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章 叔侄相見
王彩鳳看著已經(jīng)失去了呼吸的言鐵蛋，一時間泣不成聲。言默和安婧看到這一幕，心里也不是滋味。
“你節(jié)哀吧！”言默想了半天，才憋出這么一句安慰的話出來。
聽到言默的聲音，王彩鳳猛地一抬頭，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我求求你們了，你們快救救鐵蛋。只要你們能救活他，我什么都答應(yīng)你們！”
“對不起，言鐵蛋他已經(jīng)失去了呼吸，我們也無能為力?！卑叉弘m不忍心說出這么血淋淋的事實，但是要讓她去欺騙王彩鳳，給她希望后再讓她陷入深深的絕望之中，安婧更是于心不忍。
聽到安婧的回答后，王彩鳳眼中那最后一絲光亮也徹底消失，與之一起逝去的是她生的意志。
在得知言鐵蛋確實沒救了的情況下，王彩鳳反而停止了哭泣，變得異常的平靜。想想也是，作為一個抱著求死之心的人，王彩鳳的世界里，任何東西都已經(jīng)失去了意義，傷心也好，平靜也罷，于她而言，已無差別。
“彩鳳姐，其實按輩分來算的話，我該叫你一聲嫂子。”言默看出了王彩鳳有求死的心了，他必須極力挽回，“嫂子，對于鐵蛋哥的死，我們也很痛心。但逝者已逝，生者如斯。我們希望你能為了他繼續(xù)生活下去，畢竟鐵蛋哥的父母還需要人來養(yǎng)老送終不是么？”
“逝者已逝，生者如斯！”王彩鳳將這句話低聲重復(fù)了一遍，“呵，說得輕巧。鐵蛋可是被我親手殺死的，我如今還有什么臉面去面對他的家人？讓殺害兒子的兇手給自己養(yǎng)老送終，這對他們來說，不是一種折磨么？”
言默一時間無言以對。
“對了，你叫什么名字？”王彩鳳突然對著言默問道。
“我叫言默，言大海是我親叔叔。”言默答道。
“哦，原來你就是公公和婆婆日夜思念的，那位不告而別的小叔子啊?！蓖醪束P像是松了一口氣，“這樣也好。那言默，我們做一筆交易如何？”
“什么交易？”
“我將瘟疫之源的本源之力交給你，作為回報，你必須代替我和言鐵蛋，繼續(xù)照顧公婆二人。”王彩鳳空洞的眼神中出現(xiàn)了一抹期盼的色彩。
“對不起，這個交易我不能接受?！毖阅芙^道。
“為什么？你跟我公婆之間就有那么深的仇恨么？”作為死前的最后一個請求都被拒絕，王彩鳳的情緒再次激動了起來。
“我和叔叔嬸嬸之間并沒有什么仇恨，他們待我很好，我也是真心感激他們對我的照顧，但正因如此，我不能接受這份交易?！毖阅D了頓，“我作為大海叔的侄子，為他養(yǎng)老送終本就是理所當(dāng)然，但讓我為這件事披上一件交易的外衣，我做不到！”
聽了言默的解釋，王彩鳳那激動的情緒總算是有了明顯的緩和，露出一個寫滿輕松的笑容：“既然你這么說，那我也就放心了，總算是可以了無牽掛地去底下陪鐵蛋了?！?p> “真的無法挽回了嗎？”言默還是不希望王彩鳳用這種方式來結(jié)束自己的生命。
“我和鐵蛋之間的這場悲劇，可以說是始于一場誤會，也可以說是源于我對他的不信任。他一直深愛著我，真心實意地對我，可我卻質(zhì)疑他會為了自家香火的延續(xù)而放棄我的性命。只要一想到這，我就會心如刀割。所以你讓我繼續(xù)活下去，其實對我而言也是一種折磨。與其如此，不如讓我解脫吧?！蓖醪束P說出了肺腑之言。
“言盡于此，那我們尊重你的決定?！毖阅f完，拉著安婧一起轉(zhuǎn)過身去，實在不忍心看這畫面。
王彩鳳閉上眼，低念道：“鐵蛋，我來陪你了！”
話音剛落，王彩鳳舉起右掌朝自己腦門上狠狠地轟了一掌。隨著一聲悶哼，王彩鳳緩緩癱軟在地，再也沒能站起來。
言默和安婧過了好一會才緩緩轉(zhuǎn)過身來，用符文法球?qū)⑽烈咧吹谋驹粗o收集了起來。
“不知為什么，明明任務(wù)成功了，心里卻怎么也開心不起來?！毖阅嘈α艘宦暤?。
“我也是。不過看到彩鳳姐臨終前是面帶微笑的，我心里倒是好受了很多?！卑叉捍鸬?。
“既然彩鳳姐已經(jīng)死了，那想必泉村村民體內(nèi)的瘟疫之毒便也自行消散了。我們回去看看吧！”言默道。
“嗯。”
言默和安婧合力將言鐵蛋和王彩鳳的遺體葬在一起后，便也離開了大石村，回到了泉村。
回去的路上，言默對于這次任務(wù)還是有一個問題沒想明白，便虛心向安婧請教：“我體內(nèi)的本源之力是三年前的那場流星雨之中獲得的，據(jù)我所知，所有符文之地英雄的本源之力也都是在那天到達地球的，可彩鳳姐卻是前段時間才得到的，這是為什么？”
“我爸應(yīng)該告訴你本源之力也有好幾個等級之分吧。超階的本源之力是隨機擇主，而靈階的會根據(jù)英雄殘存的意識來自行選擇宿主。這個瘟疫之源的本源之力應(yīng)該屬于靈階，到達地球之后一直在選擇合適的宿主，但可能是一直沒找到滿意的吧，便一直飄蕩著?！?p> “但靈階不像主階那樣可以獨立地在地球上生存，他們還是得找一個宿主才能防止力量的消散。想必瘟疫之源對宿主的要求比較苛刻，一直沒找到合適的，也不肯將就，便一直這樣拖著。應(yīng)該是直到前段時間，瘟疫之源本身殘存的意識逐漸潰散，力量等級也退回了超階，便只好依附在了彩鳳姐身上。”安婧作為瑞茲的養(yǎng)女，對于符文之地的知識，掌握程度要遠遠高于言默。
“還好這瘟疫之源的力量層次退回到了超階，不然以我們倆的實力，肯定不是對手?！毖阅戳艘谎凼种蟹褐G色光芒的符文法球，輕聲說道。
安婧笑了笑，不置可否。
“對了，剛剛你在戰(zhàn)斗中釋放出的防御，是小黑的手段么？”言默突然問道。
“爸爸為了保護我的安全，確實給小黑裝了防護機制，但剛剛釋放出的防御也不全是小黑的功勞?！卑叉嘿u了下關(guān)子。
“是你的本源之力吧?！毖阅?。
“你怎么知道？哼，還想賣個關(guān)子呢，結(jié)果被你一眼看了出來，真沒意思！”安婧不滿道。
“你抵擋那毒箭雨所釋放的屏障中，我感受到了本源之力的氣息，應(yīng)該不是小黑的能力，那想必就是你的手段了?！毖阅o出了自己的推理過程。
“是的，雖然我的本源之力本身沒有攻擊手段，但卻能操控小黑，強化小黑的能力。我用本源之力對小黑進行操控時，可以達到如臂使指的地步，比口頭上下達命令要快多了。而且小黑的有些能力，只有我的本源之力才能解鎖喲?！卑叉旱难哉Z之中透出一種隱隱的自豪感。
“安婧你可真是厲害呢！”言默作為一只優(yōu)秀的舔狗，有著良好的自我修養(yǎng)。
“沒有啦沒有啦，你別這樣夸我，我會飄的?！卑叉弘p臉微紅，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言默一偏頭，看見安婧那張泛著紅暈的臉，一時看呆了。
“你盯著我干嘛？我臉上有東西嗎？”安婧說著就摸了摸自己的臉。
“??？沒有沒有?！毖阅磻?yīng)過來后撓了撓頭，尷尬地笑了笑。
……
回到泉村后，言默發(fā)現(xiàn)村民們體內(nèi)的毒果然都已經(jīng)消散了，大家臉上都洋溢著一種大病初愈的喜色。
言默和安婧去了村長家里，一是表達對這些天來村長幫助的感謝，二是說明了下這次中毒事件大概的情況，好讓村民們安心。
村長聽了言鐵蛋和王彩鳳的事后，一時間唏噓不已，感嘆命運的無常。
拜別了村長后，言默帶著安婧去了一趟言大海的家中，也就是他和言裳五年前在泉村的住所。
房子還跟五年前一樣，沒有什么改變。言默在院子里沒見到人，便憑借著記憶，走向了言大海的臥室。
言默推開房門，就見到一位中年人臥病在床，旁邊有一位婦人在悉心照料。
“你們是？”言大海聽到開門聲，便偏頭望了一眼，卻發(fā)現(xiàn)是兩個陌生人。
時隔五年，言默從一個毛頭小孩，長成了一位翩翩少年，樣貌發(fā)生了太多變化，言大海一時沒有認出來。
言默沒有回答，而是徑自走到了病床跟前，跪下來朝著言大海和嬸嬸各磕了一個頭：“侄兒言默不孝，時隔五年才回來探望叔叔和嬸嬸?！?p> 言大海聽到這句話后渾身一抖，隨即老淚縱橫：“默兒，真的是你嗎？”
“叔叔，是我，我回來了?！毖阅惺艿搅耸迨迥羌拥那榫w，一時間也被感染了，聲音有些許顫抖。
言大海急忙招呼著嬸嬸把他從床上扶起來，他要好好看下言默，看看這個五年沒見，讓他日思夜想的侄子。
言大海伸出手來撫摸著言默的臉龐，聲音打顫，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是默兒，是我的默兒，我的默兒都已經(jīng)長這么大了。”
一旁的嬸嬸看到這一幕，不禁出聲道：“我說老頭子，默兒回來了是好事，你哭什么？”
“對，是好事，我該開心，不應(yīng)該哭的?！毖源蠛Ｕf著就抹了一把淚，露出了一個笑容。
見到叔叔笑了，言默便也跟著笑，兩人也不說話，就這樣看著對方傻樂。叔侄二人五年不見，千言萬語都在不言中！
嬸嬸見安婧進來后一直站在門口，貌似融入不了這個家庭的氛圍，便出聲提醒言默道：“對了，默兒，都忘了問了，你身邊這位姑娘是你女朋友嗎？”
“?。俊毖阅磻?yīng)過來后看了一眼安婧，隨即面帶笑意道，“對，她就是你們未來的侄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