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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野嚴寒挑戰(zhàn)賽

第二章 我去送快遞

荒野嚴寒挑戰(zhàn)賽 李雅閑閑 1363 2019-11-27 09:49:42

  處理完一天的日?,嵤?,到了晚上回到了家里。晚飯后想起這日記本的事兒,心里還是放不下那本灰白色的日記。

  我立刻去找它,它還在旅行包的最深處,我把它拿出來放在了臺燈下,仔細的看著。

  乍看,日記本的封皮風格是仿古的,一種人造的革質(zhì)材料,印滿均勻的類似小牛皮的紋路,是一種常見的低價本子的樣子,邊緣都有均勻的磨損,深色,近乎于褐色,似乎有一些發(fā)亮的感覺,就像一層包漿一樣。

  把日記本放在臺燈光線的正下方,發(fā)現(xiàn)本色應該是純白色的,應該是時間太長了,才顯出一種灰的色調(diào)。

  日記本的正中印著的日記兩個大字,很顯眼的銀色的字,這可能就是“老蟑”第一眼就判定這本子是日記的原因,而不是筆記本。

  在封皮左下角畫著怪石蘭花圖案,怪石和蘭花邊是是用銀色的,蘭花長在怪石之上或者說長在怪石的縫隙里也行。

  但我總覺得像是怪石碾壓著蘭花的根與莖,蘭花又頑強的生長直立起來似的。圖案的細微之處已有斑駁的銀色脫落,很有蒼桑感,但顏色已經(jīng)非常劇烈。

  打開日記本,沒有應有的通訊錄、實用工具之類的,直接就是一扉頁,幾行字,之后就是正文。

  里面用非常工整的文字記錄著許多內(nèi)容。

  我不能細看,我知道,偷看別人日記還是不好的,再說我也不想知道與我毫不相關的破事兒。

  雖然到現(xiàn)在,我不知道這個日記是誰的。

  想到這里,我打開手機查看小韓給我發(fā)來過的圖片,這是一個運單的圖片,運單是手寫的,收件人是周昆侖,地址是我所在的這個小城鎮(zhèn)的一個城中村,有具體的地址,但不是什么路多少多少號那樣的,而是具的標志物的左轉和什么的斜對面的這種地址。

  發(fā)件的地方,是黑龍江省訥河市的一個下屬林場,但沒有留發(fā)件人的信息。

  不知道為什么,我就覺得我應該把這本日記送到它該去的地方。我決定明天星期日一早就去一趟城中村,將這本日記送到他該送的人收件人的手中,雖然沒有人要求我這么做。

  第二天,到了城中村,按照地址七拐八拐的找到了這個“特快專遞”的地址,是一個封閉的院落,黑色的鐵門,也是油漆脫落嚴重,好在沒有生銹,沒有門鈴。

  “這是周昆侖家嗎?”

  “周昆侖在家嗎?”

  “周昆侖!周昆侖!周昆侖!”

  “有人嗎?有沒有人?”

  我是不死心的拔打著收件人的電話,嘴里大聲的喊著手拍著門,真希望這單扇的鐵門里有人回應,哪怕他家人也好,日記給完,我就走人。

  就在我這聲聲叫喊,快要失望的時候,左側的一扇門突然打開了,從門里走出一個身穿家居服的中年婦女,嘴里叼著已燃了一半的香煙,就像電影《功夫》里的包租婆一樣,只是頭發(fā)是松散的盤著。

  她用一兩秒鐘上下打量完我,慵懶聲音借路過濾嘴與嘴唇的縫隙混合著煙霧飄了出來,

  “你干什么的?找誰呀”

  “周昆侖是這家吧,有個他的快遞”說著我把早上新套的舊郵件包裝的日記本晃了晃。

  “這老小子!還有錢網(wǎng)購,都租不起房。全家五六口人,合同剛要到期,老的住院,年輕的就陸續(xù)搬走了,連招呼都沒打……現(xiàn)在這人哪!……”

  在連續(xù)幾分鐘的含糊沒有音調(diào)的話兒,隨著吐煙蒂略微停頓時,我立即插話

  “東西能替收一下嗎”

  “休想!他家跟我沒關系,憑啥?別往門縫里塞!房子馬上,嗯,己經(jīng)租給別人了”

  說罷轉身回到她出來的門里,關門,插門動作一氣呵成,這一切太突然,我都懵了。

  “有沒有啥方法找到他的家里人?”

  “別來了,再來送啥都給他賣廢品嘍!”

  這是警告,我聽得出來,再沒給我說話的機會,這最后一句話從門里傳出來,就沒有了聲音。

  快遞公司快遞送不出去,就是這個原因吧。

  細細的梳理“包租婆”猶如亂麻一般的話,印證了收件人周昆侖的確是住在這里的,全家人都搬走了,去了哪里呢?為什聯(lián)系不上了呢?沒人知道,剛吃了閉門羹的我也失去了興致,自覺為了一個舊的日記本沒有如此費力的必要。

  我給他留著唄,放哪里也占什么地方,要是來找來要的話,小韓會聯(lián)系我的,給他便是了。

  心里舒暢了一些,回去的路上饒有興致的看這些城中村的建筑。

  我所在的城鎮(zhèn)是個縣級市,縣改市不久,建縣也才一百多年,沒什么上年頭的建筑,這個城中村就是相對古老的了,老式的偽滿時期的青磚建筑,己經(jīng)殘破不堪,但放眼稀疏的青磚建筑還是能想象出當年街道的模樣,這街道己經(jīng)由幾個點支撐著,缺失的部分由各時期的各式建筑代替了,就像口腔中的牙齒一樣,陸續(xù)的掉了又陸續(xù)的補,各時期的都有,白色、銀色、金色又各種形狀,都擠在一起,各種違建的棚子什么的又像是填充物一樣填充著縫隙,想想就讓人的胃里有不舒服的感覺。

  繼續(xù)走,走到離周昆侖住的地方百十米的樣子吧,有一戶人家的院門大開著,門一側的外墻掛著一個雪花鐵的牌子,上面用紅油漆寫著收廢品三個字。

  我快走進院內(nèi),見一個五十歲左右的男人坐在一大堆的廢品前的椅子上,背對廢品,面向著門口,手里捧著手機用著固定的姿勢,就像剛調(diào)好焦距,怕輕微一動就失去焦點一樣。

  可能見聲音,抬頭看了我一眼,又繼續(xù)回到其固定的姿勢里去了,什么都沒說。

  我急忙獻上殷勤,打聽周昆侖的情況,周昆侖家里的情況,這男人始終用沉默和各種聲調(diào)的“啊”來答復我。

  我能確認這男人聽清了我的話,因為“啊”得太豐富了,“啊”得是爐火純青啊?。∥艺f要把日記本留在這里有機會交給周昆侖或他的家人。

  我見這男人動了動,我便把日記本雙手“奉”了上去,這男人將手機放在大腿上,一手接過日本,“啪”的聲扔在其側前方的一個電子表頭的地秤上,激起不少細灰,快速在表頭的按鍵上按了幾下,嘴里像念咒語一樣快速的翻倒幾個數(shù)字,隨后一拉長音道“一塊零四分,湊整,一塊錢!”

  我可沒等他去掏錢,便彎腰揀起日記本,用手拍了拍灰,

  “我不是賣東西的!”

  這中年男人啊的一聲,就恢復了原來的姿勢,繼續(xù)尋找他的最佳焦距,捧著手機看著。

  我四下看了看,發(fā)現(xiàn)在門的一側有一個類似黑板的黑色的水泥抹成的平面,上面寫著密密麻麻不同風格的字,又重重疊疊清晰的壓蓋著以往模糊字,卻重來沒人擦過,一切的新舊更替是那樣的直接,直接輾壓,哪怕讓過往殘缺不全。

  我輕聲的說,在這個黑板上留幾個字給周昆侖,這男人又是一聲啊,我在另一側墻根兒找了到了一個小的快成球狀的粉筆,也許是石膏或石灰之類的,在黑板上寫下了“周昆侖,有東西在我這,速聯(lián)系我!”,留下了我的電話號碼。

  回到周昆侖住處門前,在門上留了同樣的字。

  我逃也似的,離開了這個奇怪的地方,離開了這個奇怪的城中村。

  我在想周昆侖生活的環(huán)境是什么樣的?我又在想這是誰給周昆侖郵的東西呢?郵的這本日記日記又是什么內(nèi)容呢?這又喚起了我的好奇。

  回到了家中,我打開日記本。這回我仔仔細細的看著這本日記里的內(nèi)容,我覺得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這本日記的保管人了,我總不能去登尋人啟示,去報警吧,憑什么呢,一本沒主的日記本?荒唐嘛!

  我應該可以有看日記內(nèi)容的了,或者是偷窺日記內(nèi)容的了,不會有人知道。

  我是日記的保管者,一小小的自我賦予的權利,或者算不上是權利了。

  日記的文字是非常工整的,比我的字好的太多,碳素筆寫成的楷書,字跡清晰,整齊,給人一種非常愉悅的感覺。

  我仔細的翻著這本日記,開始有20多頁使用正常的筆寫,后面看起來是空白的,但是用手撫摸著上面發(fā)現(xiàn)有密密的凹痕,應該是用特殊的筆寫的,但是這個筆是留不下任何顏色的,只是留下了字的痕跡,但是較前面更為工整,更為有力。

  最后的三十多頁,是真正空白的,光滑平整沒有絲毫的寫字的痕跡。

  在日記的中間夾著一個掌形的樹葉,褐色的,小孩手掌般大小。

  本子夾花草葉子什么的不奇怪,奇怪的是這個葉子非常的服貼,緊緊地貼在了日記的紙張上,就像一幅畫印在紙上一樣。感覺這個葉子像要溶化它的葉脈和每條纖維,緊緊嵌入了紙張中。也不知道是怎么將葉子變成如此的服帖。

  日記的開篇僅在中下部有一團字,其余的是空白的。這團字經(jīng)過我一秒鐘的仔細辨認,是周昆侖三個字,是花體簽名,不同于網(wǎng)上設計的那種,很有特點。

  要不是我知道周昆侖這幾個字,我是花一分鐘也分辨不出的。

  看來日記的主人就是周昆侖自己。

  正式的內(nèi)容是標準的日記格式的,日期,星期幾,天氣情況,分行寫正文。

  日期只月和日,沒寫哪年,也沒毛病,自己的日記,自己還不知道哪年嗎?

  接下來開始了探索周昆侖的內(nèi)心世界的旅程,也不知這厚厚的日記里都記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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