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做了一回梁上君子,竟然還真的有所發(fā)現(xiàn)?!背性诜苛荷?,跳將下來,卻未發(fā)出任何聲響。
他從來不認為自己是一個君子,自然偷看偷聽之事也做得出來。
楚泉輕輕打開了柜子,頓時里面?zhèn)鞒隽艘还傻男晾蔽丁?p> “果然是這股味道?!背肫鹆嗽跇渖显劦竭^的氣味,于是將柜子又輕輕合攏,打開門縱身一躍,便飛上了屋頂,疾走幾步,來到了之前自己聞到味道的那棵樹上。
雖說這里一片漆黑,但楚泉還是摸到樹杈之上此時正摞著幾片花瓣,花瓣之上有著濃烈的辛辣味,嗆的楚泉有些辣眼睛。
“這是……曼陀羅花?”楚泉借著微弱的星光仔細的看了看,頓感驚訝,這種西域的花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種地方。
楚泉腦海中靈光一閃,他突然想到曼陀羅花乃是制作麻沸散所用之物。
如果是麻沸散的話,那如何對付呂班主便解釋的通了。
楚泉從樹上縱身而下,來到了假山這里,就在他想要將身子探下去的時候,一只手向他伸了過來,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你不設防?”充滿殺意的冷冽之聲傳來。
楚泉頭也不回,淡淡道:“我知道你一定會來?!?p> 劍霜寒嘆了口氣道:“我自己都沒想到我自己會來?!?p> 楚泉鉆入假山之下,他的聲音幽幽傳來:“一個渴求真相的人,是絕對不會沒有任何動作的?!?p> 劍霜寒抱劍也鉆入了假山之中,假山之中一片黑暗,伸手不見五指。
楚泉掏出了一個火折子,打著亮光以后,才發(fā)現(xiàn)假山之下別有洞天,這座假山的空間十分大,大到即便是當作一個房間都綽綽有余。
“快看,泉水便是流自這里,而且這一片的草都被壓倒了,泉邊這里的泥土也似乎凹陷了下去,似乎被人踩過?!背钢叺?。
“這里有兩雙腳印,說明兇手是兩個人。草被壓的比較深的那一對與院墻上的一致,這里還有長長的托痕?!?p> “還有這里,泉水之中這片濕土有幾個往里凹陷的洞?!背隽藗€抓的動作。
劍霜寒點了點頭。
“再看這邊,假山之下原本應該都是草地,但是唯獨這一片的草非常稀疏,應該是被拔過了,看來是想處理好現(xiàn)場,可是他們沒想到的是,這里的墻已經(jīng)黑了?!背馈?p> 黑了,意味著這里曾經(jīng)生過火。
“看來溺水、焚燒的答案已經(jīng)呼之欲出了?!背Φ?。
二人從假山之中走出,回到了院墻上,準備離去。
在經(jīng)過東院樓頂之時,楚泉卻聽到有男女交談之聲。
“那老頭子終于死了,冤家,以后再也沒有人能阻擋我們在一起了?!?p> “呵呵,娘子說的是,等那蘇小小再一走,以后咱們就可以長相廝守,日夜笙歌了?!?p> 楚泉聽得腳下一滑,險些失了功力踩在屋頂上,這兩個聲音他自然是認得。
劍霜寒見楚泉停了下來,回首道:“怎么了?”
楚泉指了指腳下,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后小聲道:“老板娘,郭允?!?p> 劍霜寒一愣:“你何時對偷聽感興趣了?”
楚泉卻嘆了口氣,在房頂上坐了下來,悠悠道:“動機,證據(jù),方法我已經(jīng)全部知曉了。”
……
……
第二天,老板娘伸著懶腰從東院出來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院子里已經(jīng)站了許多人。
衛(wèi)云鶴,宋仁,楚泉,劍霜寒,蘇小小,還有臉色鐵青的郭允。
“怎么搞的?你們怎么回事?大早上來我們私宅作甚么?”劉百花嬌喝道,“郭允,你過來?!?p> 衛(wèi)云鶴冷聲道:“很可惜,他不能過去?!?p> 劉百花有些色厲內(nèi)荏道:“不能?為什么不能?”
衛(wèi)云鶴道:“不僅他不能,或許一會兒你也不能亂走了?!?p> 劉百花腳下不由后退兩步,隱隱察覺到什么,急忙道:“你這話什么意思?”
楚泉笑了笑道:“老板娘,我來給你講個故事如何?”
劉百花冷哼道:“故事,講什么故事?老娘沒心情聽故事。”
楚泉摸了摸胡子,輕聲道:“別急,或許你會喜歡這個故事的?!?p> 衛(wèi)云鶴也道:“不錯,我覺得這個故事不禁你會喜歡,我們也會喜歡?!?p> “那……那你講吧?!眲倩~頭上滲出豆大的冷汗,緩緩道。
楚泉道:“那我就開始了。”
“說有一個戲班子,在小地方也算很有名字。班主為了可以讓戲班子發(fā)揚光大,每天都在不斷吸收外來的戲子,或者是培養(yǎng)自己的學徒。”
“可是他萬萬沒想到,自己的學徒竟然和自己的老婆勾搭在了一起?!?p> “被發(fā)現(xiàn)以后他們之間便發(fā)生了爭吵,戲班主還要把他們倆一起趕出去?!?p> “可是對老板娘來說這怎么行呢?這個戲班子有自己的一份的。”
“對那個學徒來說這更不行了,他本身的目的就是想要謀取這個戲班子。”
“于是這對奸夫婦便合計著殺掉這個班主,然后名正言順繼承這個戲班子?!?p> “可是怎么才能名正言順的繼承呢?”
楚泉說到這里,劉百花臉上的妝已經(jīng)被滿臉的冷汗浸花了,她覺得自己手腳冰涼。
可楚泉仍然不緊不慢的繼續(xù)講著。
“于是有了這么一個高人,指點了一番二人?!?p> “二人一開始還有些良心,先是用曼陀羅花制成蒙汗藥略微蒙翻班主,讓他不至于暈過去,然后對其拳打腳踢,逼其寫下財產(chǎn)轉(zhuǎn)移之類。”
“但是班主并未同意,反而趁著這個空檔恢復了些力氣,想要反擊這二人?!?p> “二人見情況不妙,于是直接將其弄暈,拖到假山之下將其溺死?!?p> “被水一刺激,班主才恢復神智,可惜恢復神智的他卻因為窒息而渾身無力,徹底被溺死?!?p> “為了掩人耳目,二人便將其用火焚燒,灌下毒酒等方法來掩飾?!?p> “然后禍水東引,嫁禍蘇小小,以此將她趕走甚至坐牢?!?p> “畢竟如此精密復雜的辦法,兩個小平民如何想得到?而閻王醉這種價值不菲的酒,又是窮鄉(xiāng)僻壤能見得到的?”
“唉……”
在劉百花驚恐目光中,楚泉冷眼看她道:“說吧,幕后主使人到底是什么人?以你們二人是萬萬想不出這個策略的?!?p> 劉百花忽然笑了,笑的異常凄慘,她喃喃道:“那個人?那是一個你們永遠也無法企及的人,他是真正的戲子,他是……”
話未說完,她驟然噴出一口鮮血,然后雙目失神的緩緩倒下去。
楚泉趕忙過去,伸手一探,劉百花已然失去生機。
“噗……”
眾人應聲望去,只見郭允也七竅流血,倒了下去。
“這……”
衛(wèi)云鶴皺緊了眉頭,沉聲道:“這是怎么回事?老宋,你快去看看?!?p> 宋仁將劉百花和郭允并排放在一起,檢查了一番,冷冷吐出兩個字:“自盡?!?p> 楚泉望向半空,喃喃自語起來:“事情,似乎更加撲朔迷離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