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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雅隨和小書生

第二十九章:鄉(xiāng)試!

儒雅隨和小書生 輕塵衣悲茶 3118 2019-12-13 17:46:36

  青州府城,陳啟宅子。

  天還不亮,陳啟便早早起了床,玉娘親自給他煮了白粥。

  自從搬到青州府城,玉娘已經(jīng)很少親自下廚了,每天的飯也都是小如小青去做。

  今天卻不一樣,今天是鄉(xiāng)試開始的日子,看著自己的夫君,玉娘也有些緊張。

  說鄉(xiāng)試是仕途的開始,一點也不為過。如果說秀才是特權階級,那么舉人就是真正的踏上了統(tǒng)治階級。即使不中進士,單是舉人老爺?shù)纳矸菀部梢运闶亲呱先松鷰p峰了。

  秀才免除徭役,見官不跪。舉人就可以免去田糧稅,出任一些低級官員了。

  如果運氣夠好,舉人出身的官員也能在臨老以縣令的身份致仕。

  一個家族,只要出了一個舉人,就能立馬變成當?shù)氐耐濉?p>  陳啟倒是沒有多少緊張,他又不是靠發(fā)揮,自從上次的院試,陳啟就知道這里的科舉內(nèi)容跟前世并無不同。

  他要做的,就是在茫茫文章中找到適合的那一篇,照搬就行。

  “相公……”

  陳啟握住玉娘的手,感覺到她手心微微沁出的汗,也不由啞然失笑。

  科舉實在是一條擁擠的獨木橋,考場亦如戰(zhàn)場,一將功成萬骨枯。一步天,一步地。

  有的人一輩子也只是個窮秀才,而有的人卻一步登天。

  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并不是一句空話。

  邁出了這一步自然風光無限好。邁不出,一輩子皓首窮經(jīng),在貧寒中蹉跎歲月的人也不知凡幾。

  別看君子宴上一眾秀才意氣風發(fā),那也不過是沒有經(jīng)過鄉(xiāng)試的殘酷,又對自己有些信心,也不用熬到白首,只是折戟幾次,怕是就再也沒了這少年銳氣。

  如今距上次君子宴已過去三日。高倩倩這幾天也沒有來,想必也知道陳啟到了關鍵的時候,不想打擾他。

  小青小如在一邊伺候著,陳啟和玉娘默默地吃完了早飯。

  拿上昨天玉娘親自為他蒸的蒸餅,背上裝著文房四寶的考籃,陳啟就要出門了。

  此去三日,不為博一個位極人臣,只為生活安穩(wěn),來日與玉娘一生相守。

  “相公!”

  玉娘看著陳啟的背影,仿若回到那日院試啟程,看著陳啟消失在遠處的背影潸然落淚。

  陳啟剛準備踏出門的腳又收了回來,回來抱了抱玉娘,輕輕吻了吻她的額頭,緩緩撫了撫玉娘的頭發(fā)。

  此時的玉娘早就挽起了婦人的發(fā)飾,反正也不怎么出門,也不怕別人指指點點。

  “等我?!?p>  再沒有一句告別,回身出門,陳啟漸漸消失在黑夜里。

  玉娘呆呆地站在原地,一時間竟是癡了,好像一如當日那般,他真的成了案首……

  陳啟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讓玉娘放心,怎么說她都會覺得自己在安慰。多說不如不說,不如盡早考了鄉(xiāng)試用事實讓她安心。

  天邊沒有一絲亮光,路上卻已經(jīng)滿是行色匆匆的書生,沒看到熟人,陳啟也加快了步伐。

  沒多久,陳啟就到了,此時考場外早已是人山人海,有像陳啟一般的少年,但更多的是中年,頭發(fā)花白的也不在少數(shù)。

  千軍萬馬獨木橋,哪怕是文氣不昌的青州也是如此。

  門口站著上百兵卒,皆披堅執(zhí)銳,寒刀出鞘,哪怕是隔著人山人海,陳啟也能感受到那森森寒意。

  鄉(xiāng)試,是一個國家統(tǒng)治階級的選拔,哪怕是各地太守一手把控,朝廷也要派出相應的官員來主持。

  由不得朝堂上的袞袞諸公不重視,一旦他們這些學子爛了,整個陳國也就從根上腐爛了!

  由于人很多,天又很黑,陳啟沒看見沈長傲劉伯安二人。

  倒是高源遠遠的站在不遠處,身著一襲白衣,長身而立,微風略過,頭上的飄帶隨風而動,出塵飄逸的氣質(zhì)在黑夜里如此扎眼。

  陳啟沒有過去打招呼,這傲嬌怪,就算他過去也不一定理會自己。

  檢查在按部就班的進行,直到天光微熹,一眾學子才堪堪入場。

  陳啟分到丙字二號考房,不算好也不算壞。

  三月的青州還是籠罩著一絲寒意,陳啟摸了摸考房里的小床,倒還算干燥。

  拿出筆墨紙硯擺到桌上,陳啟準備先小睡一覺,昨夜跟玉娘纏綿到很晚,早上起來的又太早他確實有些沒睡醒。

  考題要到辰時才會由小吏送來,陳啟也不擔心。

  ……

  費子陽感覺自己有些飄飄然了,他是翰林院的翰林,區(qū)區(qū)六品,雖然清貴但卻沒什么人巴結。

  這次他代表朝廷來青州主持鄉(xiāng)試,本地各級官員和鄉(xiāng)紳都忙不迭去拜訪他。就連青州太守這種封疆大吏也對他客客氣氣。

  青州文氣不昌,哪怕是解元放在南方幾個州,也不過平平。要不然也輪不到他來做主考官。

  其他幾個州都是翰林副考官,主考官都是學士。

  費子陽忽然想要轉(zhuǎn)一轉(zhuǎn)考場,這本不合規(guī)矩,但是他是主考,他自然就是規(guī)矩。

  他對青州本來是沒什么印象的,不過陳國九州最小的一個,還被齊國分去了一半。

  他之所以想要看看考生們也是有原因的,前一段時間北方大雪,齊國要求陳國上貢糧秣錢財,而這青州也糟了大雪災,陛下拿著陳國所剩無幾的救災資源,不知如何取舍,頭痛無比。據(jù)說早朝幾次都沒商議出結果。

  結果青州太守一封奏表解決了這個難題,青州大雪已清。

  費子陽此時還能記得方學士上朝回來說得時候那種怪異的表情。

  竟然是青州府一個秀才出的主意,區(qū)區(qū)十天,青州災情解除!

  陛下龍顏大悅,又用除雪之策換回了齊國索要的糧秣錢財。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即使不把除雪之策告訴齊國,齊國也會派人去青州,這又不是秘密。

  倒不如直接送出除雪之策,還能保住陳國這幾乎見底的國庫。

  費子陽想到這里,也不由有些眼睛發(fā)澀。作為一個還算年輕的翰林,他心中的報國之志自是洶涌。

  可是形勢比人強,陳國太弱了,在齊國鐵騎面前宛若一個羸弱的稚童。

  晃了晃有些發(fā)脹的腦袋,費子陽準備去看看,說不定能夠見到那秀才,雖然沒見過,想必也是人中龍鳳,一眼可知。

  費子陽從甲字考房看起,一個個考生,有老有少,都在奮筆疾書。他也不由一陣感嘆,寒窗苦讀十年皆為今日。他也不過是上一次殿試的進士,得授翰林之時已是而立之年,最懂得這里的辛苦。

  都說進士及第春風得意,誰又明白這背后數(shù)十年寒暑的苦讀滋味。

  費子陽走到高源所在的考房時,見他一身瀟灑氣,一篇八股寫的揮灑自如,哪怕是南方幾州的才子,也不過如此。

  難道就是此人?

  費子陽沒有停留,雖然他是主考,也不能開口,否則科場舞弊的罪名可不是鬧著玩的。

  接著看下去,雖然也有幾個不錯的才子,但明顯不如剛才的高源那般揮灑自如。

  心里沒了看下去的興致,正準備回去,此時他剛好走到丙字二號考房,正好看到了剛剛起床正打著哈欠的陳啟。

  費子陽不由臉色一黑,這考生長的頗為俊秀,頭上的一縷白發(fā)也添了幾分飄逸。但是竟然如此不學無術!

  旁人無不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奮筆疾書,雖然一天時間還是挺充足的,但是一篇八股耗費的精力卻不想院試那般。

  能來鄉(xiāng)試的都是秀才,文采也不是童生能比,八股打稿寫稿,再加上修修改改,一天時間也不過剛剛夠用。

  哪有像眼前這人一樣的,文章不寫先睡一覺。真以為有張床就是客棧?

  費子陽心里暗罵了一句不學無術!

  國家正是需要人才的時候,怎么有這般庸人!

  他恨恨地走了,眼不見心不煩。

  陳啟有些懵,剛才他剛剛睡醒就看見門外一個三十多歲模樣的學官面色不善的盯著他。

  看的陳啟最后一絲睡意都沒了,他本來還想再瞇一會呢。

  起床整理了一下衣服,陳啟也沒有在意,看那官員身上官服也不像品級很高的,估計是個巡考的學官憤青。

  既然起床了,那就看看題目罷,早點抄完也好吃點東西,早上喝的粥到現(xiàn)在早就消化完了。

  陳啟漫不經(jīng)心的看了看桌上的題目。

  “君子可以欺之以方”

  很快找到了明代的一篇狀元文章,陳啟想了想,把其中所用典故稍微改動,畢竟這個世界有一千年的歷史不同,有些事還是解釋不清。

  不過半個時辰,一篇前人大作躍然紙上。

  陳啟放下筆,拿出玉娘給他做的蒸餅,又從集裝箱找了包某后世著名辣條,吃了起來。

  還不知道下午干嘛,鄉(xiāng)試三日是要一直住在這逼仄的考房中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虧損的氣血還沒恢復,陳啟總覺得自己很困。

  吃完飯喝了包牛奶,又躺在床上睡了起來,連晚上小吏來收考卷都沒醒。

  第一日是八股,晚上考官們也要住在考院,只是比起眾秀才考官們就舒服多了。

  各有房間不說,還有專門的廚子。

  費子陽吃飯的時候想到了陳啟,連吃飯的胃口都弱了幾分。

  飯后匆匆上床,心里打定主意明日再去看看那不學無術的草包,要是他連策論都在睡覺,自己在回到朝廷復命的時候一定要去陛下那里參上一本,青州學官教化不力!

  青州眾學官真是躺著也中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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