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俗段的比賽比起除塵段要快的多,大多數(shù)戰(zhàn)斗均是幾招過后便分勝負(fù),不多會選手席中的人便去了一半。
一劍派上,弟子們看著這些青年才俊愈發(fā)的出彩,而勝者在這上萬人山呼海嘯的喝彩中更顯意氣風(fēng)發(fā)。年輕人又有幾個不羨慕的,一時間幻陣上空竟是無人發(fā)言。錢掌門搖了搖頭,抬起手,中指捏著拇指,輕輕一搓。
“鏘!”的一聲,眾人皆是眉頭一震。
“觀我劍心,自當(dāng)不折,唯我劍道,自當(dāng)不屈!”一條加粗的紅色文字在幻陣之中升起。
“我一劍派的劍道本就是孤身一劍,與他道不相為謀。身名都是浮云,大家莫要迷了眼啊,”又是一段紅色文字緩緩升起。錢掌門將手中君子硯放下。微笑著看似有所悟的弟子們,滿意的捋了捋胡子。
“散修李月白對陣風(fēng)波門吳有通”
“啪”錢掌門捏碎了手中茶杯。
“咔嚓”青師叔則是不小心扳掉了桌角。
“吸溜,吸……”若云師叔也放下了手中的西瓜。
整個一劍派上下全部楞做一團(tuán)。
李月白自是不知此刻青師叔的鏡頭正仔細(xì)的檢查著他臉上的每一個毛孔,當(dāng)下便整理了一下頭發(fā),又偷偷的低頭伸出兩個手指檢查了一下有沒有鼻毛露出鼻孔,這才一抖道袍,站起身,一步一步走進(jìn)比武場。
風(fēng)波門是修真界頗為有名的一個門派,“萬無一失定風(fēng)波”便是他們對外的廣告。擅長推演計算的風(fēng)波門弟子遍布著整個東岳神州,他們或是在戰(zhàn)場上運籌帷幄,或是在商界上呼風(fēng)喚雨,甚至是某些大門派的長老納個小妾,也會請上風(fēng)波門的人來算一算吉日良辰。
李月白看著自己的對手扛著一面的旗子走上臺,再一看這人居然沒帶個魔鏡,滿滿的違和感便撲面而來。
“這位師兄,請。”吳有通將肩上旗子往地上一插,旗面迎風(fēng)招展,露出“十之八九”四個大字。
李月白喚出獨秀,看著吳有通,只覺的此人彬彬有禮不好下重手,比武并非生死廝殺,想這一劍下去便是有去無回,不由得躊躇起來。
吳有通看了看李月白的表情,無奈的笑了笑,說道:“這位師兄,這比武需全力以赴,你我各有所需,勿要留手?!?p> 李月白心中頗為尷尬,自家的劍心還要別人來提點,這一番客氣只令他更加無法生起必斬之心。
“唉。那我便開個頭吧?!眳怯型▽χ钤掳讙伋鲆幻躲~錢。
這枚被隨手拋出的銅錢絲毫不帶半點力道,緩緩落在李月白腳邊,卻讓他大驚失色,只因他若出一劍,需后踏轉(zhuǎn)身,扭腰起勢,這一枚銅錢正不偏不倚落在他右腳要踏的位置。
“巧合?”李月白后退三步,又是一枚銅錢飛來落在身后,又是他準(zhǔn)備發(fā)動攻擊的位置。
場上觀眾看的不明就里,只看著李月白被兩枚毫無力道的銅錢逼的連連后退。而一劍派上的眾人皆是沉聲不語。
“十之八九便已如此了得,若是那旗子上寫了萬無一失,又該是何等境界?”錢掌門嘆了口氣。
場上取得先機(jī)的吳有通臉上卻無半點得意。隨著場中銅錢越來越多,他卻是愈發(fā)的失落。
李月白被逼的即將退出比武場地,忽然一枚銅錢不再軟弱無力,竟是攜帶著千鈞之勢只指他眉心。
感受到危險的李月白頓時下蹲躲閃,繼而渾身真氣隨著身形前屈一起涌向手中獨秀,右手微屈,便要往前一刺……
“我認(rèn)輸!”吳有通舉手大喊。李月白收勢不及,一個趔趄便摔了出去上。
場上喊著認(rèn)輸?shù)膮怯型M頭大汗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李月白卻如同一只蛤蟆般趴在地上。
“……”
“……”
看臺上楞了半晌,這才反應(yīng)過來,頓時鬧了個沸沸揚揚。
“有黑幕!”
“假賽!假賽!”
“吁~!”
“勝者,李月白。看不懂的回去問問你們家大人。”裁判宣布完結(jié)果,冷冷的朝看臺上環(huán)顧一眼。洞虛強(qiáng)者的威勢頓時壓的一眾菜鳥大氣都不敢出。
“師父啊,這人的劍勢好強(qiáng),不像是散修???”看臺上,一個小姑娘問著旁邊一個白發(fā)蒼蒼的老人。
“嗯,雖說散修也有福緣深厚的,不過這小子應(yīng)該不是……”老人也是不太確定的說道,繼而也是撓了撓頭:“奇怪,這感覺明明很熟悉。”
聽到裁判宣布了結(jié)果,吳有通這才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對著李月白伸出手道:“感謝這位師兄不殺之恩?!?p> 李月白握住吳有通的手,起身后滿臉疑惑:“你……?”
吳有通點點頭,“嗯,我算到了。”
“那你既知要敗,為何還來參加呢。”李月白好奇問道。
“鍛煉啊,算別人容易,算自己可難了。這種機(jī)會可是很少的?!眳怯型ㄟf給李月白一個小紙卷,說道,“多謝留情,有緣再見?!闭f罷便卷起卦旗,走下場去。
“一百三十二文,一劍。”李月白讀著紙卷上的字,看著場中銅錢,又看到卷末還畫著一只趴在地上小的青蛙,又是好氣又是好笑的走出場地。
李月白坐回自己的座位,看到四周的人皆對他指指點點,頓時臉紅不已。好在場下裁判正宣布著新的比賽開始,這才把眾人的眼光又吸引回比武場上。
“普陀山魚音對陣萬華島覃暮雨”
李月白對魚音這個名字有些熟悉,仔細(xì)一想,這才記起之前流星球大賽上傳出的那個小八卦,正心中好奇,身后一陣叮當(dāng)聲響起,回頭一看,只見一個小姑娘正走朝臺下走去。只見這姑娘赤腳并未穿鞋,腳踝上掛著一串鈴鐺,寬大的燈籠褲透著幾分嬌憨,白底金邊的肚兜上銹著一朵蓮花,明媚皓齒之間盡顯平和恬淡,魚音從李月白身邊走過,略帶善意的對他笑了笑,李月白也是微笑以示回應(yīng),忽然后背一涼,便是脖子一縮看向一邊。剛好又看到另一位選手走了下來。正是那萬花島的秦暮雨。這次李月白卻是不敢再做打量,索性撇開兩位選手,將目光直勾勾的轉(zhuǎn)向空無一人的比武場。
修真界中,實力最強(qiáng)的門派是誰,始終是眾說紛紜,但要說起最受尊重的門派,千百年來便一直就是普陀山。普陀山的小姐姐們只要出門在外,永遠(yuǎn)都是花見花開車見車載。而慈悲為懷,懸壺濟(jì)世的她們也當(dāng)?shù)闷疬@份待遇。
而說起這魚音的對手覃暮雨,倒真讓人不得不懷疑這場比試是不是舉辦方的刻意所為了,萬華島心法特殊,門中弟子往往在筑基完成便出門找架打,海納百川的萬華心法使出的法術(shù)總是錯綜復(fù)雜,造成的傷勢總會為救治之人帶來不少麻煩。久而久之,普陀山的妹子們和萬華島便互相不太對付起來。
“魚音師姐,多日不見啊?!币簧硭{(lán)衣的覃暮雨站在場中巧笑倩兮。
“嗯,是有一段日子沒見你惹的禍了?!濒~音笑著回道。
“那不是為了準(zhǔn)備這次新秀大會嘛?!瘪河暌贿呎f著,身后緩緩飄出四柄法劍。
“快修滿五行了啊。唉,這治起來有些麻煩了?!濒~音皺著眉頭。
“那就請魚音師姐先熟悉一下吧!”覃暮雨說完,身后一柄法劍化作一道黑氣升上天空,翻滾幾下便化作一道烏云,沉悶的氣氛頓時在場中彌漫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