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延禮在欣賞著朝陽之時,狗奴帶著親衛(wèi)軍已經(jīng)到達了西坡那片被牛馬沖的稀碎的廢墟之中。
“郎君有令!廢墟里的所有人無論死活全都割喉!除了被關(guān)在牢籠里的暫時留著不殺,其他人寧可錯殺,不可放過!”
“是!”
狗奴傳達的命令不是自己的決定而是剛剛張延禮對他的交代,這么做不為別的,就是單純的不想讓這群吃唐人肉喝唐人血的人渣死的干凈點。
正當狗奴帶著人不停的掃清戰(zhàn)場之時,大當家則一臉惶恐的帶著人跑到了西坡的最高點處一個不起眼的窯洞,猛地一腳踹開了窯洞的門對著里面就是一陣怒吼
“賈八寶!滾出來!”
“大,大當家!您可來了!這外面是咋了?”
只見這個擺滿書本紙張古色古香的屋內(nèi)一個瘸著一條腿的中年人從一堆不起眼的木箱中爬了出來。
“別廢話了,趕快去收拾東西!把賬本、名冊都給我?guī)希 ?p> “一本都不準丟!這些都是保命的東西??!”
賈八寶愣住了有些搞不清楚狀況
“這,這是咋了嘛?賬本和名冊可是好幾箱子??!這,怎么可能拿得走!”
“好的,立馬搬,大當家把,把刀放一下...”
“去收拾!我等下會找人來搬!再廢話,我就一刀弄死你!”
看著已經(jīng)屁滾尿流的賈八寶大當家的心情依舊十分的沉重,他徑直的走到這個窯洞的最里面的佛堂里一把將祭拜多年的佛陀像雜碎從里面拿出了一卷已經(jīng)泛黃的羊皮紙小心翼翼的放在自己懷里。
大當家此刻深知自己已經(jīng)陷入了絕境之中,對于他而言想要保住自己的性命,能做的不是帶走其他窯洞里的那些金銀珠寶、糧食而是這屋子里的名冊和賬本。
這些是他這些年來和蘭馨商會和六姓貴族之間來往的證據(jù)也是他的保命符,有了這些在他就可以輕而易舉的獲得金錢、馬匹在拉一起一支隊伍東山再起。
一旦這些東西落入了張延禮的手里,自己就算帶著金山銀山跑路了,蘭馨商會都會花重金買自己的命,六姓貴族也會用自己在歸義軍里的力量派兵對自己無窮無盡的追殺。
所以大當家在看到那漫山遍野的火牛火馬沖向西坡之時,他就知道今晚自己是輸定了完全沒有翻身的機會。
想要活著只能帶上自己最重要的東西逃出去,然后帶著外圍那群流沙溝的兄弟慢慢恢復元氣。
“大當家!大當家!”
這是門外一陣急促的呼喊聲傳進來,只見一身是血的刀疤男帶著衣衫不整的曹元義走了進來。
“大當家,我把這家伙帶過來了,等下跑路要帶上他!”
“大,大當家”
大當家此刻可沒心情和曹元義虛與委蛇并沒有理會他而是和刀疤男說話
“老二,外面怎樣了!”
“如您預計的一樣,張延禮帶人摸進來了,那群瘋牛馬就是他弄得,現(xiàn)在他的人已經(jīng)隨著那群牛馬一起沖過來了,我?guī)е藫趿艘粫?,但那群廢物已經(jīng)被嚇破膽了,擋不了多久,最多半個時辰他們就會殺過來。”
“半個時辰...”
這個結(jié)果比大當家預計的還要壞,看著這一屋子的東西半個時辰真不一定能收拾的出來。
“你現(xiàn)在手上還有多少人?”
“只有十幾個老兄弟還能一用,別的要了也沒啥用!”
“夠了!關(guān)鍵時刻還是這些老兄弟靠譜!”
“讓老兄弟把賈八寶整理的那些賬本名冊帶上從大道撤!”
“大道上還有不少我們的人,張延禮的人一時間肯定不敢貿(mào)然追到大道的溝壑之中!”
“轟!!”
突然一陣巨響在窯洞外響起。
“這到底是什么東西?!”
“難不成張延禮的人殺過來了嗎?”
“不可能!我剛剛聚集了兩百人分布在行山通道上,那條小路又修了防御工事怎么會那么快被打下來?!”
在窯洞內(nèi)眾人一臉驚懼的時候劉初三已經(jīng)帶著狗奴一行數(shù)十名精銳來到了窯洞前。
“就是這!賈學究就住這!這地方平時不讓我們進去的,所以我敢篤定里面是有放你們想要的賬冊和名冊的!”
劉初三指著前方的窯洞,但眼神中卻滿是惶恐,就在剛剛狗奴扔出了幾節(jié)小木樁竟然會發(fā)出巨響,然后把一路上所有的防御工事全都給夷為平地。
這樣的事情已經(jīng)完全超出了他的認知范圍。
“可以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給我了!”
狗奴鄙夷的看了一眼劉初三,對于這樣的背信棄義,眼里只有利益的人狗奴打心眼里是看不起的,特別是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他心里是不信任劉初三。
“窯洞里面的人聽著!出來投降者可以饒其不死!”
“否則的話?!就像這樣?!”
只見狗奴拿出一節(jié)明顯小一圈的木樁,然后用身旁人的火把點燃引線徑直的扔進了窯洞之中。
“這是什么?”
刀疤男見外面人扔了一節(jié)莫名其妙的東西,有點好奇上前拿刀捅了捅。
大當家在后面看著不斷燃燒的引線心里不自覺惶恐不安起來,特別是看到刀疤男在那捅捅捅半天不由得很煩躁。
“老二!別在那捅來捅去了!”
“把那個火給我掐滅!”
“大當家,這是啥?嘿,這火還燒進去了...”
“轟!”
刀疤男話音還未落下那一小節(jié)的木樁立刻爆裂開來,同時木樁里的無數(shù)碎鐵片隨著爆炸迸發(fā),刀疤男在還沒來得及慘叫的情況下,就已經(jīng)被近距離的爆炸給炸的面目全非,焦黑的尸體上插滿了碎鐵片。
“?。?!”
“我的手??!我的手好痛!這些碎鐵哪來的!”
“這是什么?!這是什么?!”
“閻王嗎?這是閻王的催命符嗎?!”
洞內(nèi)的眾人的腦子已經(jīng)完全陷入了呆滯之中,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已經(jīng)讓他們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狗奴見狀立刻學起了張延禮對著里面趁熱打鐵。
“抓住你們的頭出來投降,我可以饒你們不死!還能讓你們帶著你們搶來的家產(chǎn)離去做個富家翁!”
“如若不然,我就把你們?nèi)颊ㄋ?!?p> 狗奴顯然學到了張延禮的精髓,一席話直接讓窯洞內(nèi)的氣氛詭異到極致,所有殘存的人都忍不住看向窯洞后的大當家眼神夾雜著驚懼與決絕。
“張延禮可是殺人不眨眼的存在!”
“他怎么會放過你們?”
“他們?nèi)缃衩髅骺梢怨ミM來卻沒有攻進來,盯上的就是這里面的賬冊和名冊!”
“所以不要慌!一時間他們不會強攻的”
“外面還有不少我們的兄弟,等天亮了,一切還有未可知?!?p> “可如果現(xiàn)在你們先亂了,想要出賣我的話?”
“我的手段你們是知道的!”
大當家環(huán)視眾人他可以肯定屋子里的人已經(jīng)決定賣自己,越是這般危急的時刻他反而愈加冷靜,他知道這個時候他必須要冷靜下來不顯得慌張才能用以往的威望震懾住這群人。
果然大當家的話讓眾人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一下,長久以來大當家根植于他們腦海中的形象讓他們心生畏懼。
當眾人激烈思想斗爭之時,劉初三的聲音在外面響了起來。
“窯洞里的人聽著,我是劉初三!哨兵隊的!郎君已經(jīng)受降了我們!我們哨兵隊的每一個投降的人都有房有田還有錢!”
“我手上有張延禮郎君的親筆信!絕對是真的!大家別再做無謂的抵抗了!”
“把你們的頭交出來!把賬冊名冊交出來!”
“就都有富貴的生活!不用再給大當家當牛做馬了!”
“干嘛不放著好日子不過!去給大當家賣命!這幾年山溝溝里的日子你們還沒過夠嗎?!”
劉初三的一席話頓時讓大當家怒上心頭,他沒想到竟然是劉初三賣了自己,而且現(xiàn)在這環(huán)境還說這樣的話顯然更不利于自己。
狗奴這時也趁熱打鐵的點燃了一支炸藥扔到了窯洞門前,緊接著又是一聲巨響窯洞那木制的門框立刻被炸的支離破碎。
“神仙們!別再施展神通了!我們投降!”
“大當家!被我們抓住了!”
“我們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