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婉站了起來,笑著說道:“那讓廚房給你做點(diǎn)兒吃的吧。”
柳兒即刻就說道:“奴婢這就去讓張嬸做飯。”
虞婉見顧長安站在亭下,整個(gè)人清冷的像灑在他身上的月光一樣。
“不如王爺先在亭子里坐一會兒,欣賞一下夜晚的景色?”她說道。
顧長安掃了一眼滿池的荷花,又看了看正一臉期待的看著他的虞婉。
“何風(fēng),你先下去吧?!彼麑ι砗蟮暮物L(fēng)說道。
“是,王爺?!焙物L(fēng)說道。
站在虞婉身邊的幾個(gè)婢女也都下了亭子,站在亭外候著。
顧長安坐在虞婉的對面,桌上瓜果茶水一應(yīng)俱全。
“王爺下午怎么突然就出去了呀?”虞婉問道。
“有點(diǎn)事找皇兄。”顧長安說道。如果不是因?yàn)橛萃袼耍缇腿チ恕?p> “哦?!庇萃裾f道,她從盤子里拿起一顆草莓。
自己吃了一顆后,還十分有禮貌的再拿起一顆遞給顧長安。
“王爺也嘗嘗?!彼e著手說道。
顧長安沒有接下,“王妃自己吃吧?!彼騺頉]有吃零嘴的習(xí)慣。
虞婉撇撇嘴,這么好吃的東西都不愛吃。
一連吃了三個(gè)草莓,唇瓣嬌艷水潤,看著比草莓還要嫣紅可口。
顧長安眼神暗沉,站起了身,站在欄邊,看向迎風(fēng)搖曳的荷花。
虞婉拿著帕子擦了擦手和嘴巴,看著顧長安修長俊美的背影,她眼里閃著笑意。
輕柔和緩的曲調(diào)又響了起來,琴聲婉轉(zhuǎn)悠揚(yáng),似訴說了少女的嬌羞與情意。
一曲終罷,余音繚繞。
“王爺,好聽嗎?”虞婉問道。
“王妃多才多藝,本王以為你只會哭呢?!鳖欓L安說道。
座下女子蹙眉,不滿的說道:“我才不會哭呢?!?p> 顧長安回頭,看著她皺著的小臉,聲音輕揚(yáng),“哦?那前些日子,哭的是誰?”
“我現(xiàn)在沒哭了?!庇萃裾f道,“我剛來雍,心里本來就驚慌害怕,又被人欺負(fù),我忍不住才哭的?!?p> “為什么害怕?”顧長安問道。
“你一個(gè)人到陌生的地方不會害怕嗎?身邊也沒有親人。”虞婉說道。
“不會?!鳖欓L安說道。
虞婉覺得她和顧長安聊天太難了,她站在他的身側(cè),遙望滿天繁星。
“魚!”虞婉指著池中越起水面的金魚,欣喜說道。
顧長安淡淡看著她欣喜的模樣,滿目流光,顧盼生輝。
一條小魚都能讓她心喜,不像他,滿目瘡痍,世間萬物勾不起他心中的半點(diǎn)波瀾。
虞婉見他依然不茍言笑的樣子,含笑說道:“王爺,你這個(gè)樣子,比我祖父還要嚴(yán)肅,若不看你的臉,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年紀(jì)很老了?!?p> “虞相?”顧長安腦中想起一張面容嚴(yán)肅,眼神銳利的臉。
小的時(shí)候他見過虞文華幾次,皇兄能登上皇位,他功不可沒,然而他放著高權(quán)重位不要,急流勇退,選擇告老還鄉(xiāng)。
“是啊,我祖父還說,讓我不要聽信謠言,用自己的眼睛和心去了解你?!庇萃裣胫黾耷?,祖父對她的教誨。
顧長安睫毛顫了顫,“你了解到什么了?”
虞婉眼珠子圓溜溜的轉(zhuǎn)著,“嗯,外面?zhèn)鞯牟皇侵{言,是事實(shí)?!?p> 她不可否任,顧長安是她見過的所有男子中,最好看的那一個(gè),但也是最冷漠無情的那一個(gè)。
剛嫁過來時(shí),她是真怕他啊,對她冷若冰霜,愛搭不理,可他在皇宮時(shí)幫過她,雖然對她沒什么好臉色,好像那時(shí)候開始她就不那么怕了。
縱使后來,他眼都不眨一下的處死了端嬤嬤,她依然固執(zhí)的認(rèn)為顧長安是個(gè)好人。
“你不怕了嗎?”顧長安淡淡問道,心底莫名有些緊張。
“我怕死了!”虞婉說道。她怎么不怕,他一個(gè)冰冷的眼神掃過來,她都緊張的要死。
顧長安垂眸,心底淡淡失落。
“天色不早了,王妃早些休息?!彼ь^看著夜空。
虞婉似感受到了他情緒突然的變化,雖然神情一樣冷清,但她就是肯定他此時(shí)的心情不好。
“我下午睡了好長時(shí)間,睡不著?!彼f道,“王爺,你不開心?”
顧長安皺眉,他為什么會不開心?“沒有。”
“那你干嘛趕我走?”虞婉問道,聊得好好的,讓她去睡覺,不就是趕她走嘛。
顧長安說道:“怎么,王妃想和本王一起?”
他眼神掃了一眼身邊的虞婉。
“一起什么呀?”他話說得前言不搭后語,虞婉聽不太明白。
她仰著頭,天鵝頸潔白纖長,眼睛清澈純凈,神情懵懂。
顧長安低頭俯首慢慢靠近她,虞婉身體往后退無可退,只仰著身子靠在圍欄上。
亭外的婢女遠(yuǎn)遠(yuǎn)看見亭中顧長安貼近虞婉的臉蛋,像是要親她一樣,只一眼,她們就全都低下頭不敢再看。
心里都訝然,她們自是沒見過王爺對哪個(gè)女子這般的。
“一起睡覺?!鳖欓L安貼近虞婉的耳朵,輕聲說道,嗓音低沉暗啞,像是能蠱惑人心的咒語一樣,讓人心醉。
虞婉心下一跳,頓時(shí)面紅耳赤,微微動了下頭,柔軟冰涼的觸感貼在她的耳垂上,溫?zé)岬臍庀姙ⅲD時(shí)面色更紅了,抬手就推開了他。
顧長安也愣住了,無意識的舔舔嘴唇,看著她小巧通紅的耳朵。
“你,你,下流!”虞婉低聲罵了一句,面色緋紅,瞪了他一眼,飛快的跑了出去。
嬌軟的聲音怎么也聽不出來是生氣的樣子,也不知這句話是罵他說的話,還是他的唇碰了她耳朵的動作。
虞婉簡直無地自容,她怎么也想不到一慣清冷自持的顧長安為說出那樣的話,還,還親她的耳朵,亭子外面水珠翠荷她們都還在呢。
顧長安摸了摸嘴唇,看著順著游廊跑走的虞婉,也沒有去追,他轉(zhuǎn)身出了亭子。
“去跟著王妃?!彼裆淠姆愿赖馈?p> 水珠她們低頭應(yīng)聲說是。
遠(yuǎn)離了顧長安后,她們互相看了對方一眼,面色也有些羞意。
“王爺對王妃怎么了,王妃干嘛跑了?”水珠說道。
幾人不回答,“好了,快跟上王妃吧,晚上路黑,她跑得快,可別摔了。”金蘭說道。
“王妃應(yīng)該是回凝玉樓了?!贝浜烧f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