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沉塘
衛(wèi)殊頓了一下后白了蓉兒一眼,”瞧瞧你這眼見,在你心里我就這么沒出息?”
蓉兒不敢說話,但卻下意識的點了點頭后又趕緊搖頭。
而此時她們的一舉一動全部落入在二樓某個天字號包間的紫衣男子眼中。
“公子在看什么呢,這么入神?”
見主子看什么似乎入了神,立在一旁的仆從終于忍不住出聲詢問。
“自然是看風(fēng)景...”
男子放下手中的珠簾淡淡的說道。
仆從摸了摸腦門也往外邊瞅了一眼,卻只見到在坐的全是男子,能讓公子如此出神,他還以為是出現(xiàn)了什么絕世美人呢。
結(jié)果只好失望的收回視線。
而那紫衣男子又吩咐道,“你去查一下一樓三十二號桌那兩名女子的身份?!?p> “女子?”
仆從一聽瞪大了眼睛,哪有女子?
于是又重新探出頭去看了一眼后才明白過來道,“原來是女扮男裝??!”
紫衣男子勾起一抹獵奇的笑意,拿著琉璃酒壺又飲了一口上好的太白醉。
昨夜夜闖青樓,今日又換了一身男兒裝出門,她到底是什么身份?
“不過...有意思...”
“嘿,你聽說了嗎?最近帝都又出大事了。”
衛(wèi)殊正大快朵頤,忽然聽到身后那桌幾名青年男子在談?wù)撝P(guān)于帝都的風(fēng)云,便張了耳朵偷偷聽著。
“出什么事了?沒聽說過呀?!?p> 青城離帝都千里之外,這個時代的交通信息又不發(fā)達(dá)所以消息傳的慢也正常。
而原先提起這話題的那個男子看了眼四周,壓低身音道,“我表哥在帝都做生意,聽說這些日子死了很多人。”
“嘿,我以為多大的事兒呢,天子腳下,一怒血流成河有什么大驚小怪的?!绷硪粋€接茬的人明顯是有幾分見識的,對于這種消息不以為然。
”你們不知道,這次和以往不一樣!”
“哪兒不一樣?”
咚咚咚——
正說著,這時酒樓外面?zhèn)鞒鲆魂囥~鑼聲響,將里面說話的聲音也壓了下去。
衛(wèi)殊抬頭望向外面,見一隊普通老百姓穿著的人抬著一個大籠子,籠子上蓋著黑布從大街上走過。
因為專注著聽隔壁桌幾個男子說帝都之事,她并未將外面的情形放在心上,只當(dāng)這是古代人們搞的什么活動儀式罷了。
繼續(xù)張著耳朵聽他們說話,不曾留意到樓內(nèi)一些人已經(jīng)紛紛走出去圍觀了。
“聽我表哥說,近日陛下要重審十七年前璃妃巫蠱一案,已經(jīng)殺了好幾位當(dāng)年牽扯其中的大臣?!?p> “嗨,要我說,這事兒放在帝都那就足以讓天塌下來,可是對于咱們青城這地方來說,不管天上神仙怎么打架,咱們的日子照樣過!”
“對,說的在理,干杯!”
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心有鴻鵠,有的人志在蒼穹,心心念念著為國為民,亦或為利。
而有的人則一開始就選擇了安居一偶,就如同這幾個小城青年,任憑它風(fēng)云已經(jīng)變色,只要冰雹還沒砸到他們頭上,那么就還是該吃吃,該喝喝。
“咱們走吧!”
吃的差不多了,掏出三十兩銀子放在桌上,花霧擦了擦嘴角起身欲離開,蓉兒也趕緊跟上。
時間還早,衛(wèi)殊剛吃飽肚子也不急著回去,索性再四處轉(zhuǎn)悠一下消消食,出了明東樓后左拐有一條街上賣的都是一些稀奇玩意兒。
如迷你版的木牛流馬,用竹子做的會飛的斑鳩等等,這些都是她以前只在古書上看到有提過寥寥幾筆的記載,沒想到竟真有這樣的工藝。
傳聞墨家機(jī)關(guān)木石走路,青銅開口可問公輸,古人的智慧果然還是不能小謔。
只可惜這些都是縮小版,只有玩物的價值,否則的話...或許是個商機(jī)。
“公子,您要買這些玩偶嗎?”蓉兒眨巴著一雙大眼問道。
衛(wèi)殊搖了搖頭,“本公子都多大了,還玩這些,走吧。”
身后的攤主看著離開的兩人,輕聲嘀咕道,”不買你們看什么看!”
“咦,那邊怎么那么多人?”
衛(wèi)殊突然發(fā)現(xiàn)前面不遠(yuǎn)處一個池塘邊聚滿了人,男女老少都有。
“這是在舉行什么活動嗎?”
說著就想上前去瞧一瞧,倒不是她真的就有一顆愛好八卦的心,而是初來乍到,雖然承襲了原主的記憶,但原來的衛(wèi)殊畢竟只是個頭發(fā)長見識短的閨中少女,對外頭的事也是知之甚少。
所以她現(xiàn)在需要了解以及融入到這個時代來,也是為了以后走出閨房做準(zhǔn)備。
畢竟她可不想終其一生都如同一只籠中鳥般老死在那一方矮小的后院。
“走,咱們?nèi)デ魄啤!?p> 池塘的周圍已經(jīng)被堵得人山人海,并且還看到了之前從明東樓前路過的那一隊人。
衛(wèi)殊記得他們穿的衣裳,都是黑色的,而當(dāng)時他們抬著那個蓋有黑紗的籠子也擺放在一旁。
這時一位看上去有六七十歲年紀(jì)的垂垂老者站了出來,清了清嗓子道,“陳氏宗族,家門不幸,已故族人陳海之遺孀柳氏不守婦道,折損貞潔牌坊,故今日,老朽以族長的身份懲處柳氏入塘!
老者話音剛落,周圍的人便都是開始拍手稱好。
“好,淹死這個婬婦!”
“對,立懲婬婦!”
眾人光是嘴上罵似乎還嫌不夠,還有些三姑六婆的甚至拿起手里的臭雞蛋和爛菜葉子往那籠子上扔去。
衛(wèi)殊看的一臉問號,只好問蓉兒,“他們這是要干嘛呀?”
蓉兒也是自幼就被賣到了衛(wèi)府,她也對外面這些事不是很清楚,這時她們身邊一個大媽開口了。
“嘿,小子你年紀(jì)小不知道吧,那籠子里面呀是陳家宗族里一個寡婦,丈夫死了好幾年,族人都給她立好貞潔牌坊了,可她倒好,竟然跟男子私會,對亡夫不忠,現(xiàn)在族人要將她活活沉塘,簡直活該!”
衛(wèi)殊見那大媽說完還目光恨恨的瞪了眼那籠子里的女人,就如同跟自己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
是了,她想起來一些以前聽奶奶講過的故事,古代女子在丈夫死后若是立了貞潔牌坊,則終生不可嫁人,否則就會被族人沉塘。
可是她也聽歷史老師講過,在那個封建吃人的時代,所謂貞節(jié)牌坊不過是男權(quán)社會為了制約女人的一種手段。
為了光明正大的實行,還為其美曰其名,“美德。”
于是,便有無數(shù)可憐的女人被家人、族人強(qiáng)行立了貞節(jié)牌坊,孤獨終老,何其殘忍!
永遠(yuǎn)吃不胖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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