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一如平常般吃過早飯,他們便悄悄離開了安樂堂。
街道寬闊,人群熙攘,一個俊朗的少年牽著一個可愛的孩童,他們步伐沉穩(wěn),面色凝重。
只是少年腰間那塊紅色牡丹玉佩著實顯得耀眼,便惹來了行人異樣的目光。那些兇狠的、鄙夷的目光,全都朝他投去,而他始終一副視若無睹的模樣。
“你還是戴上頭紗吧,或是用水粉胭脂遮一遮也是好的。”少年盯著女子額間的牡丹花印記,滿懷好意地說著。
“為何要遮?就因為在他們口中、心中、眼中牡丹花即是妖花嗎?那我偏偏就不遮!我是牡丹,可我從未覺得自己是一朵妖花,若是連你也瞧不起我,我們大可不必再來往!”湛天青滿臉的不屑與倔強(qiáng)。
少年被她這番話給怔住了,隨后懊惱到:“是我的錯,不該說這般葷話,你也知我,我并無他意的,我這不是怕你惹上禍?zhǔn)旅???p> 湛天青看著他這般小心翼翼的模樣,也瞬間火氣全消,不禁輕輕一笑:“好啦!說說而已,你也別當(dāng)真,我也沒有那意思?!?p> “剛剛你說不再與我來往,著實嚇我一跳,我看你是真生了我氣了?!?p> “剛剛是剛剛,現(xiàn)在又不生你氣了?!?p> 湛天青想了想繼續(xù)說到:“倒是你,以后會不會變得跟那些人一樣,也討厭了牡丹花,后悔跟我交了朋友?”
“不會不會!”少年連忙擺手,“我哪能變成別人?我們當(dāng)然會一直是好朋友?!?p> “誰稀罕跟你是好朋友!”湛天青故作別扭地說到。
“我?。∥蚁『?!我也真是好福氣,能跟這么漂亮的一朵花交上朋友?!鄙倌贲s忙相哄。
湛天青酸他到:“漂亮的花可多得去了……”
“可你就只有一個!”少年打斷了她的話。
她心里的浪潮瞬間澎湃洶涌。
“嗯,那個,也可以說是一朵吧?”少年盯著她若有所思道,“你是一朵,也是一個?!?p> “我怎么就是一朵也是一個了?”
“你是一朵能變成人的花呀!”
“誰稀罕當(dāng)人?我可是一朵實打?qū)嵉恼婺档?,如假包換的!”湛天青立馬強(qiáng)調(diào)。
少年連連搖頭撒嬌:“不換不換,你就是你,永遠(yuǎn)都不要跟別的換?!?p> 湛天青由心而笑:“真是個傻的?!?p> “我才不傻,我是喜歡牡丹,可我也僅僅只喜歡你?!鄙倌暌荒樥J(rèn)真。
“你……別亂說話!”湛天青瞬間有點慌了神。
“我發(fā)誓,我真沒有亂說話,我說的實話,是我心里的話!”少年急了,他以為湛天青不信他。
“別再說了!再說我就跟你絕交!”湛天青突然就兇巴巴地沖他吼到。
“我……”少年的委屈也是突如其來。
“不許說就是不許說,再說一個試試?我保證你再也見不到我?!?p> 少年一看湛天青如此認(rèn)真,立馬服軟:“別,我保證再也不說了?!?p> 那日天氣晴朗,一個少年和一朵化成人形的牡丹花在紫靈寺的后山上忙趁著東風(fēng)放起了紙鳶,那只箏在柔軟的風(fēng)中飛得很高也很遠(yuǎn)。
到最后,湛天青乘風(fēng)而去飛在了紙鳶上,少年便不自覺地死死拽著線軸不敢松手,他害怕自己忽然的一個不小心,那箏上的人兒就不見了蹤影。
“北冥哥哥,我們要去哪里找青姐姐呀?”小蓮花拉著慕北冥的衣袖,仰頭問著。
慕北冥一下子從記憶中回過神來,心里堆砌滿了落寞。
“聽人說,北面盡頭有一座荒山,險峻危聳,那兒沒有日照當(dāng)空,沒有涓涓水流;傳說那兒居住著無所不能的混世魔王,兩百年前被一法師收服,便按照約定從此不再過問世事。”
“現(xiàn)在那個法師在哪里?”
“兩百年了,早死了吧!”
“哦!那我們真的要去找混世魔王嗎?”
“你害怕嗎?”
“不怕!”小蓮花用他那奶聲奶氣的聲音堅定地說到。
“其實我也想青姐姐了,可是那個魔王真的存在嗎?他知道青姐姐在哪里嗎?就算他知道的話,可他那么厲害一個魔王為什么要幫我們呢?”
少年捏緊了小蓮花的手,沒有作答。
其實這些問題他也知道,只是這樣總比無從下手好。
“如果那個被稱為魔王白衣少年當(dāng)真存在的話,應(yīng)該是能找到的吧!畢竟,傳說不是空穴來風(fēng),只是故事或有不同罷!”少年心里想著,壓下了心里之前的那股驚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