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6章:我倆要一條心
既然是杜軍安主動求和,梁荊宜微微一笑,選擇欣然接受。
不過,他想搞清楚一件事:老兵王勇學到底對杜軍安說了些什么?
杜軍安也不掩飾什么。
他說:王勇學無非就是告訴他,在班里要如何扮演好自己新兵的角色?怎么突出自己的優(yōu)點?又要怎么做,才能在班排連三級,獲得更多的表揚。
咦,看不出來老王還有這一手“繡花針”的工夫。梁荊宜對平日里不善修邊幅的王勇學,還產(chǎn)生好奇了。
“他還跟我說,你是班長挑的兵,肯定有很多好事,班長都會讓你優(yōu)先選擇。”杜軍安話一出口,似乎又有點后悔,所以他又改口,“我是個大癩子,你本來就比我優(yōu)秀?!?p> “你看到有什么好事,落在我頭上了沒有?”梁荊宜反問。
杜軍安咧嘴一笑,不置可否。
“別聽老兵胡說,我倆是新兵,我倆才是蹲在同一個戰(zhàn)壕里的兄弟。你自己想想看,他王勇學除了第一次下崗后,帶著我倆去撿了一次肥,后面還有過幾次?”
杜軍安咧嘴笑過之后,又搖搖頭。
“你和他走得近了,班長看了肯定會不舒服。你讓班長不舒服,反過來班長肯定會讓你難受。而且你也是知道的,王勇學在班長的心目中,印象不太好?!?p> 杜軍安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他不可能拿自己在四班的前程不當一回事。
見人已經(jīng)上了道,梁荊宜便直接“攤牌”了,他可不想看到杜軍安,以后成為王勇學的“小跟班”。
“古人說‘兄弟同心,其利斷金’,我倆要一條心?!?p> “對,一條心,相互支持?!?p> “密切配合?!?p> “那還下菜地去找日哥他倆不?”梁荊宜伸長了胳膊,搭在杜軍安的肩膀上。
杜軍安身子一歪:“別讓班長和老兵們看到,新兵勾肩搭背影響不好。”
“你還擔心這個!”梁荊宜說話間,又將胳膊給搭了上去。
杜軍安索性不再拒絕,倆人勾肩搭背尋了一處陰晾的地方席地而坐,并將談?wù)摰慕裹c,由訓練和生產(chǎn),轉(zhuǎn)移到了阿枝身上。
說起老兵們口中長得猶如仙女下凡般的阿枝,這倆人立即開始了一通歡快且猥瑣地暢聊。
暢聊不是目的,經(jīng)過這一次推心置腹地交心談心,令到貌合神離的倆人,由互相猜忌到同穿一條褲子,這才是梁荊宜的最終目的。
自此以后,杜軍安與王勇學之間,也不再似之前那么親密。
而且,當王勇學喊他到一邊準備面授機宜時,杜軍安也不是那么積極和情愿了。幾次以后,王勇學心里有了數(shù),所以他也不喊了。
梁荊宜和杜軍安商量好了,中午如果要休息,就選擇去菜地,因為那里絕對安全。在他倆的帶動下,炮班的新兵經(jīng)常打著中午去菜地干活的幌子,行著睡覺休息之實。
星期六下午搞生產(chǎn),四班種的兩席韭菜,被連隊給養(yǎng)員梁華國提著菜刀割得光禿禿的,宗儒麟讓一席菜地,澆上兩擔濃濃的底肥。
他還說,韭菜長得壯與不壯,完全取決于底肥是否營養(yǎng)。
澆了四桶底肥,四班糞坑的庫存量,起碼下降了將近四十公分。
這可都是肉眼可見的底肥?。?p> 王勇學手拿一根棍子,先是對著糞坑,默哀了一分鐘,然后,他將棍子插進糞坑用力邊攪邊說:“你倆辛苦一點,利用這兩天晚上的時間,爭取把今天的損失給彌補回來。”
聽了王勇學的一席話,本就覺得肉疼的梁荊宜,當時氣得差點就掄起剛剛打過底肥的工具,朝他的嘴巴狠狠砸上一瓢子。
真是站著說話腰不疼,還兩天時間?還晚上?你怎么不說一天呢???
氣歸氣,但是嘴里還得老老實實地答應(yīng)。
王勇學是老兵,班副不在位的情況下,他行駛的是班副的權(quán)利。
結(jié)束生產(chǎn),還有半小時吃飯,宗儒麟又帶著倆新兵來到炊事班后面,他要搞搞所謂的“飯前熱身運動”。
一陣冷風吹來,樹葉嘩嘩作響。
梁荊宜扭頭朝老虎山方向望去,就是這無意識地一望,居然讓他有了新的發(fā)現(xiàn):老虎山頂上的云層黑壓壓的,似乎有種“黑云壓城,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
他對著老虎山這個天氣的“晴雨表”,默默地許了個愿:晚上下一場大雨,最好能把糞坑灌滿,這樣就完美了。
“發(fā)什么愣呀,到你了!”耳邊響起了宗儒麟的喝斥聲,原來是杜軍安一趟四百米障礙跑完了。
準備、計時開始。
梁荊宜拔腿撒丫子一百米空跑,可等他過了矮墻,宗儒麟?yún)s突然喊他不要跑了。
班長又想出什么陰招了?梁荊宜心里暗忖。
事實證明,他的想法與宗儒麟不謀而合,只是說“陰招“,有點難聽罷了。
“你倆下連隊也有一段時間了。”宗儒麟搖著頭,不無遺憾地說,“可是你倆連矮墻都沒有飛過。”
什么呀?你要我們新兵飛越矮墻?果然是陰招,而且還陰得不輕。新兵能飛越矮墻的人,在梁荊宜的印象中,好像一個也沒有。
“梁荊宜你的起跳高度,我看過了,離飛越矮墻只差一個勇氣而已。杜軍安不行,彈跳力不夠,還要苦練。來來來,你倆先看我的示范?!?p> 宗儒麟站在距離矮墻大約五米的位置,深吸一口氣,啟動、加速、身體騰空而起,輕松飛過矮墻,竄出兩米后剎車:“怎么樣?”
“好。”梁荊宜拍起巴掌。
“班長你是這個。”杜軍安不甘落后。
他等宗儒麟看過來時,伸出大拇指,而且還大幅度地左右搖了搖。
我去,杜軍安人才呀!馬屁拍得這么好,看來王勇學沒少教你。梁荊宜趁著宗儒麟陶醉在自我驕傲的榮光中,他也訕笑著對杜軍安搖起了大拇指。
“誰先上?”宗儒麟看看表,“梁荊宜先上?!?p> 反正逃不掉的,上就上唄。
梁荊宜調(diào)整呼吸,學著班長的樣子,啟動、加速,可還不等身體騰空,他就先停下來了。
心理壓力太大了,他擔心一旦飛不過去,會摔斷腿、撞破頭,眼前僅有一米一的矮墻,就像是有兩米那么高似的。
“這么一點膽量都沒有,你別出去跟其它連隊的老鄉(xiāng)說,你是炮四班的人,我宗儒麟丟不起這個臉。”
梁荊宜的臉上燒得火辣辣,他知道班長是個急性子,見不得班里的兵,做事拖拖拉拉畏首畏尾。
四班雖然分了兩個新兵,但是班長的側(cè)重點,明眼人都知道是他梁荊宜。
他不想讓杜軍安看他的笑話,更不想讓班長覺得他是個懦夫,沒有膽量,也經(jīng)不起考驗。
拼了,飛就飛吧,大不了傷一回。聽說受傷了,不僅可以休息,炊事班的人還給傷者做病號飯吃呢!
梁荊宜調(diào)整呼吸,他要將緊張的情緒,迅速緩和下來。
子龍路一號
終于把杜軍安給拉了過來,如是放任他和老兵走的那么近,梁荊宜心里會覺得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