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個大威武的白鵝此時已經(jīng)張著翅膀伸長著脖子雄赳赳氣昂昂的圍了上來。尤其是領(lǐng)頭的那只,竟有一人來高,凌厲的眼中冒著的兇光,沖著程香錦就咬了過來。
小魚兒見到鵝群的瞬間早就嚇壞了,拉起程香錦就向后跑。
鵝群見目標竟然跑了,頓時發(fā)瘋般追了上去。
兩人在桃林被追的四處亂竄,跑的氣喘呼呼,很快就沒了力氣。小魚兒見后面依舊緊追不放的鵝群,小臉煞白,“主子,這...這如何是好???它們也太兇了,萬一被它們追上,咱們會被踩死吧!”
程香錦哪里見過這種陣仗,氣喘呼呼的拼命拉著小魚兒朝桃林外跑。
“這鵝群是看護桃林的,咱們只要出了桃林,應(yīng)該就不會追上來了。”
小魚兒覺得有些道理,咬緊牙關(guān)拼命跑。終于,在兩人就快累暈時,終于跑到了桃林外頭。
鵝群見她們出去了,紛紛在桃林邊上停了下來,一個個瞪著眼珠伸著脖子呈攻擊式,“嘎嘎”聲響徹桃園。
兩人見鵝群不追了,終于支撐不住癱坐在了一處矮坡上。
二人不顧形象的大口喘息著,好半天才漸漸緩過來。程香錦轉(zhuǎn)身四處一看,頓時愣了!
原來被鵝群追的慌不擇路時,她們竟然歪打正著跑到了無憂山莊山門外。
午后陽光的照射下,整個山莊如同鍍了金邊,金碧輝煌、巍峨雄偉。
程香錦看呆了,才知道原來無憂坡竟是如此富麗堂皇的所在!
不愧是皇親貴胄的地盤!看起來就是比城中那些富貴人家的宅子有氣勢!
山莊大門此時站著兩個門人,早就將剛才鵝群趕人的一幕盡收眼底。見她倆雙眼放光的看著山莊,頓時面色不善的過來趕人。
“哪里來的毛賊?趕緊走!不要在山莊附近瞎晃悠!”
程香錦看的正起勁,被冷不防的呵斥聲弄暈了。
毛賊?哪有毛賊?
再瞅瞅門人一臉不善瞅過來的目光,這才回過神,原來罵的是她倆!
是可忍孰不可忍!
她好歹也是長安城一方父母官之女,怎么就成毛賊了?再說,她也沒說白吃桃子??!誰叫他們一上來就派一群不能談判的大鵝的?
卑鄙!太卑鄙了!
程香錦站起身拍了拍胸脯清了清嗓子,昂首沉聲道:“小哥可能誤會了!我倆是來山莊找人的,并不是什么毛賊!”
門人被她這副樣子逗樂了,給機會走都不走,這倆人莫不是傻?
另外一門人顯然也不信她的話,“你們既然來找人,為何卻找去了桃園?別說剛剛鵝隊追的不是你們!你們爬樹偷桃,我倆在這邊可看的一清二楚!還敢狡辯!”
程香錦見這人一臉威嚴,眼里絲毫容不得沙子。忙嘴角一扯,扯出個笑臉來,態(tài)度也比剛剛謙和了不知多少,“小哥沒說錯,剛剛我倆確實是趕路趕餓了,所以見到香艷欲滴的桃子沒忍住,這才摘了幾個??晌覀z真是來找人的,要不是走的迷了路,也不會跑進桃園的。而且,剛才的桃子我倆不白吃,是愿意給錢的。”
話落,忙從衣兜摸了幾粒碎銀塞到了門人的手里。那倆門人收起銀子,臉色才稍緩。
“你說你們來找人?要找何人?!”
程香錦見兩人態(tài)度有轉(zhuǎn)變,連忙道:“我找江南茶莊少東家,程思翼!”
兩門人對視一眼,其中一人微微點點頭,“你們又是何人?”
“鄙人乃江南茶莊少東家的小弟,程錦!”
門人蹙著眉聽了,有些半信半疑。江南茶莊少莊主那么風(fēng)流倜儻的人,會有這樣的小弟?
難道是在江湖上拜的把子?
懷疑貴懷疑,其中一人卻打開了門,“你們跟我來!”
“勞煩小哥了!”
小魚兒替程香錦拍了拍身后的土,二人緊隨門人進了一側(cè)的角門。
程香錦一路走一路欣賞山莊的景致,七扭八拐,暈乎乎的不知轉(zhuǎn)了幾個彎,終于走進了一個別致幽靜的院落。
“你們就在這里等著吧!”
門人面無表情的去了里面。剩下程香錦主仆倆以及幾個下人守在一旁。那虎視眈眈的架勢,似乎只要里面人說不認識他倆,這幾個下人立馬就會將她們五花大綁了一般。
看來人家依舊當(dāng)她是小毛賊呢!
程香錦低頭撇撇嘴,管他們呢,愛咋想就咋想,反正桃子已進肚,剛剛也給過錢了!說起來雙方誰也不吃虧!
程香錦百無聊賴的用腳踢著腳下的青磚路,耳朵則悄悄的聽著里面的動靜。
終于,里面沒多久就傳來了腳步聲,兩個相貌不凡英挺俊秀的年輕男子迎面走了出來,他們身后還跟著剛才領(lǐng)路的中年門人。
程香錦一眼就認出了其中一個男子,心中頓時一喜。
那人正是她堂兄程思翼!
程思翼自然一眼也認出了她,只是沒想到她會女扮男裝來這里找他,再瞅瞅她偷桃摔得這一身泥,忽然覺得腦門隱隱有些疼!
要是能裝作不認識就好了!
程香錦似乎從他的神情中看透了他的想法,一個眼刀頓時飛了過去。
程思翼見她使眼色,頭更疼了。
程香錦是祖母唯一的孫女,千嬌萬寵的跟命根子似的。相較之下,他這個孫子就顯得不那么重要了。他還不想回到眉縣被祖母打斷腿,因此一接到眼刀,頓時有了主意。
他先是佯裝驚訝,隨后便生氣的沉下臉,快步走到程香錦面前,如同別家兄長訓(xùn)斥小弟一般,“阿錦,你又胡鬧了!先前讓你跟為兄一起來玩你偏不肯,如今又悄悄跑了來!瞧瞧你現(xiàn)在的樣子...真是越發(fā)淘氣了!”為顯示他此刻的怒其不爭,還伸手在程香錦的腦門狠狠彈了兩下。可憐某人光潔如瓷的額頭瞬間紅了一片。
程香錦冷不防被他這么一彈,頓時疼的眼淚都留了下來!程香錦揉了揉額頭,恨恨忍了!若不是看在等等還要讓他幫忙找廚子的份上,她一定狠狠彈回去!
不過,堂兄撒謊演戲的本事也算無敵了!不知是不是在二叔面前練出來的!
見她低頭不語,程思翼似乎有些不滿,“你為何一聲不吭?”說話間,還悄悄擰了一下她的胳膊。
程香錦疼的齜牙咧嘴,委屈巴巴道:“兄長教訓(xùn)的是,小弟知錯了!下次絕對不敢了?!?p> 那可憐巴巴的眼神,若不是知道她是裝的,程思翼差點就心軟了。
程思翼心下猜到她來這里定然遇到了麻煩,也沒猶豫,恨鐵不成鋼的瞪了她一眼,這才轉(zhuǎn)身對堂前站著的男子道:“蘇兄,如今天色也不早了,小弟暫且先回。改日再來拜訪!”
誰知那堂前的男子竟走了過來,稍稍打量了程香錦一眼,客氣道:“天色還早,何必急著走?再說你家小弟剛來,還未喝杯水歇歇腳呢!”
程香錦心里正著急呢,恨不得趕快將醉香樓的情況告訴程思翼。見那男子如此說,當(dāng)下便要回絕,卻被程思翼搶了先,“小弟自幼莽撞,如今這段時日更是越發(fā)不服管教了!我看還是早點將他帶回去仔細教導(dǎo)一番的好!今日就不在山莊獻丑了!”
那男子抿唇輕輕一笑,點點頭,“如此,那便依你吧!”
“告辭!”
程思翼拱手告辭,拽過程香錦的胳膊就轉(zhuǎn)過了身。兩人剛走沒幾步,就聽后面那男子道:“對了,程兄下次來,記得在山下多打幾只野雞!兩個老的愛吃!”
程思翼聞言并未回頭,只是伸出胳膊擺了擺手,算是應(yīng)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