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楚玉佩的那一瞬間,涼亭里的人都是一愣,但黎婉還是看見瑛親王妃臉色剎那間變得蒼白,臉上沒有一絲血色,瑛親王更是睜大眼睛,震驚的盯著那枚玉佩,嘴唇翁動,卻是沒說出話來。
“你……這玉佩是哪里得來的?”
半晌,瑛親王妃蒼白著臉,死死盯著被楊氏撿起握在手里的玉佩,終于啞著嗓子開口了。
“阿影……”
見瑛親王妃自看見玉佩后,便再未看他一眼,瑛親王心底有些發(fā)慌,小心翼翼喊了一句瑛親王妃的閨名。
可瑛親王妃并未理會瑛親王,這也是兩人這么些年,瑛親王妃第一次對瑛親王視而不見聽而不聞。見此,瑛親王頓時慌了,卻也知道此時不是解釋的時候,當(dāng)務(wù)之急是弄清楚這枚玉佩為什么會在楊氏手上?
想到這里,他猛地轉(zhuǎn)頭,凌厲的眼神瞬間掃向楊氏,“可否告知本王,這枚玉佩你從何處得來?”
這枚玉佩是他還是皇子時的生辰禮上,父王賜給他的一枚玉佩。后來,他帶兵前往漠北,擊退敵人后,他重傷回京,卻在路上遇到埋伏,那次圍攻他們的黑衣人足有數(shù)百人。
當(dāng)時他身受重傷,身邊也只帶了二十個人。他們一行人被逼入絕境之際,他將貼身玉佩交給身邊心腹讓他去當(dāng)?shù)馗冒峋缺?。可是,那人一去不回,連帶著玉佩也沒了蹤影,當(dāng)然府衙并沒派人來,若不是機(jī)緣巧合下他落入山洞,黑衣人找不到他,只怕他也活不下來。可如今,這玉佩竟然出現(xiàn)在楊氏手里……
所以,當(dāng)初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這下,不止是怕不怕瑛親王妃誤會的問題。當(dāng)初持著玉佩的人他信得過,可后來失蹤了,這其中到底發(fā)生了什么?這么想著,瑛親王看著楊氏的目光越發(fā)凌厲。
楊氏被瑛親王凌厲的眼神下了一跳,下意識往后退了一步。但一想到只要這件事成功了,瑛親王這樣的男人和瑛親王府的一切不都是自己的?
這么想了想,楊氏低頭嘴角輕輕揚(yáng)起,握緊了手中的玉佩,再抬頭,她一臉凄涼悲苦的盯著瑛親王道:“王爺,不知你可還記得北境大漠的楊若秋?”
瑛親王被楊氏的話問的一愣。
北境大漠距漠北大約三十里地,當(dāng)初倭人頻頻來犯,攪得漠北百姓苦不堪言。那次,他就守在漠北,于是,當(dāng)倭人再次來犯時,他帶兵驟然出擊,將那些攻來的倭人全員剿滅,正打算收兵回城時,卻有人詐死,趁他們不注意奪過馬逃了。
而且看服飾發(fā)飾,那人很可能是這些倭人的首領(lǐng),他自然不能放虎歸山。
這一追就追到了北境大漠。那人是被他斬首了,可他卻迷路了。
傳言漠北西北方三十里有一地北境大漠,入其境者,或婦孺,或鰥、寡、孤、獨(dú)不得善終者。凡此外之人,入境者,天神觸怒,神罰驟降,輕者迷途不知返。重者天雷降下,神魂俱滅!
他對這些當(dāng)然是不信的,然而事實(shí)上,他確實(shí)是在北境大漠迷路了。
就在他一籌莫展之際,忽然從大漠深處傳來陣陣鈴鐺的脆響聲,他轉(zhuǎn)頭就見一個異族少女牽著駱駝出現(xiàn)在她面前。最終,她帶他出了那一片大漠,他感激下將一枚玉佩給了那個少女,說若是以后有困難可以來勝京城瑛親王府找他,那個少女似乎就叫楊若秋。
可是……他給她的玉佩絕對不是著一枚,因?yàn)槟敲队衽迨腔市之?dāng)做玩意兒送他的,上面根本沒刻字!他很確定!
“記得,所以你出現(xiàn)在這里是遇到了困難需要本王相助?”雖然玉佩樣式有異,可當(dāng)時北境大漠的事兒就只有他和異族少女兩人知曉此事,斷不會有第三人知曉。所以盡管玉佩樣式有所不同,瑛親王的語氣還是緩和下來。
再者,這枚玉佩可是跟當(dāng)年之事有所牽扯,楊氏手上既然有這枚玉佩,那說明楊氏或許就是查找當(dāng)年真相的線索。
冒充那個異族少女的身份果然很有用!
楊氏在心底暗暗得意,但面上的表情依舊凄涼,她淚眼婆娑的盯著瑛親王道:“王爺,就算你不想認(rèn)妾身這個無足輕重的人,可鳶兒她,她是你的親生女兒啊!”
楊氏眼圈兒通紅,配上這一身凌亂破舊的衣服和凄涼的表情,倒真像是被人拋棄的樣子。
“放肆!”
瑛親王還沒開口,軒寧這火爆脾氣已經(jīng)忍不住了,她站出來嘲諷的看向楊氏,厲聲道:“看來王叔太仁慈,導(dǎo)致什么阿貓阿狗都可以上門攀親了!你說她是王叔的女兒她就是?證據(jù)呢?”
軒寧一臉怒火,一旁的黎睿也是滿臉怒火的盯著楊氏和沈鳶。而黎婉從始至終沒說話,卻在這時忽然對身邊的冬彥輕聲說了句什么,冬彥點(diǎn)點(diǎn)頭,轉(zhuǎn)身離開了。
沒人注意到黎婉身邊的動靜,只瑛親王妃忽然轉(zhuǎn)頭看了黎婉一眼,臉色雖然依舊蒼白,但臉上的神情卻有些凝重。
“公主何必這般折辱賤妾呢,公主若是不信,大可以滴血認(rèn)親。”楊氏低著頭唯唯諾諾,心里卻樂壞了。果然,今天帶她前來的馬老頭說的沒錯,皇室之人最重面子,她將自己擺在最低的位置上,反而會增加可信度。
瑛親王不就是嗎?她剛剛就問他是否記得楊若秋,他就不加以調(diào)查信了她。
而這個公主更是愚蠢,她正愁沒人接話,該怎么讓瑛親王同意滴血認(rèn)親,她就立馬跳出來了。
“好!滴血認(rèn)親!”軒寧也是氣壞了,根本沒多想,可她這話,也就間接坐實(shí)了瑛親王背叛了瑛親王妃的事實(shí)。
黎婉下意識看了眼瑛親王妃,卻見她一臉平靜,甚至轉(zhuǎn)頭對身邊的張?zhí)t(yī)道:“正好,滴血認(rèn)親的事兒就交給你來做吧。”
“阿影!”
見瑛親王妃同意了,瑛親王心里更慌了,難道阿影她已經(jīng)堅信他背叛了她?要不然她為何會同意這么荒謬的事情,他跟楊氏根本就沒什么,從哪兒冒出來這么大的女兒?
瑛親王妃根本就沒里瑛親王,她站起身,獨(dú)自往白玉階那邊走去,路過楊氏時,她眼神在楊氏手上的玉佩上瞥了一眼。
不一會兒,張?zhí)t(yī)準(zhǔn)備妥當(dāng),在無人看見的地方,對著沈鳶暗暗點(diǎn)點(diǎn)頭。
等沈鳶滴了血在水里,張?zhí)t(yī)轉(zhuǎn)身對瑛親王道:“請王爺也滴一滴血在水里吧?!?p> 瑛親王盡管心里一百個不愿意,可為了不讓瑛親王妃誤會,還是劃破指尖滴了滴血在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