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節(jié)過了后,虞府的氣氛也緊張起來,空氣里似乎都帶著某種焦躁不安與不易察覺的悲傷。
天氣也漸漸的熱了,院子里嫩綠的葉子變成濃重的綠色。
虞婉白紗襦裙裹身,身體曲線玲瓏有致,面容恬靜,嘴角勾起淺淺的弧度。她坐在亭子里,雙手撐著下巴,望著天上如火的夕陽。
橘紅的天空籠罩在她的身上,眼睛透亮,燁燁生輝,整個人圣潔如仙。
葉巖不由得看得癡了,眼里柔情眷戀萬千。
“葉公子?”水珠出聲喊道。
她剛才在庭院里給芍藥澆水,翠荷跑進來告訴她說是葉家的公子找虞婉,她就把人帶到了這里。
“三姑娘就在哪里,你去吧?!彼樾χf道。
“多謝水珠姑娘了?!比~巖淡笑說道。
水珠笑瞇瞇的搖搖頭,表示不用謝。
虞婉回頭看到亭外的葉巖,她臉上揚起笑容,欣喜說道:“葉巖哥哥,你怎么來了?”
葉巖走上亭子,坐在她的對面,笑著說道:“我想阿婉妹妹了,就來看看你?!?p> “我也想你了,最近你們都不來找我玩了!”虞婉微蹙眉頭。
葉巖心里酸澀,面上不顯,說道:“你快要成親了,我們自然是不好再經常找你玩?!?p> 他想再過一年就讓爹娘向虞家提親,虞伯父肯定會同意的,這本來應該是屬于他的姑娘,可如今他要親自看她出嫁。
虞婉見他面色不太好,關心問道:“葉巖哥哥,你怎么了?”
“我想到以后再也見不到阿婉妹妹了,心里難受?!比~巖仔細端詳虞婉,想是要把她永遠刻在自己心里。
虞婉明媚的笑道:“葉巖哥哥,我也舍不得你們,可是祖父和我說,這是我的人生,我要自己走,你別難受了,以后我們還能見面的,以后你若是到了上雍,還可以一樣找我玩啊?!?p> 不一樣的。葉巖心里說道,手里的白玉海棠簪包裹在一方絲帕里,有些許溫度。
葉巖猶豫的拿了出來,掀開絲帕,“阿婉妹妹,這支簪子送給你。”
他讓揚州城的首飾鋪子專門打造的,足足花了兩個月的時間,本來是準備用來和虞婉表明心意的。
葉巖有些忐忑,他怕虞婉不收。
掌心的白玉海棠簪,海棠雕刻精致,上好的羊脂玉溫潤清透,鍍上夕陽的余暉,朦朧美麗。
虞婉眉眼彎彎,不做多想,接了過來,“真好看,多謝葉巖哥哥?!?p> 葉巖提著的心放下了,他笑容燦爛,說道:“阿婉妹妹喜歡就好?!?p> 虞婉點點頭,說道:“我很喜歡。葉巖哥哥你真好,我哥哥就不會送我東西,他只會找我要銀子?!?p> 每次虞巷城自己的銀子花完了,就會來她的院子里找她要銀子,還說是要給她買糖酥餅的,糖酥餅才要幾個銀子,她又不是傻子,就知道哄騙她。
“那阿婉妹妹,你,你喜歡我嗎?”葉巖輕聲問道,衣袖里攥緊了雙手。
他白皙俊俏的面容上,尚顯青澀,微微有些發(fā)燙。
“喜歡啊。”虞婉直接回答道,聲音清脆動聽。
心里卻想著,今天的葉巖哥哥真奇怪,又是送她她簪子的,又問她喜不喜歡他,她自然是喜歡的,她還喜歡爹娘,哥哥,祖父……好多人她都喜歡。
葉巖開心的笑了,心里就像是虞婉常吃的糖酥餅那么甜。他知道虞婉口中的喜歡,與他所說的喜歡是不一樣的,但這并不能影響自己此刻欣喜的心情。
“阿婉妹妹,你到了上雍,若是煜王爺對你不好,你別怕他,就回揚州來,我一直,我們一直都在?!比~巖說道。
虞婉說道:“嗯,我知道的?!睘槭裁疵總€人都覺得她會被欺負。
落日西沉,天色漸黑。
葉巖起身說道:“阿婉妹妹,我先走了?!?p> “嗯,葉巖哥哥慢走。”虞婉乖巧說道。
葉巖淡笑,最后深深地看了虞婉一眼才轉身離開。
虞婉懵懂的笑笑,她看不懂葉巖的眼神,像是在向她訴說什么。
“三姑娘,你在想什么呢?”水珠等葉巖走了之后,才來到亭子里問道。
“沒有想什么?!庇萃駬u搖頭。
水珠見她手里拿著支簪子,問道:“三姑娘,你手里的簪子看著眼生,以前都沒見過,難不成是煜王府的聘禮中拿出來的?還怪好看的?!?p> “不是,是葉巖哥哥剛剛送我的,好看吧,我也覺得好看?!庇萃駬P著簪子笑著說道。
水珠的面色有些古怪,“葉公子送的?”
別是她想的那個意思吧?水珠盯著虞婉的臉看著,心里疑惑不已,三姑娘的神色挺正常的啊。
“三姑娘,你不會喜歡葉公子吧?”水珠靠近虞婉,小聲的問道。
虞婉奇怪,輕松說道:“喜歡啊,還喜歡水珠?!?p> 水珠一看她這樣子,就知道她沒明白自己的意思,解釋道:“哎呀,不是這種喜歡,是那種喜歡?!?p> “那是哪種喜歡?”虞婉反問道,喜歡就是喜歡啊,還用分哪種么。
“就是,就是,算了,我和你說不清楚?!彼橐膊恢涝撛趺春退f。她又不曾喜歡過別人,哪里能解釋清楚。
但愿是她想得太多了,也許葉公子就是單純的送個禮物呢,嗯,是她自己想的太復雜了,對,一定是這樣。
虞婉蹙眉,盯著簪子,她在想先前葉巖所說問的喜歡與水珠問的喜歡,是不是同一種喜歡,百思不得其解,還差點把她繞暈了,最后她搖搖頭,索性不想了。
“三姑娘,你以后可別在人前說這個簪子是葉公子送與你的?!彼槎谒?p> 不管葉公子是什么心思送的,說出去總歸與三姑娘的名聲不好,三姑娘性子純真,還未知曉男女感情一事,她不覺得有什么,但若是傳出去,卻是不好的。
“為什么?”虞婉問道。
“三姑娘,你別問了,就聽我的吧。”水珠說道。
“好吧?!庇萃褚膊蛔穯?,心里嘀咕著水珠現(xiàn)在也神神秘秘的了,都會和她打啞謎了。
“嗯,三姑娘,天黑了,我們快回去吧。”水珠見她答應,就接著說道。
“好?!庇萃窕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