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式突變,場上眾人都齊齊倒吸口氣,他們這邊驚呼過后又不約而同的凝目觀戰(zhàn),不發(fā)一聲,倒是對面歡騰起來,不住為雍姞助威。
“艸,嚇?biāo)牢伊耍@特么太陰了,差點著了道……”,她邊說邊往公子巍身邊湊,希望能在他身邊聽到一點關(guān)于這兩人武功高低的評價,誰知她偷溜他一眼,只看到他一臉的左右為難。
姜采采唏噓一聲,都忘了這三人如今鬧成這樣,可不就是因為棠奢把他好兄弟的國家,聯(lián)合另外一國給滅了么……
打成這樣,想來,他也是不愿看到的。
姜采采想起自己弟弟姜居正,想著即便他們?nèi)齻€天天打打鬧鬧,也不會翻臉到這地步,他們?nèi)齻€若不是立場問題,組隊出道完全莫得問題。
打了有一會兒,那兩位在場地中間轉(zhuǎn)騰躍挪,打的難分難舍,棠奢一把劍已經(jīng)揮出了殘影,在火光的照耀下,襯的十分燦爛。
而雍姞的情況就不太妙,他被棠奢這般想要速戰(zhàn)速決的打法,打的幾乎崩潰,越來越吃力起來。
想來,那棠奢可是胡海清都稱贊不已的后生,對付個把個雍姞?wèi)?yīng)該不成問題,只是她看著雍姞那邊密密麻麻的后援,怎么著都生不起勝利的喜悅來,再一想今天是要跟姜居正一起葬在這里,不免又難過起來。
正此時,傳來清晰的一聲“叮當(dāng)”聲,雍姞的劍被棠奢挑飛,砸在了墓地旁邊的石人上面,將墓葬旁邊立著的石人愣是切掉一塊,對面不停吶喊助威一群人忽然安靜下來,一陣風(fēng)吹過,場面忽然就詭異的安靜起來。
雍姞輸了靜默了一下,大概不堪這個被壓在劍下的姿勢,腦門子血沖上來,對著劍就要自己去抹脖子,一點也不給棠奢留機會。
還好棠奢手疾眼快的撤走了劍,并且附贈一腳在他膝蓋上,直挺挺的、堅決不服輸?shù)挠簥?,就這樣跪在棠奢面前。
一場看似旗鼓相當(dāng)?shù)纳啦?,十分鐘沒到就結(jié)束了戰(zhàn)斗。
“想活命就讓他們走!”
棠奢收劍入鞘,動作干凈利落,看的姜采采一陣激動,差點起立為他鼓掌,卻聽雍姞道:“我不求生,只盼你死!”
“何必呢……”棠奢伸手將他扶起,不料這位手下敗將依然拒絕對方的好意,將頭擺開一邊,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我不愿殺你,只是因為我欠你的,你我兄弟一場本不該如此,可是我始終是蘇氏子孫,振興王室,我責(zé)無旁貸……”棠
奢嘆了口氣,“不管你怎樣恨我,我始終還是你的二哥……”
“我不稀罕?。?!自從你與彥國合謀設(shè)計陷害我隨,就不要再提那什么結(jié)拜之意,我現(xiàn)在懷疑當(dāng)初你我三人結(jié)拜,恐怕就是為了先從我下手!”
雍姞越說越是氣憤難當(dāng),到最后嘶吼起來:“下一個,是他吧,肖國是嗎?祁巍你聽好了,你把肖國看好了,別讓他為了升官發(fā)財,把你們肖國也斷送了……”
姜采采嗤笑一聲,心想著公子巍才不會被這拙劣的挑撥,挑撥到,哪知她一抬眼,只見微弱的火光之下,他面容肅然卻滿目哀傷的看著場上爭執(zhí)的兩人,她心中一驚,暗道:“雍姞這孫子,成王敗寇這個道理不懂的嗎?生在亂世這點覺悟都沒有混個屁呀!再說,就沖著公子巍那么像傅明君,棠奢也不會這么無情把肖國滅了……”
可是眼見著平時牙口伶俐的棠奢,被雍姞?wèi)坏臒o言以對,公子巍也動搖了,姜采采忍不住破口大罵:“說起卑鄙小人,你說第二都沒人敢稱第一!你當(dāng)初想不開,跳涯都不說選個高一點的,躺在溪水里奄奄一息的時候,是誰救了你?可是你又對救命恩人做了什么?你只憑自己懷疑,便將救你一命的人拉下去亂棍打死,想來,你也沒什么道德在心中!”
她聲音不大,還帶著嘶啞,趁著雍姞質(zhì)問棠奢停頓的間隙,聽的尤為鮮明。
“我想問你,你被你口中的棠奢奸賊抓了幾次,又放了幾次?換做是我,如果真想將你斬盡殺絕,早在一個月之前你已經(jīng)死透了,還哪容你三番四次過來喊打喊殺,放一次來一次?若不是他顧念你是他結(jié)拜兄弟,還會給你爹娘出殯?我看沒有哪個被處死的臣子,有如此高的待遇吧!”
姜采采一番話,說的雍姞搖搖欲墜,幾乎站也站不穩(wěn),他怒極大吼:“你閉嘴?。?!”這一聲吼出來,將他攢的僅有的一點力氣也用完,癱坐在地上時又笑了起來:“對,他是個好人,他仁義寬厚,你看看他身后站著的一群彥狗們,哪個是他的人?但是這群人還為他所用,這是為什么?他跟彥侯用誰達(dá)成了這樣親密的關(guān)系,他為了籠絡(luò)彥國,竟將我隨過拱手相送,還說什么為了禮朝,哈哈哈,哈哈哈哈……”
棠奢轉(zhuǎn)頭看了眼姜采采,對她搖頭,示意不要再說了,可姜采采打嘴仗哪里輸過,自然不甘心:“你說他聯(lián)手彥侯滅了隨國,可我從小在隨國長大,幾乎每一年都聽見彥國要吞并隨國,北羌要吞并隨國,南汶要吞并隨國,甚至連旁邊那個還不如隨國大的許國都能嘴炮滅隨,我想問問你,為什么所有諸侯國都要來滅隨國?”
“臨湖產(chǎn)出的小銀魚,不僅帶動臨湖富起來,而且讓整個隨國的經(jīng)濟都被帶動起來!更別說隨國出產(chǎn)的大米,為各個諸侯國家的公卿大夫喜歡,‘寸魚寸金,斗米斗錢’,隨國這些年有多少人眼紅這兩個產(chǎn)業(yè),難道你不知道?懷璧其罪這個道理你都不懂,你還當(dāng)什么一國世子?”
雍姞愣愣看著姜采采,想反駁卻說不出一句話來,只聽她又說:“若是沒有棠奢摻和在這其中,你猜彥國能不能放了你這隨時都能春風(fēng)吹又生的野草?能不能讓你從王宮那場騙局里活著出來?。?!”
“你以為你爹隨侯自盡救了你?別開玩笑了,你若不是跟棠奢有這層結(jié)拜兄弟的關(guān)系,就單單那個安在你身上刺殺天子的罪名,早都被處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