看著那群人滿懷著希望，卻有可能會在失望的饑餓中死去。把他們帶到夢溪山救助站那里，自己感受到的成就和快樂一定會是非常巨大的。這一點肯定是毋庸置疑的事情。可是他一個人肯定無法完幫助那么多的人全部離開，一個人的力量是有限的，可是眼前不還坐著一個坐在那里休息的人嘛！他也不能直接和冷波說幫助他們離開那里！如果直接說明白讓他去幫助別人，他會很樂意地這么做？王超覺得肯定是不太可能。在錢楓和勇子抱著孩子離開后。他面對著冷波語速緩慢地說：“冷波，劃這個小艇太累了，我看你好像沒怎么鍛煉過身體吧？”
“我還需要鍛煉身體？你這不是在開我玩笑吧！我有這里就夠了?！崩洳ㄖ噶酥缸约旱拇竽X驕傲的回答他，“身體不能說沒有好好鍛煉，如果我要是有時間休息，我會選擇躺在床上，美美的睡上一覺。給自己的大腦充分的休息?！?p> “怪不得讓你劃船，你沒過多久就變得氣喘吁吁。身體素質(zhì)跟不上，在我看來要有幾個腦袋，我覺得也沒多大用。”王超看不慣冷波那副傲人的嘴臉，忍不住反駁他的話。
“你！”冷波被他氣的沒有話說，恨恨地望著王超，“你到底會不會聊天？到底是我沒腦子，還是你沒腦子？”
“是我的錯，是我的錯！”王超苦笑地向冷波道歉，“我有個辦法，我們今天晚上就不用再去劃他那個破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