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窈寫完考卷最后一頁,距離考試結(jié)束還有半個多小時,看來這次題目沒有很難,能有這么多空余時間來檢查。
在二中的時間,還剩下半小時。
這是高考前最后一次模擬,也是蕭窈去法國留學(xué)前,在二中的最后一天了。
她看了看沒有什么問題,畢竟英語這類語言學(xué)科是她的強項。偶然的余光瞥見了左邊,隔一條走廊的剪影。
呂軒和,他早早地寫完趴下了。
蕭窈就這樣,努力保持著讓脖子不動的狀態(tài)下,盡力靠眼球轉(zhuǎn)動去偷看他。
沒過一會兒蕭窈的眼珠子就又酸又疼了。她揉揉眼睛,試探著,小心拱起后背,慢動作把右邊的臉擱在重疊起來的手背上,學(xué)他趴下的姿勢,哪怕她沒有他那樣的身高,也裝作自己的上身長度長到要彎腰才能順利貼到桌面上一樣。
她好想把他現(xiàn)在的樣子留下。
或者,放進行李箱里帶走。
她都舍不得眨眼,就這樣目不轉(zhuǎn)睛。
就像第一次他這么看她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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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一暑假前,期末考試。
蕭窈記得那年夏天來得特別早,好像是五月份還沒到的時候,她這個怕熱的家伙就已經(jīng)穿上了校服的短袖短褲,那雙腿細的,就跟漫畫里的小不點似的,在人群里很是挑眼,又特別像迪士尼動畫里那個翅膀呼扇呼扇會有閃粉掉落的小精靈。
其實蕭窈并沒有像小精靈一樣機靈,反倒是有那么點憨憨的,笨笨的,還挺自卑。明明先天后天的資本都有,可偏偏沒在她身上發(fā)揚光大。
第一場考的就是蕭窈最拿手的語文,像她這樣書不離手飽讀詩書的“文人”,語文考試得心應(yīng)手,這也一直是她為什么考試前從來都不慌的原因之一,每回開門的都是她的老熟人科目,總比其他人一想到要寫作文就突然掉發(fā)一大把要松快許多。
寫完語文作文,蕭窈要對世界說“晚安”了,真的閑著沒事干了,檢查不出什么問題來就睡唄。
在自習(xí)室考試的有點就是,有空調(diào)吹,而且蕭窈的位置就在一個不偏不倚,不在風(fēng)口也不會吹不到風(fēng)的地方,這一覺睡得,可謂是天時地利。
她的右邊,呂軒和做完了考卷,努力想試著檢查出什么毛病來好挽救一下他龍飛鳳舞的字跡下忽高忽低的語文成績。
他那兩根山峰似的眉毛海拔變得更高了。
“關(guān)關(guān)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呂軒和確定自己的”雎“沒寫成”目“字邊旁之后,長舒一口氣。
什么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他在心里想著,明明就是“窈窕淑女,留個QQ……”
呸呸呸,想什么呢!
要不是在考場,呂軒和恨不得扇自己一下。
蕭窈抬起頭打了個哈欠,下意識地看了看周圍。
“注意考場紀(jì)律!”來自遠處監(jiān)考老師的呼喚,嚇得蕭窈趕緊又把頭塞了回去。
不過這一些小動作,全被濃眉大眼的那位記了下來。
他悄咪咪地用余光投向蕭窈,那個圓滑的后背肩角流線,略帶一絲毛絨感的黑卷發(fā)剛好超過肩膀一點點……
考場很安靜,就像呂軒和此時一樣,心如止水,但內(nèi)里驚濤拍岸的澎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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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假前最后一天,是時候要收拾行李,清空宿舍,也就是說,把蕭窈在二中的最后一點都帶走了。
呂軒和就看著她把教室門外書包柜里的文件夾一冊一冊拿出來,一憋氣一使勁地塞進春運同款蛇皮袋里。
“要我?guī)湍隳妹矗瑧?yīng)該很重。”
“我可以?!笔採侯^都不抬一下地繼續(xù)塞東西。
等最后一本書塞進袋子里,蕭窈沾沾自喜于自己的塞東西的本事,這么多書啊雜物的,一股腦裝起來也有條不紊,袋子里竟然不亂作一團,都規(guī)規(guī)矩矩躺著。
不過就在此時,呂軒和的一句話徹底打亂了她袋子里小東西們原有的“排兵布陣“:
“你放我柜子里的情侶盲盒,別壓壞了?!八斐龅氖掷锱恐恢皇採鹤钕矚g的畢奇精靈手辦,那個瞌睡寶寶穿著粉紫色連體衣服,頭頂有小星星。
蕭窈一把拿過那個手辦,尷尬地笑著,手在空中停了片刻又不知道該往哪里放一樣回頭看了看塞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臅托欣睢?p> 面對即將迎來的“異國“,原本正常的相處都別扭了許多。
這個系列的盲盒手辦蕭窈一直都很喜歡,也就是高一點時候吧,新出了這個夢幻系列的,蕭窈屬于那種抽盲盒一直運氣不怎么樣的家伙,從她買盲盒的次數(shù)就不難猜出,她柜子里藏了多少個一模一樣的盲盒。
但是現(xiàn)在手里這個就不一樣了,這一組的這兩只隱藏款式,說來話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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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第一學(xué)期。
呂軒和偷偷拿他媽的卷發(fā)梳把自己前面的頭發(fā)翻上去,果不其然,站在鏡子前立馬顯得人高了兩公分。
“早啊?!?p> 一進班級呂軒和就按照自己去年的規(guī)矩,先和坐在周圍的女生打招呼。
更何況是高二分了新班級,進了女多男少的文科班,在這樣的大環(huán)境下面,你要是和同班女生打好關(guān)系了,你在班里建立人際關(guān)系脈絡(luò)上就成功了一半,有句話不是說,女生的朋友就是大家共同的朋友,反之,女生的敵人就是大家共同的敵人么。
“綠軒和你小心被老師發(fā)現(xiàn)你用發(fā)膠了?!弊谒竺娴陌嗷ㄗ佑霉P戳了戳他脊梁骨。
“他那是嫉妒?!皡诬幒驼f著擼了擼頭發(fā),子盈趕緊拿本子掃了掃他背后的桌子。
“你別把頭發(fā)掉這張桌子上啊,“子盈小心地側(cè)著腦袋對著光檢查桌面,”等會兒分班新同學(xué)要來坐的?!?p> “文科班人少得很,一個班的教室也就坐半個班的人,和咱們要好的人都去理科班了誰會坐陌生人邊上啊……”
“這你就不知道了,“子盈拿起了手機,”七班的蕭窈,就我之前說的同一個補課班的小姐妹,她也來文科班了,我答應(yīng)給她留了座位的?!?p> “名字還挺熟悉的。“呂軒和轉(zhuǎn)回去坐好了。
蕭窈從原先的教室走出來,一個人。好朋友都留在了老班級,現(xiàn)在是理科班了。
“窈窈!”
子盈隔得老遠就看見了蕭窈,隨著她揮手,那一頭緞子一樣的棕色長發(fā)一波一動的。
呂軒和一抬頭,教室門口那個抱著超出她能力負荷的一箱真題卷子教輔書,她的眼睛好圓,轉(zhuǎn)動的時候滴溜地靈活......
“來,坐這兒。”子盈幫蕭窈拉開椅子讓她坐下,估計是因為文科班熟人太少,子盈看見蕭窈就像失散多年的親人鵲橋相會一樣?等等,為什么是鵲橋?
這樣一看,和子盈對比下來蕭窈的性格還是比較內(nèi)斂的,或者說是慢熱吧,進了新環(huán)境剛開始顯得懵懵的,也不愛說話,不過倒是一直在笑,表情就沒耷拉下來過。
呂軒和感覺耳根子熱乎乎的,趕緊拿手機前置相機看了看,好紅。
蕭窈和呂軒和之前一任女朋友不太像,卻又有那么一點點共同點。蕭窈悶悶的,在一群人里就充當(dāng)背景板一樣,不是個出挑的角色,說話聲音也是低分貝。前一位就是那種,假如來一群人開派對,不蹦到隊伍最前面最靠近DJ就等于沒參與一樣,嗓門也挺嘹亮的。
但她們一樣的就是,都一直在笑。
誰說過笑一定要出聲的。
呂軒和也是后來才發(fā)現(xiàn)的,蕭窈的“另一面”。
文科班的復(fù)習(xí)應(yīng)該比理科枯燥不少,蕭窈和呂軒和選的都是歷史,旁邊子盈學(xué)地理。每天就像拿了穿越劇本,要么秦始皇要么項羽劉邦,呂軒和此時才開始嫌棄自己的那兩根山峰似的眉毛,他cos項羽這類武將,再不濟也是個武松打虎的造型,兩個字,“粗獷”。
呂軒和從上高中開始成績就一直在他們實驗班的男生第一蹲著,總得來看起碼年級前十是有的。
每次聽到后面?zhèn)鱽怼卑パ胶秒y啊“或者”你幫我看看這題“的時候,呂軒和都有種想一回頭帥氣地接過蕭窈她們的書然后霸氣地刷刷刷掃出一串正確答案來的幻想。但每次想到這兒耳朵根子都會熱出山楂紅色,實在是太尷尬了。
其實不難看出,呂軒和對蕭窈的感覺和別的女生不一樣。他很喜歡看她笑,僅限于他捂著耳朵根的時候看幾眼。
蕭窈在呂軒和后桌坐了一個多月,呂軒和的耳根子就沒有不紅過,要說他之前那位女朋友要不是因為沒在一個班,不然現(xiàn)在呂軒和的耳朵都要報廢了。
喜歡一個人總是支支吾吾,這也就是某些人只停留在耳根子紅的階段。
能看出他耳朵異常的,也只有子盈這個知心大姐了
知”呂“者,莫如子盈也啊。
一天下午自修課,子盈突然湊過去看蕭窈的歷史卷子。
“你們歷史這么難嗎?”子盈挑著半邊眉毛一副沒話找話的好奇,“要背好多東西?!?p> “我覺得還行吧,我背書比邏輯好?!笔採盒πφf。
子盈扭過頭去暗地里捶了自己的嘴皮子一下。
“那......那個對哦,你不是和你前桌都是學(xué)歷史的嗎?他成績可好了你們可以一起學(xué)啊?!?p> “我知道,他不是年級表彰的么?!笔採好蚱鹱欤K于抬頭看向了前面那個人。
呂軒和感受到腳后跟被一個側(cè)面的力道踹了一下。
一回頭,子盈詼諧地朝他擠擠眼,他有點不好意思地回復(fù)了個眼神,轉(zhuǎn)向后方目標(biāo)。
接下來的一整節(jié)課,呂軒和仿佛活出了這十六年的人生巔峰——蕭窈離他這么近,用他的筆寫自己的卷子,聽他講那些老生常談似的真題答案。
話就是這么越說越多的,呂軒和簡直就是在那不長不短的一個小時內(nèi)把這輩子學(xué)的歷史都濃縮成精華給釋放出來了,要是那會兒是真正的考試的話,滿分就是他的沒差。
“我記得那時候你第一次給我講題的時候,我其實沒聽進去多少?!笔採簲[弄著手辦說,“你轉(zhuǎn)過來之前我一直在想這個畢奇小精靈的新款,還被你們以為是我不會做才發(fā)呆的?!?p> “那我可要謝謝畢奇了?!眳诬幒涂扌Σ坏玫貒@了口氣,“說你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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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軒和每天好像又多了一個早睡早起的動力,好好學(xué)習(xí),天天......講題。
學(xué)好歷史的目的不只是為了高考多幾分,更是把某些人教得更好唄。
“你覺得你前面那位怎么樣?”一天課間的時候子盈拿胳膊肘頂了頂蕭窈,蕭窈正在喝水,勉強地咽了下去。
“人挺好的啊,怎么了?!?p> “就沒有點......別的?”子盈一臉期待眨巴著大眼睛。
看著蕭窈一臉問好,子盈在手機上給呂軒和打了三個字:須努力。
后來回想起來,呂軒和能追到蕭窈,多虧了子盈的旁敲側(cè)擊。
以及善意提醒。
“你知道盲盒么?”
“哈?”呂軒和從飯盒里抬起頭,剛嘬了一粒米。
子盈有點不耐煩地嫌棄了一下他,真是直男一個。
好吧,為了幫助自己的好兄弟早日追到自己的好姐妹,子盈把筷子往桌上一拍,食堂門口排隊的人都能聽到回聲了。科普時間到。
呂軒和雖然被子盈給洗腦了這些花花綠綠的小手辦小盲盒,但他始終有一個疑惑,這些東西只能當(dāng)個擺件兒,指不定還會買到兩個一模一樣的造型,為什么蕭窈這樣的盲盒愛好者們還能如此樂此不疲?
“這個夢幻系列的,蕭窈看上這個隱藏款好久了,不過以她那個破手氣,能不抽到十二個一模一樣的就不錯了?!弊佑瘬u了搖頭,抬眼示意呂軒和,這人居然沒接住她的包袱,子盈都開始懷疑他上一任女朋友是不是和他不怎么交流,這么鈍不開竅的人居然還談過戀愛。
“哎呀,她生日就是這個月底,你自己看著辦吧。”子盈終于撿起來她可憐的小筷子,一甩頭發(fā),周圍一圈男生都停住了嘴里的肉看了過來。
呂軒和在京東上買了兩個同系列的畢奇小精靈。嗚呼,心誠則靈,隱藏款我志在必得。
拆盲盒前,呂同學(xué)還特地買了一瓶屬于自己的洗手液,這次終于不是用室友的了,因為要用自己的誠心打動上天呢......
焚香沐浴齋戒更衣,祈禱啊——
其實買兩個的原因是這樣可以減小一點失敗的機率,也就是增加一點勝率。
好,第一個。
一個肉鼓鼓的小瞌睡蟲,手里拉著一只小兔兔。
趕緊對著盒子上的款式看看,好家伙,不是。
唉,隱藏款要是這么好抽,那就是沒藏好啊。
寄希望于剩下那個了。
呂軒和長長地呼一口氣。
蕭窈蕭窈蕭窈......
撕開那層包裝的紙盒蓋子,再一次呼氣,吸氣,再呼氣。
好,睜大眼睛。
藍色的睡帽,帽子尖尖上有一顆小星星,帽尖還是彎彎的月牙形狀。
呂軒和你真。
“走運哈哈哈——”
宿舍樓都快被他這一聲吼給炸了。
蕭窈生日那天一早,課桌上就擺著那只可愛的小精靈,還有一杯她最愛吃的小布丁。
“誰這么好啊。”蕭窈趕緊把小精靈窩在手掌里。
其實這一幕都在桌子后面的呂軒和眼里看著,記著。
所以后來的事兒,順?biāo)浦?,雖然生日那天沒能馬上成功,但呂軒和的勝利就在眼前了。
然后,就是沒過幾天的事兒咯。
“你高考的時候可千萬別想起我啊,”蕭窈抱了抱呂軒和,“不然我罪過可就大了?!?p> “放心好了?!?p> 得知蕭窈要去法國,是高三最后一個學(xué)期前,春節(jié)的時候。
那天吃團圓飯的時候,呂軒和拍了自己家的飯桌發(fā)給蕭窈,誰知她碗里的菜色略勝一籌,軒和忍不住調(diào)侃了句:
“吃挺多呢小心長肉哦?!?p> “趁現(xiàn)在趕緊多吃點這些東西啊?!?p> “搞得像以后吃不著了一樣哈哈。”
過了會兒,呂軒和又說:
“高考志愿你怎么打算?”
蕭窈半天都沒有回復(fù)消息。
呂軒和就這樣等著,一邊應(yīng)付這七大姑八大姨的問候,右手的筷子也沒怎么扒開過。
一直到吃完飯,呂軒和的手機才復(fù)活。
“我不高考了,我申請了法國的藝術(shù)學(xué)院。”
今年春晚的開場曲,竟然這么小聲,這樣安靜,只能看見穿了清一色花裙子的女人在升降臺上轉(zhuǎn)圈,那是什么明星,是周冬雨嗎還是TFboys......
呂軒和花了很長時間才慢慢接受了這個即將異國的事實。沒有誰會永遠和你綁在一起,誰都要去自己該去的地方。
開學(xué)后的第一次見面,呂軒和一把抱住蕭窈說:
“讓我多抱抱你吧,以后只能隔著手機抱了?!?p> 剛到法國的時候蕭窈很不習(xí)慣,高中時候呂軒和的朋友圈里經(jīng)常出現(xiàn)她發(fā)給他的兩人自拍合照,她還嘲笑他盜圖呢。也不知道他進了B大學(xué)之后學(xué)習(xí)累不累忙不忙,電話里總聽他說不累不忙日子過得很舒服,但誰都是報喜不報憂的,她也一樣。上禮拜雕塑作業(yè)不小心刻到了大拇指現(xiàn)在包著紗布像個白蘿卜,這也沒和他說過,視頻聊天也都把手藏在桌面下面。
她想他了。
兩個人的日常從課桌貼椅子的距離,變成了飛機一時半會兒都到不了的半個地球,他在圖書館讀著辭海,她在畫室揮毫潑墨。
三年就這么過去了,只不過是到后來的后來,兩人打電話算著時差連視頻的時候,都多了幾分疲憊,頻率就這么越來越少了。
那天下午,蕭窈還是像往常一樣搬著畫板回自己租在學(xué)校周邊的小屋。
在校門口的丁字路口,她撥弄著被風(fēng)吹得不成形的頭發(fā)。
最近法語越說語速越快,現(xiàn)在平靜下來舌頭都快捋不直了。
還是中文好,說起來那么溫婉。
多久沒人叫她蕭窈了。
“蕭窈——”
天哪。
蕭窈剛想到這兒,猛然聽見了自己熟悉而許久未碰的中文名。
第二聲“蕭窈——”
回頭。
她奔過去撲了上去,畫板沒站穩(wěn),躺在了她腳邊的人行道上。
“軒和,你怎么來了,天哪好不真實啊?!?p> “如果我說,我申請了這年的交換生,是不是就很真實了?”呂軒和比以前更結(jié)實了,一看就是上了大學(xué)之后好好健身的樣子。
蕭窈上上下下來不及似的打量著他,她真的不敢相信。
夜晚的梧桐樹頂,那扇半開著的百葉窗里,蕭窈已經(jīng)睡了。呂軒和關(guān)上她的臥室門,在門口的墻邊靠著慢慢坐下,手里是一本包著塑膠書皮的日記本,只有他手掌的大小。
他在很后面的一頁里寫道:
“蕭窈,你知道嗎,這三年多,我每天日記里的主角都是你......”
“我在想,你這個時候在干什么,我們之間跨越了這么多海島,還有這么多經(jīng)緯度,時間差了半天,我吃早飯的時候你在干什么呢?我曾經(jīng)試過周末的時候過你的時間,結(jié)果很搞笑的是,我沒熬過你吃早餐的時間我就打了打盹,睡著了哈哈......”
“說了這些,說到底,只有一句,
我真的很想你?!?p> 呂軒和把日記本放在了蕭窈臥室門口的地上,俯下身親了親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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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最遠的距離,也就是,你的那一張課桌和我的椅背之間,那一分一寸。
而我們之間,其實很近——我最“窈”遠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