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宮女一驚,猛地回頭看向空青,手里還拿著空青買的朱釵,空青站在門口,宮女就呆呆地站在原地望著他,下一秒,手里的朱釵直接化成了一灘金色的粉末,撒了一地。宮女一震,猛地跪在地上求饒,嘴里叫嚷著“奴婢該死!將軍饒命!”聲音尖細(xì),頭一下下的磕在地上,發(fā)出一聲又一聲的悶響,空青唯恐她將寸冬吵醒,直接封了穴脈讓她再不能發(fā)出半點(diǎn)聲響。
他隱約聽見屋內(nèi)傳來一聲輕哼,空青立刻轉(zhuǎn)身往屋內(nèi)走去。果然,寸冬已經(jīng)掉入了夢魘,眉頭緊鎖,嘴里喃喃低語,可聲音實(shí)在太小,又帶著些顫意,一時(shí)間空青也無法分辨她到底在說什么,只能不停的給她拍背,摸頭,說話,不停的安慰她,可能的宮女的聲音實(shí)在又大聲又尖細(xì),寸冬猛地被嚇得不清,任憑空青如何安撫,寸冬依舊緊閉著雙眼,額頭漸漸滲出一層薄汗,絲毫不見醒來,空青既著急又無奈,看她這般模樣,自己是肯定沒辦法扔下她一個人去找太醫(yī)的,可不找太醫(yī)他又見她實(shí)在難受,輕輕的將手拿出,小心翼翼的往外走,想去請?zhí)t(yī),誰知他才走出不過三尺,寸冬忽然大叫了一聲“不要!”整個人清醒過來,靠著床喘著粗氣,眼底濕漉漉的滿是淚意。
空青被寸冬這一叫嚇得不輕,急忙上前將寸冬摟進(jìn)懷里,一下下的撫著她的背“沒事了,我在這里?!?p> 待寸冬冷靜下來空青才向她解釋剛才的哭喊,寸冬表示自己也想跟著去,對于寸冬的要求空青暫時(shí)還舍不得拒絕,沒有任何猶豫的答應(yīng)了她,等寸冬穿戴好以后,空青又給她披了一件薄薄的披風(fēng),這才帶她出門。
那名宮女還保持著剛才的動作,一動不動的跪在地上,空青只是淡淡的掃了一眼,解了她的穴道,宮女覺得自己渾身的血液似乎重新開始流動,又急忙磕頭求饒,額頭一片血肉模糊,寸冬眼神微閃,不自在的別過了頭,不愿去看宮女面臉是血的樣子,空青察覺到寸冬細(xì)微的動作,嘴唇微泯,并未言語,只是側(cè)過身替寸冬擋住了那宮女。
“跟上!”
空青冷冽的聲音傳來,似乎帶著某種威壓,宮女瞬間便低下了頭,再也不敢叫嚷一句話,只是低著頭諾諾的跟在兩人身后。
偏殿距離太后的寢宮的正殿并不遠(yuǎn),不到半柱香的時(shí)間三人已經(jīng)到了門口,太后聽通報(bào)的宮人說他們到了,微微抬手,示意宮人將他們帶進(jìn)來。
空青虛扶著寸冬的手臂,抬腳走進(jìn)門,向太后行了禮,太后賜座,兩人便往邊上去。待二人落座以后,太后才抬眼望向那名滿頭鮮血的宮女:“你可知哀家為何叫你?”太后的聲音有些懶洋洋的,可話語中的怒意卻十分明顯,宮女嚇得立馬磕頭認(rèn)罪,說自己不過是一時(shí)鬼迷了心竅,這才會偷偷扣下將軍送給小姐的珠釵。
“呵”聽見宮女的說辭,空青冷冷一笑:“你確實(shí)膽大妄為!若今日你只是藏了珠釵也就罷了,本將軍不會同你計(jì)較!可你還做了什么?是你自己說,還是本將軍替你說!”
“太后娘娘!將軍!奴婢真的什么都沒做,奴婢只是一時(shí)鬼迷心竅見那珠釵實(shí)在好瞧。這才偷偷的扣下了!除此之外奴婢真的什么都沒有做過了!奴婢真的只是藏了點(diǎn)錢財(cái),萬萬不敢做出任何對小姐不利的事情??!太后娘娘明查啊!”宮女的頭一下又一下的在地上磕著,每一次都伴隨著沉悶的咚咚聲,說話的功夫,本就沒有止血的額頭此刻更是止不住的往外冒著鮮血,宮女的眼睛,臉頰,衣領(lǐng),都沾滿了紅色的液體,地上也滿是血跡。
寸冬臉色有些蒼白,宮女磕頭的每一次悶響,似乎都砸在自己的心上,讓她越發(fā)的覺得皇宮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自己倘若做錯了事,恐怕也如這宮女是一樣的卑微…想著想著,眼底露出一絲悲憫,眼前忽的一黑,隨即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頭頂傳來他低沉的聲音“若是害怕就不要看了,萬事有我。”寸冬心尖一顫,緩緩伸手環(huán)住他的腰。他很高,也很強(qiáng)壯,全身都是硬邦邦的,她在他面前就像一個小孩子一樣,可以完全被他的身形包裹,此刻趴在他的胸膛,耳邊是他有力的心跳,寸冬也慢慢的平靜下來,是啊,萬事有他…
見那名宮女一口咬定除了頭珠釵,再也沒做過任何對寸冬不利的事情,空青眼底的溫柔被一絲冰冷所取代“沒有做過?本將軍且問你,本將軍買的蜜餞去了哪里?本將軍買的糕點(diǎn)去了哪里?本將軍給她買來打發(fā)時(shí)間的話本又去了哪里!最重要的一點(diǎn)…她的藥去了哪里!若非今日我去的突然,恐怕也沒法兒知道你平日里的所作所為!身為伺候的宮女,任由主子趴在桌上睡覺的同時(shí),自己卻躺在房間的床上好不愜意!還有她的藥!太醫(yī)說的3碗水煎1碗藥,要濃湯!可你給她喝的什么?別說三碗水,怕是十碗也不為過!摻水已是大罪,為何往日的藥渣里,整整少了3味藥材!你倒是好好告訴本將軍!都去了哪里!”空青每說一個字,宮女的臉色就蒼白一分,待他說完,宮女已經(jīng)軟軟的癱在了地上,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寸冬心下動容,怪不得…自己總覺得這藥吃了無甚效果,原來…竟是少了3味藥材,這個男人…呵呵!未免也觀察的太仔細(xì)了吧!
寸冬哪里知道她在空青心中的分量,她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他都看在眼里,記在心中,她喜歡吃什么玩什么他都記得,更何況是她吃的藥呢…這么重要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不清楚,他比誰都清楚…
宮女再也無法反駁,低頭不語,空青抬頭冷冷道:“如此欺上瞞下,越俎代庖的奴才,留下也是禍害,不如直接打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