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錢楓的苦惱
錢楓看著王風(fēng)說完話就轉(zhuǎn)身去找他的表弟王雨的身影。兩個人晃著肥胖的身體，擠出人群。
錢楓環(huán)視一圈帶著希望的眾人，自己帶著沉重卻無法同別人講述的心情轉(zhuǎn)身從離開這里，他清楚王風(fēng)話里的意思，他是想讓王雨當(dāng)上這里的領(lǐng)頭人，好為他壓榨這些受苦受難的有家無法回去的可憐人。錢楓把憤怒、痛恨埋進(jìn)心底里，默默地走著。他感覺到邁出去的每一步都十分地沉重，自己在拼死拼活拯救別人，盡自己的力量拯救這個世界，然而這些人，總是想著為自己撈取更多的好處和利益。
王超，珂語，冷波和林月兒遇到剛從直升飛機(jī)那里回來的錢楓，王超看著錢楓面無表情地走著，不關(guān)心身邊發(fā)生的所有事情，帶著死氣沉沉的壓抑踩著自己的鞋子行走著。
“怎么了？看你一副不開心的樣子？”王超關(guān)心地看著他，“如果有什么問題你可以跟我們大家一起說說看！就像我們昨晚出去的時候那樣子。如果我解決不了，不還有冷波嘛！”王超笑嘻嘻把冷波“抬”出來，就仿佛天底下沒有冷波解決不了的問題。
“我看你才是這個世界上最大的麻煩?！崩洳ㄍ{著看了王超一眼。只見冷波從林月兒身旁走過來，拍了拍錢楓的肩膀，陰沉著臉，壓低自己的聲音，略微沙啞的話語從一張鮮紅的嘴巴里發(fā)出，“你被誰欺騙了感情？我給你找場子去?！?p> 眾人哄然大笑，就連他自己也不禁笑出聲來。錢楓感覺到自己的心情好多了。錢楓指了一塊看起來還算干凈的草坪，他說，“我們到那里坐著說。”
五個人坐在草坪上。太陽已經(jīng)西斜，另一邊已經(jīng)悄然露出夜晚地湛藍(lán)的天空，月亮在天空展現(xiàn)自己皎潔的光輝，只是夕陽更加柔和絢爛。一邊是深藍(lán)色的緞帶，另一邊則是炫彩斑斕的綢布。不遠(yuǎn)處的樹蔭下方是一對老夫妻在漫步，花白的頭發(fā)，穿著厚厚外套，兩人相互挽著對方的手臂，走過來，繞回去，他們不時地聽見老婦人的笑聲從他們的方向傳來。海水淹沒了他們的街道，阻擋了他們的出行活動，縮小了他們外出的空間，也許還斷絕了和孩子們親朋好友的聯(lián)系，他們此刻享受的生活對于兩人溫情般的浪漫來說一點(diǎn)都沒有減少。
“真幸福?。 辩嬲Z看著老人們身上披著的余暉，感慨地說，“要是我以后也會像他們那樣。我該會多么幸福呀！”
錢楓轉(zhuǎn)過頭看著珂語說的那兩人，凝望了一會兒，轉(zhuǎn)過頭來感慨萬千地說，“我注定是孤家寡人一個，不像你們兩對小情侶。哦！你和王超是夫妻來著。你們兩個一定是情侶吧？”錢楓看著坐在一起冷波和林月兒，“你看你們多滿含柔情蜜意的。就我感覺，你們都跟那對老夫妻一樣會一直白首到老的?！卞X楓的視線在王超和珂語身上來回掃視著，又看向冷波和林月兒。
“你把這話說酸的，我差點(diǎn)就把中午吃的蘋果給吐出來了！你要是羨慕，你自己也找個好了。眼饞什么的！”冷波摸了下口袋，一下子掏出一大把牛肉粒和糖果，咧著嘴，笑著說，“哈哈，這算是我們野炊的食物。一人分一些?！崩洳ㄕ酒鹕恚踔掷锏囊淮蟀蚜闶?，分給四人。四人象征性地拿幾個，放一個在嘴里。只有王超狠狠地抓走一半多，留給冷波可憐的那么幾塊糖果在手里。冷波一臉兇狠的表情，惡狠狠地瞪著王超看。
王超直接無視冷波的威脅表情，好奇地問錢楓：“從你給那個女人舉辦葬禮的悲傷，到現(xiàn)在好像一具行尸走肉一樣。昨晚那種救人的精神狀態(tài)呢？”
“先不說那件事情好嗎？”他錢楓說，“我從頭開始跟你們說吧！”
錢楓看四人都盯著他，像是都等待著他說出他的故事，錢楓不禁搖搖頭，一臉苦笑。心里想著這群人真是一群好聽眾。
“我知道每個人都不一樣。用‘好和壞’這三個字就能夠完全體現(xiàn)出人的本質(zhì)。事實(shí)上我也知道有些人一副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的為人處世。你這樣做，別人也這樣做，那么每個人不都會生活在冷漠里。我痛恨各種人！真的。所以我才非常支持王超提出來的建議，去救那些小區(qū)里的人。他們過來，會給這里造成很大的壓力，但他們在這里不會像在小區(qū)的那個家中失去對于明天的希望。因?yàn)槲易罱朋w驗(yàn)過那種在黑暗中，沒有希望的活著，不知道明天和死亡哪個先到來！
“后來王超和冷波救了我，我也很感激他們。這不是我想表述的。前兩天的夜晚，我和班長一樣，還有另外一名同伴，一起在夜里執(zhí)行這樣的就是昨晚我們執(zhí)行的救助他人的任務(wù)。一個女孩，在家里被我們救出來，她聽到我們的呼喊，我們準(zhǔn)備把她帶回來的時候，那頭鯊魚把船擊碎了，四個人就活下來他一個人，那頭鯊魚咬碎了班長和同伴們的身體，我借著月光看的一清二楚，漂浮上來的斷臂殘肢，沒過多久也被它吞進(jìn)肚子里。我瑟瑟發(fā)抖地躲在樹上，還好那個樹長得比較高，我爬到了樹上面，救了我一命。第二天白天我被人救回來，后面幾天夜里，我不敢入睡，一閉上眼睛眼前就是他們活生生地對我笑，一下子就變成殘缺的尸體向我走過來。我每天都把自己工作到精疲力盡，堅(jiān)持到倒在床上，立刻就睡去。就算那樣，我依然在噩夢中醒來。直到我昨晚遇到那頭鯊魚，殺了它，我沒親眼看見它的尸體，但是今早王超和冷波遇到了它的尸體。只要知道它死了，我活著就算是有一定的意義的。
“今天下午送那個悲傷的女孩遠(yuǎn)離這個丑陋的人間，把她送走的的時候，我覺得那陣風(fēng)好像是她在撫摸我的臉頰，我不知道怎么得跟著想往水里走去。雖然很悲傷，我想我還是能夠拯救更多像她這樣的女孩子或者是其他人。在這里或者是在別的地方，我都可以做的很好?？墒沁@也都是我的一廂情愿，因?yàn)槲抑幌脒@個世間能夠溫暖一些，上次就把那個殺人搶劫犯‘一不小心’槍斃了，領(lǐng)導(dǎo)撤了我的職務(wù)，讓我做一名最普通的士兵冷靜一段時間。這次你們安全地帶回來一個小區(qū)的人。雖然是我向上級申請的，并且這種成績足夠我重新回到原來的部隊(duì)當(dāng)起自己隊(duì)長，而不是這里普通一名隊(duì)長。那個勇子就是以前我手下的一名士兵，叫孫勇。人挺重情重義的。我來這里，他也就申請調(diào)度來到這里。你們不知道那個王風(fēng)，就是剛剛從直升機(jī)下來的那個王雨的表哥，他一直就是個阿諛奉承的人物，雖然算不小人物，但也不是大人物，而這種角色似乎在哪里都是必不可少的！我很厭惡這一點(diǎn)，也不喜歡他。我們以前見過面，在那次任務(wù)里，他那張白胖臉還沒這么肥，也在下巴上起了層褶子，現(xiàn)在是三層褶子。討厭他阿諛奉承這倒也不算什么事情，每個人都會有討厭的地方，而我只是直接表達(dá)出來了。這個王風(fēng)讓我把這次的我們的功績，就是你們帶著小區(qū)人安全抵達(dá)這個救助站的事情全都?xì)w在他的身上，并且讓我離開這里。我猜很有可能是推到他表弟的身上。他們兩個狼狽為奸，在誰領(lǐng)取這份功勞都一樣，對他們都有利益可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