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邱昊見過,瞿海管他叫四叔。
“招!”
四叔拍出符篆,擊到黑霧身前一寸燃成火團。
黑霧側(cè)身輕松避過,霧氣下那張人臉透出蔑笑,正對四叔,做出俯沖姿勢。
“嘶啦!”
隨著刺耳的炙烤聲,一股焦味兒傳遍四層。
黑影注意力都在四叔身上,給了瞿海出手偷襲的機會。
同樣是符篆,身后瞿海更隱蔽也更容易被忽視。
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瞿海與他四叔全然不在一個級別,黑霧選擇沒錯,錯就錯在急功近利,眼見對方傷重想趁他病要他命,從而忽略能手到擒來的瞿海。
瞿海一擊得手立即后撤,足足與對方拉開二十米距離,差不多是走廊那頭了。
邱昊贊嘆,這家伙真特么是個偷襲的料子,不是說手段多高明,是他的選擇,裝完逼就跑的套路真香。
一直躲在暗處觀察的小邱有些自欺欺人,瞿海不提,那位四叔肯定知道他的存在,黑霧更不消說。
符篆帶去的火焰吞噬了黑氣,身材姣好臉龐清秀的女鬼出現(xiàn)眼前。
邱昊大訝,這不正是那只女鬼嗎?
然而氣息完全不同。
他確定這倆不是同一位,不是邱昊夜郎自大,憑他那掌“劈山掛”,對方第一選擇該是自己。
四叔掏出新的符篆拍在傷口上,黑色掌印瞬間淡化,肌肉再沒有萎縮跡象,氣勢驟升,幾乎回到受傷前狀態(tài)。
“你們...苦肉計!”
女鬼憤然。
四叔冷笑,“你沒那資格,稱稱斤兩而已,話說閣下讓人好生失望?!?p> 瞿海躲在一角,擺出防守架勢,不準(zhǔn)備再主動出手。
邱昊納悶,偷襲或誘敵這種事似乎不該由瞿海這樣的嫡孫承擔(dān),他只是顆幼苗。
一想不對,這架勢貌似練兵更多,瞿家在為家族培養(yǎng)新生力量。
瞿守壬真如劉龔說的那樣牛,本該深居簡出才是道理,他來此一是抹不開面子,二是為自己孫子護航。
這樣分析下來,今晩的亂象更可能是有意為之的誘敵之策。
戰(zhàn)力雖被分散,有對敵人數(shù)量估計錯誤的因素,問題估計不大。
四叔好整以暇。
女鬼冷笑,不再戀戰(zhàn),化作青煙向樓上卷去。
四叔打出符篆追之不及,兩步追上樓,留下話語:“任務(wù)完成,退下吧?!?p> 男神很識相,沒有愣頭青的熱血,乖乖聽話往樓下走。
“邱什么?”
“瞿少你好?!?p> 瞿海臉色凝重:“你都看見了!”
“嗯啊。”
“夾緊!”
“不好意思咱不好這口?!?p> “放你的屁,我讓你把嘴閉緊!”
邱昊懶得廢話,自顧上樓。
“想找死??!”
“我跟那娘們有仇?!?p> “無知?!?p> 瞿海沒有阻止邱昊,人想找死閻王都攔不住。
冷哼一聲下樓去了。
樓上場面再次出乎邱昊意外,
三只長相同等級相近的女鬼!
陽間厲鬼并不常見,一次過三只更是聳人聽聞。
黑衣人與瞿家子弟倒了一片。
除了剛追著女鬼上來的四叔,只剩瞿守壬與疤臉還在堅持。
一個稍占上風(fēng),一個隱有不支。
還是錯估了敵人數(shù)量。
“大陣?!宾氖厝沙谅暤?。
四叔雙目凝光,往女鬼反方向跑去。
女鬼要追,瞿守壬如一道閃電般沖上前架住對方。
一對二。
四叔來到墻邊一掌揮出,墻皮脫落,露出一方高約半米的水晶柱。
果然還有后手。
邱昊以為形式將要逆轉(zhuǎn),四叔那邊卻大驚失色。
“靈石呢!”
柱子光禿禿杵在那里,頂端一只凹槽,其上空空。
疤臉失神去看,右肩挨了重重一記,皮開肉綻。
下一處墻角,剝開墻皮仍是光禿禿的水晶柱。
陣法被破,靈石丟失,這趟差事賠大了。
瞿守壬雙目凝重,大喝一聲推出兩道靈光逼退對方,縱身一躍擋下正欲對疤臉下殺手的另一只女鬼。
將人護在身后,瞿老微微抱拳:“好算計,瞿家認(rèn)栽!尊駕若不打算拼個魚死網(wǎng)破,今日就此作罷可好?幾塊靈石權(quán)當(dāng)我等叨擾的賠償。”
三道身影漸漸融合并為一只完整鬼魂,后又分開,兩只沒見過的小鬼從女鬼體內(nèi)分出,對著女鬼微一作揖化風(fēng)而去。
瞿守壬冷冷道:“好手段,用我瞿家靈石完成你自己的嫁魂術(shù),佩服。”
兩只陰氣不同的鬼魂原來是女鬼召來替它消化靈石能量的。
邱昊暗罵白癡,沒見過這樣給對手送禮的。
女鬼:“我與你瞿家多年來井水不犯河水,你父在時都未曾越過我的領(lǐng)地,你差他頗多還敢主動招事!”
一句話說的瞿守壬老臉通紅。
女鬼的存在瞿家早就知曉,這么多年鬧騰下來,連燕大學(xué)生都把這異聞當(dāng)作茶余飯后的談資,瞿家難道是瞎子?這可就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呢。
不動,
是為不想。
哪里還沒點“不思議事件”了,
只要不觸及當(dāng)?shù)睾诵募易謇婊蚴亲隽耸裁慈松窆矐嵉氖?,一般不會輕易出手,
鬼哪有抓完的時候。
直到疤臉出現(xiàn),
瞿老一半礙于情面,
一半是看上疤臉帶來的修煉資源,三枚高等級靈石。
打架費掉了那是戰(zhàn)斗物資,省下來就是酬勞。
不想東西沒撈著還便宜了對手。
“家父早已作古,提來無益,唯今是戰(zhàn)是和還請尊駕劃下道來!”
放在吸收靈石前女鬼自然沒資格與瞿老談條件,這會兒鹿死誰手真不一定。
好在女鬼惜命,哪怕兩敗俱傷的場面都不愿見到。
“不提你老爹,本尊念在多年鄰里份上,只要你發(fā)下誓言,瞿家子弟終生不入燕大,放過爾等又如何!”
瞿守壬怒火中燒,
成名三十載從未有人膽敢威脅他,
連道三聲好,克制怒意冷聲道:“依你!”
非是他沒有一戰(zhàn)之力,實在為后輩著想。
今日隨來的瞿家子弟除他外均負(fù)傷在此,對方一直未下殺手他心中有數(shù),萬一惹惱女鬼致其惡向膽邊生真就得不償失了。
沒完成別人托付失的是面子,
再糾纏下去該丟里子了。
再者樊省又非只他瞿氏一族,我不動你不代表別人不動你,且狂著。
“我們可以走了?”
女鬼攤手:“悉隨尊便?!?p> 扶起兩名受傷后輩,瞿守壬轉(zhuǎn)身要走,女鬼突然道:“等等!”
“有事?”
女鬼指著疤臉:“他好像不是你瞿家人,還有樓道口那小子,都得給我留下!”
邱昊極度郁悶,他知道自己的出現(xiàn)瞞不住對方,就不知道女鬼為啥這時候還惦記自己,什么仇什么怨?
瞿守壬冷聲道:“外邊那小子不是我們一路的,怎么做尊駕隨意,萬亞和他下屬老夫一定要帶走?!?p> 疤臉男原來叫萬亞。
躲在遠(yuǎn)處的邱昊大罵糟老頭子壞得很。
不說德高望重嗎?
不是著名企業(yè)家、慈善家嗎?
我信你個鬼!
老子不用你們放,我自己沒長腿?
小邱轉(zhuǎn)身,撒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