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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家小妹

第九章 蓬島仙蹤

江家小妹 待字老尼 6361 2019-12-04 14:16:40

  純陽金頂,西南絕壁,斗姆殿危然高懸,下臨云海。

  西垂的斜陽將萬仞險峰烘托成燦爛的金黃色,仿佛風(fēng)吹草動,就能灑落一地碎金。

  峰頂,除了殿內(nèi)間斷的鋸木聲、鐵錘的敲擊聲,偶爾還能聽見白云深處傳來幾聲清悅的猿啼。

  隨著時間推移,雕花門窗投下的剪影越來越長,室內(nèi)也逐漸昏暗下來,然而木工仍在繼續(xù)。

  長夜落幕,孤寂的天地間燃起一盞青燈。

  秋白練借著微弱的燈光,總算把糟朽的木柱更換了,與斗拱相連的卯榫也做了完善的修復(fù)。她麻利的拆去承重的牮桿,連同換下的柱子摞到旁邊。然后在斗姆元君像前上了柱香,新添了茶水。

  她摸摸肚子,從供桌上拿了些水果。即使深諳辟谷之法,平時可以幾十天不用吃飯,但勞累了一天,不免感到饑腸轆轆。食盒里還剩一個飯團(tuán),秋白練吃的很干凈。一邊吃,一邊細(xì)想明天的工作。

  不同于蓬萊的其他幾百座建筑,這斗姆殿地處險峻,飛鳥難渡,所以百十年來未曾修葺,加之修建用的是普通松木,等她回來時,已發(fā)現(xiàn)好幾處松動,有根屋梁甚至彎折了。

  師父不是個短錢的人,山中也不缺上好木材,既然修建道觀,為何不索性弄的好點(diǎn)呢?她這么想著,下定決心要把大殿煥然一新。

  秋白練在島上揀選了名貴的金絲楠木,花了兩月有余想盡辦法搬運(yùn)上山,將那八根寬逾合抱的柱子全部替換了。

  接下來,門窗也全部翻新吧,這張供桌也怪舊了,還有……秋白練一件件的細(xì)數(shù)著,也不知猴年馬月能夠徹底竣工。

  她咽下最后一口飯團(tuán),拍了拍手,掩上殿門出來。外頭是清涼如水的夜色,純凈的空氣嗅一嗅就能猜到當(dāng)下的時辰。

  通往青陽峰寮房的棧道依傍懸崖,原先狹窄的木板幾經(jīng)風(fēng)雨,破敗不堪,已被秋白練一一換新,但晚上走著依然不敢掉以輕心,如果運(yùn)氣不好一腳踏空,跌下去怕是魂兒都找不到來路。她手提油燈,小心注意著每一步,直到山腰處的平地才坐下來歇腳。

  頭頂滿天繁星,她忽然想起前一次坐在山里看星星已是久遠(yuǎn)前的事了。星空,不知打何時開始,居然成了難得一見的奇觀。秋白練感到十分滑稽,嘴角泛起一抹轉(zhuǎn)瞬即逝的笑靨。

  九天之上第一眼望見的是璀璨的紫微星,這顆星她從記事起就已識得。而離它不遠(yuǎn),一顆妖異的紅芒星正徐徐欺近。

  秋白練咦了一聲,待要仔細(xì)重新辨認(rèn)。

  就在這時,極遠(yuǎn)的下方突然炸出一個巨響,轟然仿佛龍吟。伴隨著巨響,整座純陽峰竟隱隱顫栗起來,一時引的山中鳥獸躁動不安。

  這一驚非同小可,秋白練霍然起身,從腰畔的錦囊中抽了張符,向下擲去。那張黃符被她真火催動,燃燒著沒入云海,途經(jīng)的軌跡留下一道清亮亮的光,照破重云。

  她一手扶住巖壁,探出半截身子往下觀望。幽深的云海之下,遙遙可見古魄寒潭波光滟瀲,明澈的水中似有微光閃爍。

  秋白練猶豫著是否要下去探探究竟,古魄寒潭乃是玄武的棲居之所,歷屬蓬萊禁地,無人踏足。沉睡中的玄武偶然發(fā)出幾聲輕微鼻息,素日里也不算什么稀罕事,但像今晚這般就委實(shí)太不尋常了。她馬上打定了主意,緊抓著巖縫和植被開始朝寒潭的方向攀爬。

  攀了半個鐘頭,低頭看時仍有百尺,先前的光束卻漸漸暗了。秋白練取了張新符點(diǎn)燃,正欲投下,陡然間,似乎是在回應(yīng)這點(diǎn)亮光,巖底又傳出隆隆響聲,如同春雷。

  秋白練趕緊丟棄符紙,閃身躲避頭頂滾下的落巖,不料騰挪間足尖一滑,借力的巖石突然折斷,頓時失了重心。下一秒,秋白練便覺風(fēng)聲呼呼,自己已從空中翩然墜下,一頭扎進(jìn)寒潭。

  刺骨的嚴(yán)寒讓她猛的打了個激靈,她緩緩的活動開手腳,慶幸身體無虞。定了定神,發(fā)現(xiàn)潭底赫然竟有一段狹長的斷層,幽暗中望不到邊,之前見到的光亮就是從那里流出來的。

  浮出水面換了口氣,秋白練筆直朝著斷層的方向游去,令她驚奇的是,斷層深處除了常見的水族,居然還有業(yè)已滅絕的海洋生物。

  水中的光線越來越強(qiáng),但仍舊深不可測。她潛運(yùn)龜息,繼續(xù)下潛了近百米,恍惚間,仿佛忽然跨入了另一道時空。這道時空里,仿佛山雨欲來,呼嘯的狂風(fēng)貼著地面掃過,這喧囂的風(fēng)不僅揚(yáng)起了漫天塵土,似乎連整個世界的顏色都已被它掃落。烏云很低很低,低的似乎已經(jīng)壓到她的頭頂,厚厚的云層中隱隱有電光閃過,雷聲滾滾,正上方的天空好像剖開了一條巨大的口子,血紅色的裂縫自西向東不斷延伸,觸目驚心,無數(shù)火焰正從那里紛紛降下。

  三界無安,猶如火宅!

  秋白練到此刻才真切的體會到這話的含義。

  煌煌天威下,千萬年的文明仿佛幼稚的積木,頃刻間土崩瓦解。

  狂風(fēng)從八方六合席卷而來,帶著浩劫的烈焰。鋪天蓋地的劫火中,千萬億生靈仿佛垂死時的蛆蟲,瘋狂的扭動身軀,做著全然無用的掙扎。他們的哀嚎聲堵在喉間,瞬間便被猛火吞沒。

  很快,秋白練發(fā)現(xiàn)自己的肌膚也開始焦枯潰爛,露出底下的森森白骨。

  假設(shè)換作常人,此時想必已是魂不附體??汕锇拙氃诎坠怯^的定境中,縱使比這再恐怖十倍的景象也已司空見慣。她的心識宛如一面靜水,波瀾不驚,就在這一剎那,眼前的境界驟然破碎,潮水自虛空之外涌入,將她重又帶回到寒潭深處。

  如果說剛才那幕還沒把她嚇到,這時驀然睜眼,卻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的嚇了一跳。

  一條面目猙獰的巨蛇吞吐著鮮紅的信子,正用一雙日輪般斗大的眼珠凝注著她!

  秋白練差點(diǎn)嗆了口潭水,猛的瞥見被蛇身盤結(jié)的巨大靈龜。

  是玄武……她暗自松了口氣,靜靜的看著這只形如山岳的龐然大物,這個長相倒是……十分特別呢……

  靈獸玄武見秋白練放下戒備,這才慢慢將頭湊過來,口中發(fā)出輕微的低吼。

  秋白練心中靈光一閃,頓時明白剛剛所見的乃是玄武的夢境,這夢境似有某種可怕的力量讓玄武自身也深陷泥沼,要不是秋白練的龜息碰巧同祂合拍,也不會卷入其中,更不會歪打正著的破了祂的幻夢。

  祂這是在向我道謝么?剛剛那個夢魘,估計把祂嚇壞了……秋白練回想起方才純陽峰的地動山搖,忍不住伸手在祂鼻子上摸了摸。而一想到恁大塊頭也會擔(dān)驚受怕,又不禁暗暗感到好笑。

  玄武又把秋白練打量了幾眼,懶洋洋的張口吐出一個氣泡。秋白練被這個氣泡托著,不多久便沖破水面,穩(wěn)穩(wěn)落在最初的那塊平地上。

  她撣撣身上的衣服,卻是干的。啵的一聲,像是有什么東西掉在地下。秋白練低頭看去,見是一枚雪亮的玉珠。

  銜珠報德?秋白練有些感動,撿起那枚玉珠藏入錦囊。

  這時她才遽然想起一事,仰頭向空中望去,只見熒惑和紫微的距離又近了幾分。原來先前自己并沒有錯看,熒惑犯紫微,這可不是吉利的兆頭。

  難道說,玄武的夢境全是真的?!秋白練驚出一身冷汗。

  次日清晨,秋白練早早就起身來到門前的溪流邊洗臉?biāo)⒀馈?p>  和煦的晨曦下,淙淙的流水宛如鳴玉,鳥雀在枝頭嘰嘰喳喳的吵鬧不休。

  秋白練將手巾稍稍擰干,捂在臉上,傾聽著流水和鳥鳴,回憶昨晚的遭遇,猶如一場幻夢。

  然而事實(shí)是,那顆珠子依然好好的收在囊中,流光溢彩,不知暗藏著什么玄機(jī)。

  這種事情,想多了只會腦袋疼……秋白練放下手巾,振作精神,回屋提了籃子和食盒,準(zhǔn)備先去采些水果,好將斗姆殿里的果盤補(bǔ)一補(bǔ)。

  幻真樓前栽滿垂柳,柳樹邊有片櫻桃園數(shù)年無人照看,樹上的櫻桃卻年年應(yīng)時而熟。

  秋白練進(jìn)了小樓,依窗坐下,食盒中裝的仍是那么幾個簡單乏味的飯團(tuán)。

  她一邊咬著飯團(tuán),一邊漫無目的的看向墻頭的筆墨。那里的文字多是昔日同門寫的,經(jīng)年以后,墨跡仿佛清晰。離自己最近的那片“風(fēng)馬兒”,書的是——

  小樓昨夜雨潺潺。漸花也斑斑。露也斑斑。簾底扶頭。茶暖夢偏殘。珊珊。

  莫愁水遠(yuǎn)路盤盤。恰人也團(tuán)團(tuán)。月也團(tuán)團(tuán)。天上人間。隨處是輕安。歡歡。

  落款是“待字老尼”。秋白練望著那畫符般的字跡,喃喃的說,“呀,原來是妮可同學(xué)……我只道她只會開口閉口的ニコニコニー、あなたのハートにニコニコニー……咳咳”

  偷笑一陣,不知不覺的繼續(xù)往后看去,直到西面窗臺上的那首七絕,卻是回山后自己留的。

  春風(fēng)二月到靈州。

  吹盡楊花不解愁。

  故地重來留一瞬。

  多情何必苦登樓。

  誒……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她暗暗的說,正想將它擦了,忽見末尾居然另和了一首——

  濛濛飛絮滿汀州。

  未必春風(fēng)不解愁。

  只為鉛華留不住。

  尋常吹上最高樓。

  落款是“江佑一步秋真人韻”,看字跡應(yīng)該是剛剛刻下不久。秋白練驀的聽見身后腳步聲響。

  “秋真人在這兒?!?p>  “佑一!”秋白練見江佑一穿著身清爽整肅的西裝從樓上緩步下來,驚喜的說,“真的是佑一誒,你什么時候來的?”一會兒想起剛才的妮可妮可妮也不知有沒有讓對方碰巧撞見,她轉(zhuǎn)念一想,如果真被江佑一見到剛才那幕,估計阿偉早已從樓上翻滾下來,吐血三升,暴斃而亡了吧。

  “剛來不久,正找你呢?!苯右浑S口回應(yīng),他瞥見那首歪詩,待要繼續(xù)說話,就聽背后響起一串銀鈴般的笑聲,“白練姐姐見笑了,其實(shí)呢,什么春風(fēng)呀、飛絮呀,都是佑一哥哥他信口胡謅的?!?p>  “前人作詩,也不見得全是真人真事。”江佑一一本正經(jīng)的糾正。

  眼見江佑一的背后突然蹦出個活潑可愛的小姑娘,秋白練有些驚訝的說,“這是你妹妹嗎?從來沒聽你提起過呢?!?p>  “是是是,正是江家小妹。”戈舒婭淘氣的回道,像只糯米團(tuán)子般黏在江佑一的身邊。

  “小舒婭,我們在這里說著風(fēng)涼話,外頭的人可要急了。”江佑一慵懶的提醒,嘴上這么說,但看他那副無時無刻都在神游物外的樣子,仿佛并不介意多說幾句。

  秋白練見兩人言談舉止親密無間,只當(dāng)他們真的是親兄妹,那戈舒婭,也便順理成章的變作江舒婭了。

  故人相逢自然十分歡喜,秋白練向兩人說,“大老遠(yuǎn)過來可要在山上多住幾日哦,為你們做好吃的,”說著沖戈舒婭笑了笑,“小舒婭想吃什么呢?”

  “秋真人不必拘禮,”江佑一不好意思的說,“其實(shí)我們這次來不是度假玩樂的,而是來求醫(yī)看病?!?p>  秋白練奇道,“是誰病了?”

  “克里斯,他被人下了九瓣紅蓮,現(xiàn)在正在三清殿外呢?!?p>  秋白練聞言,微微蹙眉,“幾時中的毒?”

  “昨晚。”

  “哦……”秋白練略微松了口氣,“我去看看他?!?p>  三清殿外安靜的停著一臺橢圓形飛行器,少女粉的機(jī)身上全是萌萌噠的痛貼,陽光底下光彩照人,蔚為壯觀。

  那是島袋為戈舒婭量身定制的維瑪那,從太陽城起飛,到大釋迦山中轉(zhuǎn),最終飛抵蓬萊,整段航行僅僅花費(fèi)10來分鐘。

  “還不是最高時速哦。”戈舒婭興奮的補(bǔ)充道。

  秋白練似乎不覺驚訝,憑克里斯的手段,想出這種東西也很稀松平常。她跟著江佑一邁入機(jī)艙,見內(nèi)部的裝飾也是清一色的少女格調(diào),還飄著幽幽的檸檬清香,十分好聞。在一間靠里的房間,他們找到病榻上的克里斯,旁邊坐著的女孩子秋白練認(rèn)識,那個人靜美的好像夜晚的櫻花,這時正一動不動的瞧著床頭的人。

  聽見開門,她徐徐的轉(zhuǎn)過臉來,喚了聲秋白練的名字。

  秋白練輕輕拍了拍她的肩,笑著安慰說,“島袋,不要擔(dān)心?!?p>  然后,秋白練瞧了克里斯一眼,微微躊躇后向島袋說,“化解九瓣紅蓮之毒,需將蘿蘿草和波莎樹果煉制百日成琥珀活絡(luò)丹?!?p>  “不知丹房可有現(xiàn)成的解藥?”島袋說。

  “這卻不太清楚,我回山后還沒上那兒看過,不如現(xiàn)在我們就去找找?!?p>  島袋點(diǎn)點(diǎn)頭,便和江佑一戈舒婭兩人一起跟著秋白練往丹房去了。

  丹房的門被推開后,撲面聞到一股嗆人的霉味。

  秋白練皺了皺眉,“即便真有解藥,估計也已霉?fàn)€失效了?!?p>  “既然來了,大家還是分頭找找吧?!苯右徽f,“藥上貼著標(biāo)簽么?”

  秋白練點(diǎn)點(diǎn)頭,“每個瓷瓶都有標(biāo)簽,看見琥珀活絡(luò)丹便是了。”

  幾人一通翻箱倒柜,終是沒能找到什么琥珀活絡(luò)丹。

  戈舒婭見西首的藥斗掛著蘿蘿草的木牌,想也沒想伸手打開,里頭竟然竄出一只身彪體壯的大鼠。戈舒婭嚇的小手一哆嗦,砰的將藥斗彈了回去,那只老鼠半截身子卡在里面,當(dāng)場領(lǐng)了盒飯。

  “抱歉……我殺生了……”戈舒婭吃驚的后腿一步,滿臉無辜的往秋白練這邊望過來。

  “不生不滅、不垢不凈、不增不減?!鼻锇拙殧[手笑道,一面放下手中的瓷瓶,“不必找了,這地方蛇鼠為患于人無益。你們帶克里斯回東邊的青陽峰,順便清掃幾間干凈的臥房,我這就上山采集藥材。”

  島袋聽她這么說,不由面露難色,“可是,煉藥須得百日之期……”

  “……尋常火焰或要百日?!鼻锇拙毞_右手手掌,掌間搖曳著一點(diǎn)火焰,“三昧火卻不一定。”

  三人幫不上忙,依言折回三清殿,駕駛維瑪那飛往青陽峰。

  清掃了幾間屋子,眼見秋白練仍未返回,江佑一便去外頭的溪邊喝了幾口山泉,坐在門檻上休息。島袋掛念著克里斯,依舊陪在旁邊,她心底十分明了,秋白練的武學(xué)造詣其實(shí)不高,火光三昧僅僅修至三階,不免對其效用心懷疑慮。戈舒婭見她悶悶不樂,一時想不到勸解的辦法,就伸著懶腰找江佑一去了。

  經(jīng)過廚房的時候,她偶然望見灶頭上擺著一只陳舊的簽筒,心中一動,跑回去拉了島袋要她祈簽玩。

  求簽問卦那是唯心的玄學(xué),島袋縱然不能理解,卻也不想拂了戈舒婭的興致,想了想說,“那就替克里斯求支平安簽吧?!笔峙鹾炌材6\,只聽哐啷啷一陣聲響,一支竹簽跌落在地,翻開竟是大吉,“災(zāi)來本是去西天。汝有陰功尚可延。不怕方隅神殺重。如今只要愿心堅(jiān)?!?p>  “好厲害!好厲害!”戈舒婭拍手稱贊,“玄學(xué)護(hù)體,克里斯準(zhǔn)能平安無事?!?p>  經(jīng)她慰藉,島袋的心情明顯好了許多,也讓戈舒婭試求一簽。

  “我嘛,這輩子什么都不缺,沒什么特別的愿望?!备晔鎷I說著轉(zhuǎn)向江佑一,“佑一哥哥,你呢?”

  “我的愿望是混吃等死。”

  “噗……”戈舒婭忍俊不禁,見江佑一已從簽筒里抽了簽條,湊上去瞧,卻是枚下下簽,簽詞是“濁油點(diǎn)燈燈易滅。才挑得起又衰微。長心挑盡空勞力。何不抽身早去歸。”

  “何不抽身早去歸,這便是混吃等死的意思了,不算差,不算差?!备晔鎷I忙著解釋。

  “小舒婭說不差,那便是不差了?!苯右坏灰恍Γ灰詾橐獾膶⒑灄l放了回去。

  等到秋白練回來,日影已經(jīng)向西偏斜。她背著小竹簍,竹簍里裝著煉丹用的草藥,還有一些新采的蔬果。

  秋白練見一切妥善,找了個丹爐,生了火,趁著預(yù)熱的間隙,又去廚房給大家準(zhǔn)備伙食。

  見她獨(dú)自忙碌,邊上幾個人也卷起袖子上去幫襯。

  他們四人當(dāng)中,三個人是拿起鍋勺就能分分鐘讓飯店老板卷鋪蓋走人的,不過是做一頓便飯,那自然是手到擒來。只是山上的食材有限,他們一陣商議后,就由島袋拿著戈舒婭列好的清單,登上維瑪那,趕去附近的城鎮(zhèn)大批采購,來去不過二十分鐘。

  僅僅片刻,四人份的百香果芒果松餅和抹茶綿綿冰就端上來了。

  “哇!好香啊!”見到這份食物,連身為仿生人的島袋也生出一種無法抵御的食欲,不由咽了咽口水。

  “等會兒,我再加個特效?!鼻锇拙毶斐鲇沂衷谧雷由戏酱蛄藗€響指。

  剎那間,仿佛如來放大光明,遍照三千大千佛之世界而無障礙,無量寶光,異香滿堂。

  “??━(??ω?)??━???すごーい!”戈舒婭忍不住歡呼,急忙繞著圓桌咔噠噠連拍了數(shù)張照片,全不用開勞什子濾鏡,末了四人圍聚在桌前又照了張無敵的全家福。

  “好了,我們開吃吧!”秋白練拍拍手說。

  江佑一于是拾起餐刀把松餅均勻的分割成四等份,下刀的瞬間,百萬特效居然又從松餅內(nèi)部迸射出來,美妙的水果香味混合著松餅獨(dú)特的芳香,隨著不斷暴漲的金色光柱照破屋宇。

  直到數(shù)十年后,島袋仍會翻看相片,時不時的懷念起這只國寶級的百香果芒果松餅。

  后面的幾天,秋白練就將全副精神灌注在煉藥上了,她呆在內(nèi)室,整天下來幾乎不會出門一步。

  島袋時時刻刻守在外間,秋白練偶爾有什么吩咐,就替她打打下手。

  隨著時間推移,丹爐內(nèi)的火焰幻化出種種顏色,澤火革、雷火豐、地火明夷……直到七日期滿,水火既濟(jì),焰色如同白凈琉璃。

  秋白練給克里斯喂了丹藥,等著他轉(zhuǎn)醒。

  “懷特·托蘭……”這是他醒來時說的第一句話。

  “他的人來向你尋仇了?”秋白練倒了杯熱水,扶他喝下去,“憑你那點(diǎn)花招,真把人家全當(dāng)傻子嗎?”

  克里斯憤憤的哼了一聲,忍不住咳嗽起來,這還是秋白練頭一次見他舉止如此失態(tài)。

  “就算你平步青云成了國王面前的大紅人,但是有些人,他們終究不會善罷甘休……”秋白練忽然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他,低聲問,“是懷特的兒子?”

  克里斯沉默了一會,極不情愿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晚宴里跑上來敬酒的那個陌生男孩,他當(dāng)時分明感覺眼熟,克里斯一貫相信自己的眼力,見過一面的人,他往往能夠牢記一輩子,即便那時候自己正在與人通話,注意力多少受到一些影響,即便對方做了高明的喬裝,他依然產(chǎn)生了幾分疑慮。他唯一猜想不透的是,那壺酒明明對方也喝下去了……

  “九曲鴛鴦壺而已,虧你還是技術(shù)宅。”秋白練起來伸了個懶腰,背過身去輕聲說,“我去把島袋叫來……你的身體已經(jīng)無虞,留下來再調(diào)理幾日,注意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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