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啟從來不知道三叔公也會寫字,不過想想也是,再怎么說也是家族選出來的,還是要會一點的。
看著信封上歪歪扭扭的“愛徒狗娃親啟”陳啟也不由啞然失笑,看來認(rèn)識的字也有限,寫字……
皺皺巴巴都快揉爛了的信封,陳啟能感受到三叔公內(nèi)心的糾結(jié),想來離去的他心里也不是滋味。
打開信封,里面是薄薄的一張同樣寫滿歪歪扭扭字的信紙。
“狗娃,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大概已經(jīng)走了。
我本來也不想發(fā)生這樣的事,只是心里好奇,而且我有些擔(dān)心你的腦袋。
上次我也不知道你是怎么虧損了氣血,不過根據(jù)我的想法應(yīng)該是你腦袋里出了一些問題。
本來我沒想到會這么快出事,結(jié)果我才三天不在,你的氣血卻虧損成這樣。
這次有些著急了,破開了那人的腦袋……
可能在你看來我這個糟老頭子有時候很討厭,其實我只是想讓你多經(jīng)歷一些磨練。
你被人打成重傷的時候,我當(dāng)時被一個個神秘的灰衣人引開了,應(yīng)該是京城王家的人,你以后去了京城一定要小心。
我本想一路跟著保護(hù)你,只是現(xiàn)在確是不行了。
咱們陳家的氣訣你先修煉著,不過一旦發(fā)現(xiàn)了什么問題一定要先停下來。
陳家就交給你了,不需要出人頭地,活下去就好。
我去了,山高水長,此去此生了?!?p> 陳啟讀著讀者眼淚就忍不住落下來,三叔公歪歪扭扭的狗爬字也變得可愛起來。
三叔公的話雖然沒寫多少,但陳啟能感受到他對自己的關(guān)心。
師父師父,恩師如父!
兩世孤兒的陳啟第一次嘗到了被長輩關(guān)懷的滋味,有些深沉,如山無言。
想到此去此生怕是再無緣相見,陳啟心中沉甸甸的。
“相公,你不用擔(dān)心三叔公的,他本事那么大,還會醫(yī)術(shù),一定沒事的?!?p> 聽玉娘說道三叔公的醫(yī)術(shù),陳啟也不由笑了起來,第一次見還記得三叔公是來給他看病。
陳啟揉了揉臉,心情逐漸開朗起來,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
三叔公這個大禍害應(yīng)該死不了太早!
大不了自己以后當(dāng)了大官也私用職權(quán)一把,免了他的罪把他接回來就是。
晚上玉娘和陳啟都沒胃口吃飯了,早早就回屋休息。
一夜無話。
第二日一早,陳啟早早醒了過來,玉娘正窩在他懷里還睡得正香。
昨天被三叔公弄得沒有心情,今早一看面容嬌艷的玉娘,小陳啟又不由自主地抬了頭。
陳啟的手上不老實起來,嚶嚀一聲,玉娘醒了過來。
看著正在看著自己的陳啟,玉娘怎么會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相公……天都亮了……現(xiàn)在是白天了……”
“白天怕什么,自己家里怕什么?”
說著一吻貼了上去。
一場云雨翻騰,風(fēng)聲婉轉(zhuǎn)低沉。
陳啟和玉娘從屋里出來的時候已是日上三竿。
小如小青都跑到前院去了,想必也聽見了什么動靜。
玉娘臉上紅暈未消,眼里似還有薄霧氤氳。
看著陳啟一臉壞笑,擰了一把他的腰間軟肉,疼得陳啟連連告饒。
叫了小青小如來吃飯,玉娘見了她們臉上也有些不自然。
都怪相公!又把俏目瞪了陳啟一眼。
陳啟訕訕一笑,有些不敢看她,這小手?jǐn)Q軟肉也不知跟誰學(xué)的,太疼了!
吃過早飯,陳啟準(zhǔn)備帶著玉娘去城外看看肥皂廠,順便讓玉娘去新陳家村看看大家。
玉娘整天待在家里悶著,也該出去走一走。
陳啟剛出門就碰到來找玉娘的高倩倩……當(dāng)然,還有他哥高源。
“玉娘姐姐!”
高倩倩開心的跑過來摟住玉娘的胳膊,把她從陳啟身邊扯走。陳啟臉色一黑,看了看又帶上佩劍的高源,什么也沒說,嘴角扯了扯。
如今哪個讀書人不注重斯文,就他整天帶把劍晃來晃去。
得,又得帶兩個。一個搶走了他的玉娘,一個不給自己好臉色……
反正也不遠(yuǎn),陳啟也沒雇馬車,一行四人慢悠悠的向城外走去。
一路上俊男靚女倒是惹來不少目光。
到新陳家村的時候村里的男人們都去肥皂廠上工去了,陳啟把高倩倩和玉娘留在陳家村,自己去了肥皂廠。
沒錯,就是自己,高源研究水泥去了,也不知道他腦子里裝的什么,就跟這水泥較上勁了。
肥皂廠已經(jīng)正式生產(chǎn)了,生產(chǎn)出來的肥皂已經(jīng)堆滿了一間庫房。這東西倒是不會變質(zhì),多囤上一些也沒事。
至于工錢,陳啟上次留下一千兩,五百兩原料,五百兩算是給眾人的錢。
肥皂廠現(xiàn)在規(guī)模也不大,陳家村的人還忙的過來。
“啟哥兒!你怎么來了?”劉二叔看見陳啟回過頭打了聲招呼,卻沒停下手里的活。作為陳家皂“一號流水線技術(shù)員”,劉二叔的工作還是很繁忙的。
“劉二叔,肥皂生產(chǎn)多少了?”
陳啟問道,他剛才路過庫房看到堆的滿滿的肥皂,但具體多少也沒個數(shù)。
“兩萬三千塊,數(shù)量是很多,得找機會賣了,不然庫房放不下?!?p> 劉二叔倒是不怕肥皂沒銷路,陳家村作為生產(chǎn)陳家皂的地方早就用上了肥皂,這東西可比皂角好用多了。輕輕一搓衣服就干凈了,根本不用搗來搗去,還能洗手洗臉,這要是往外賣,還不搶瘋了?
陳啟也覺得是時候了,剛開始他怕賣出去太火爆,現(xiàn)在規(guī)模這么小供不應(yīng)求,所以多囤了一些。
不過打開銷路也是個難題,總不能帶著一眾嬸娘去大街上洗衣服給他們看吧。
這事還得在高倩倩那解決,她姑姑是太守夫人,對于天生愛干凈的女人來說,肥皂簡直就是致命的。
當(dāng)然送給她們當(dāng)然要香皂,總不能把賣給普通百姓的東西一樣賣給她們吧,誰還沒個虛榮心,更何況這種豪門貴婦。
香皂的制造方法陳啟之前就交給了劉二叔,如今也做出來一些,當(dāng)然不是很多,香料在這個時代的價格還是很貴的。
陳啟告訴劉二叔盡快在這幾天多制作些。陳啟估計這種消耗品一旦問世就會很快賣出去。
帶著幾十塊各種香味的香皂,陳啟回了陳家村,高源還在搗鼓水泥,一臉?biāo)妓鞯谋砬?,陳啟也懶得理他?p> 高倩倩竟然正在跟玉娘學(xué)包水餃,只是不愧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弄了滿身滿臉的面粉不說,旁邊那幾個圓溜溜的是什么?
饅頭?
“陳……陳啟,你來啦。”
高倩倩這副狼狽模樣被陳啟看到,也有些尷尬,慌忙抹了抹臉上的面粉,卻不料抹的更多了,活像一只小花貓。
看得玉娘在一邊嬌笑連連,幾個嬸娘看陳啟過來也有些局促。
陳啟現(xiàn)在在他們眼里可不是那個狗娃了,現(xiàn)在自家男人都在陳啟的肥皂廠上工,可以說都靠陳啟養(yǎng)著,隱隱的陳啟已經(jīng)成了陳家家主似的人。
陳啟看她們的局促樣子也有些感慨,當(dāng)身份變得不同了,以前可以隨意的也變了。
倒是劉二嬸什么也沒變,以前怎么樣現(xiàn)在還怎么樣。
陳啟覺得她不是一般人,劉二叔也不是,起碼一般人是不會武法的,而劉二叔的身手起碼是跟高源一個水準(zhǔn)的。
或許比起三叔公還差了不少,但絕對也是一流,他們的事不說,陳啟也不想問,誰還沒有點秘密?
就拿他自己來說,腦袋里的倉庫怕是這個世界上最大的秘密。
“相公也過來包幾個?”
玉娘發(fā)來邀請,現(xiàn)在她也不糾結(jié)讀書人不做飯的事了,在她看來,相公就是相公,跟別人一樣那還是相公嗎。
高倩倩顯然沒想到陳啟也要坐過來,臉都紅了,慌忙攏了攏頭發(fā),結(jié)果頭發(fā)上也染上了白色。
乍一看起來倒是跟陳啟頭上的白發(fā)很配。
在高倩倩震驚的目光中,陳啟捏出了幾個標(biāo)準(zhǔn)的“元寶”。陳啟前世是孤兒,后來自己住,做飯這事倒也很熟悉。
看著陳啟那挑釁的眼神,高倩倩不由又回到了跟陳啟比誰能吃辣的日子,不服輸?shù)乃纸舆B捏了幾個,倒是也頗具形狀了。
在陳啟的嘲笑和高倩倩的嬌嗔里,很快包完了水餃。
嬸娘們拿去煮了,留下高倩倩一臉苦惱,這手上弄上了面粉和油,實在難洗。
陳啟看她模樣,正發(fā)愁沒機會開口,遞給她一塊香皂,告訴她沾了水涂抹在手上。
“這是什么?這么好用,一洗就干凈了!”
高倩倩一臉驚訝,這東西可比胰子好用多了。
“這是香皂,不光洗手,洗澡也可以用。你用這塊是薰衣草香味的,還有很多其他味道?!?p> 陳啟又拿出幾塊晃了晃,高倩倩恨不得都揣在懷里。
誰料陳啟把香皂一收,高倩倩抓了個空。
“也不是不能給你,但是你得幫我宣傳一下。比如說你姑姑之類的,這是陳家皂生產(chǎn)的,我準(zhǔn)備把它銷售出去,先送給你試試效果?!?p> 說著陳啟又拿出幾塊普通肥皂,接著說。
“這種是肥皂,洗衣服用的,也可以洗手,但是效果不如香皂?!?p> 高倩倩看到這么多,眼里早就全是小星星了,那還管這么多,連忙點頭,然后從陳啟手里接過香皂和肥皂,生怕陳啟不給她。
陳啟也沒想到她答應(yīng)的這么快,也是一陣失笑,看來他還是低估了香皂對女人的吸引力。
在這個物質(zhì)匱乏的時代,一塊香皂簡直就是奢侈品中的奢侈品。
“什么?這是你那個什么廠子生產(chǎn)出來的?”
高倩倩才剛剛反應(yīng)過來陳啟的話,這么說自己以后都能用到這種香香的香皂了?
她倒沒拿自己當(dāng)外人……
“過幾天是我爺爺?shù)膲垩?,我家里幾個嬸嬸都會來,不如你也來吧。你不是要賣肥皂嗎?”
高倩倩一臉希冀,也不知道她是盼著香皂還是陳啟。
陳啟想了想也覺得是個不錯的主意,更何況他跟高老爺子相談甚歡,作為晚輩本就該拜訪。
等到中午吃了水餃,高倩倩就抱著一堆香皂肥皂,拉著高源喜沖沖地打道回府了。
陳啟跟玉娘下午又在陳家村轉(zhuǎn)了一圈,天邊擦黑才回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