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為真相楚泉巧施計(jì) 無憂告知何人下山
楚泉腳尖一點(diǎn),整個人頓時(shí)飛了起來,像是一只靈巧的飛燕,踏于空中。
要說這江湖上,武功比楚泉強(qiáng)得多的,比比皆是,八品的身手雖說已是江湖中一等一的高手,但是各江湖大派掌門以及江湖成名久遠(yuǎn)的高手,卻皆是九品大師。
他們當(dāng)中的任何一個,都不是楚泉能輕易對付的。倘若是堂堂正正走上幾十招,說不得十余招楚泉便會露出破綻,二十余招便被打翻在地。
只是要論這輕功的水準(zhǔn),楚泉卻早已臻至化境,神乎其技。
僅僅兩三個呼吸間,楚泉便已追上二人,在二人頭頂橫掠而過。
又是一個呼吸間,楚泉已經(jīng)站在了三師兄的屋前,凝神靜氣,望著另外二人疾躥而來。
“小兄弟好輕功,年紀(jì)輕輕便有如此造詣,我敢斷言這江湖上能贏你的,絕不過一手只數(shù),就連我教掌教,也沒有這般水準(zhǔn)。我現(xiàn)在不僅對你很好奇,就連你的師父我也很是好奇,想知道究竟是什么樣的高人才能教出如此絕頂輕功的青年才俊,小兄弟的師父莫非是那以輕功縱橫天下的摘葉追云葉清風(fēng)?”三師兄幾乎與劍霜寒同時(shí)到達(dá),劍霜寒正換氣間,三師兄卻面不改色,贊道起楚泉來。
楚泉道:“非也,三師兄輕功亦是十分了得,且武藝超群,絕非我等可比啊,來,三師兄請?!?p> 三師兄道:“請?!?p> “對了,在下拜月教拜月九子第三子,陳無憂。還未請教二位姓名尊姓?”陳無憂領(lǐng)二人進(jìn)屋,關(guān)門后示意二人上座,問道。
“在下楚泉?!?p> “劍霜寒?!?p> 陳無憂道:“劍霜寒?可是取自那滿堂花醉三千客,一劍霜寒十四州的?”
劍霜寒沒有說話,似乎這和他沒有一絲關(guān)系。
“那便是劍氣縱橫三萬里,一劍霜寒十九洲?”陳無憂見劍霜寒沒有說話,又換了種說法問道。
他總覺得眼前這位劍客,要比楚泉好打交道的多。
劍直,劍剛,用劍之人往往最是直白,又以君子自居,才最為好溝通。
可是劍霜寒還是沒有說話,似乎根本不會說話一般。
陳無憂識趣地笑了笑,道:“好吧,既然劍兄弟不想說,便不勉強(qiáng),我們言歸正傳,不知二位此番來我拜月神教是為何?”
楚泉道:“那在下就直說了,請問陳師兄,最近可有無大天狗下山去?”
陳無憂愣道:“大天狗?這個…”
陳無憂眼睛一轉(zhuǎn),卻并未答話。
這個世界上有這么一種人,想要從他那里得到些什么,總是要拿讓他感興趣的東西來換,這些無非便是或金錢,或美人,或權(quán)利。
當(dāng)然還有一部分這種人,他們有的喜歡有趣的東西,有的則是用命來換。這些人要么是喜歡新鮮感的人,要么便是體弱多病、病入膏肓之人。
陳無憂很顯然是這一小部分人,而且是這一小部分之中,喜歡有趣的新鮮感的一類人,畢竟對于一個大門派的三師兄來講,錢財(cái)亦或美人都是不缺的,權(quán)力已是位高權(quán)重,習(xí)武之人身體又多是健康的很,所以對于陳無憂這種人,也并非難以理解。
“既然陳師兄不想說,那我們便不說,我們來聊一些江湖趣事也不妨事。”楚泉眼滴溜一轉(zhuǎn),頓時(shí)計(jì)上心來,笑道。
劍霜寒看向楚泉,目光中有些不解。
楚泉沖著劍霜寒點(diǎn)了點(diǎn)頭,繼續(xù)道:“陳師兄想必知道,這江湖上有些奇人甚是奇妙,可以辟邪驅(qū)鬼,斬妖除魔。還有些人可以隔空取物,端的是匪夷所思。”
陳無憂道:“那都是些騙人的把戲,當(dāng)不得真的?!?p> 楚泉笑道:“非也,說來或許陳兄不信,其實(shí)我便是這類人之一,而我的能力則是可以一眼看穿一個人?!?p> 陳無憂笑道:“楚兄弟真會說笑,那你可有在我身上看出什么來?”
楚泉哈哈一笑,猛地閉上雙眼,旋即又驟然睜開,怒目圓睜,死死的盯著陳無憂,盯得陳無憂心里發(fā)毛。
陳無憂覺得自己被楚泉這么盯著很是不自在,像是一個新婚之夜被脫光了的小媳婦,不知該如何是好,渾身難受,如坐針氈。
見陳無憂這個樣子,楚泉不由地暗暗發(fā)笑,但是他卻又偏偏要忍住笑,不能讓陳無憂發(fā)現(xiàn)自己在逗他。
陳無憂不好受,楚泉也不好受,一個被看得難受,一個憋笑憋的難受。
“楚…楚兄弟,你可看出什么來?”陳無憂道。
楚泉嘆了口氣,搖頭道:“陳師兄是個妙人。”
“何以見得?”
楚泉甕聲甕氣道:“私自下山,約會某位美人,還要偷偷摸摸的去,這難道不是妙極了嗎?”
陳無憂聽得一愣,面色有些動容,卻一瞬即逝。
“楚兄弟可真會說笑,我一直在這山中從未出去過,況且我堂堂拜月九子,下山還需要偷偷摸摸的嗎?”陳無憂干笑道。
“那就要問陳師兄自己了,當(dāng)然我說這個或許陳師兄仍然不信,畢竟也有巧合的成分,我恰巧那么一說,而恰巧就對了。”楚泉笑道。
陳無憂像是被戳中了軟肋,臉色通紅,有些跳腳,羞怒道:“你莫要平白污人清白。你這種胡言亂語,有何證據(jù)?竟是些騙人把戲?!?p> 楚泉嗤笑道:“好吧,我承認(rèn)是我亂說的,不過陳師兄口味還挺重,據(jù)說那個女子好像是個兩百斤有余的曼妙女子。”
楚泉特意加重了曼妙兩個字。
陳無憂猛的一拍桌子,只聽砰的一聲,陳無憂站起來,眉毛幾乎擰成一條直線,怒道:“我道你是個君子,卻沒曾想你竟是個小人,你從未見過人家,只憑口空便將人家七八十斤說到兩百斤,你再胡說休怪我就地將你們二人拿下!”
楚泉失笑道:“哎?陳師兄方才不是說沒有的么?怎么此番又出現(xiàn)了個七八十斤的姑娘呢?”
陳無憂一愣,瞬間反應(yīng)過來自己中計(jì)了,這楚泉心眼里焉兒壞,城府深得很,就等著套自己話呢。
“陳師兄這里可有筆墨?我們再來對賭一個,想必見了這個,陳師兄應(yīng)該沒理由不信我了?!背值馈?p> 待陳無憂用懷疑謹(jǐn)慎的眼光掃過楚泉,將筆墨拿來以后,楚泉道:“這樣,我先寫下一個答案,然后問陳師兄這個答案的問題,一連三問,最后一并公布,如若我全對了,陳師兄便告訴我我想知道的答案,可行?”
“如若答錯了呢?”
“任憑處置?!?p> 陳無憂點(diǎn)點(diǎn)頭,同時(shí)決定要給楚泉點(diǎn)顏色看上一看。
楚泉揮毫疾書,遮擋著寫下了幾個字,隨后問道:“第一個問題,陳師兄平日最喜歡吃什么?”
陳無憂心道:“這小子與我素未謀面,定然不知我最愛吃些什么,這題直說倒也不妨事?!?p> “獅子頭。”
楚泉點(diǎn)了點(diǎn)頭,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只見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似乎猜中了一般,讓陳無憂心里不由打起了小鼓。
“難道他猜對了?”陳無憂暗想。
楚泉飛快的寫下一行字,又問道:“第二個問題,陳師兄最愛唱的曲子是何曲?”
陳無憂眉頭一皺,心道:“此題又是極為隱秘的題,我平日里極少唱曲,便是親近的弟子也不見得知曉,此題也但說無妨。”
陳無憂道:“破陣子?!?p> 楚泉滿意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使得陳無憂的心里的鼓卻突然停下,他認(rèn)為此題楚泉必然是猜不到的,應(yīng)該只是弄虛作假,虛張聲勢罷了。
想到這陳無憂反而輕松了起來,饒有興致的看著楚泉。
楚泉再次寫下一行字,然后將整張紙方方正正的疊了起來,放在了一邊,問道:“敢問陳師兄最喜歡的顏色是什么?”
陳無憂正欲作答,卻又突然一頓,旋即道:“桔色?!?p> 楚泉的臉色刷的一變,趕忙道:“陳師兄你確定?用不用再改一下?”
陳無憂得意的笑道:“確定!”
楚泉嘴角一彎,嘿嘿一笑,讓陳無憂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看起來楚泉應(yīng)該是猜錯了,可為什么突然笑了起來,難道是氣傻了?
楚泉把紙推過去,陳無憂將折起的筏子打開來看,只見他瞳孔驟然放大,嘴巴微張,仿佛吞下了一只死耗子一般。
只見紙上書三行字:
‘獅子頭’。
‘破陣子’。
‘桔色’。
陳無憂咬了咬牙,隨后嘆了口氣,猶如泄了氣的皮球,癱坐在椅子上,望著天花板,一言不發(fā),楚泉也不著急,只是靜靜看著陳無憂。
良久。
“黃廣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