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又不知從什么地方傳出的流言,說是之前死的那個顧大就與安平王府的下人有關(guān)。現(xiàn)在想想,顧大的死沒準(zhǔn)就是因為什么原因得罪了安平王,所以才被人滅的口!
流言一起,頓時傳的滿長安人盡皆知。
聞風(fēng)而奏的御史們聽說此事,轉(zhuǎn)天就熱血沸騰的將這舅甥二人彈劾了。
老皇帝見看著眼前堆積如上的彈劾奏章,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當(dāng)機立斷就命內(nèi)侍通傳了這兩人進宮面圣。
安平王在皇帝面前連連喊冤,說那些都是有心人傳出的流言,故意陷害他。
陳昭然也一同附和。
那皇帝老子本已經(jīng)讓察事廳查明了真相,只要這二人乖乖認錯,他就準(zhǔn)備大事化小了。沒成想這兩人一唱一和連連喊冤??砂鸦实蹥鈮牧?!
這兩個蠢貨,真以為察事廳都是吃干飯的不成?竟然還在他面前上演這樣的戲碼,真以為做皇帝老子的這么閑嗎?
皇帝一發(fā)怒,懲罰就下來了。
事后聽說,安平王被罰了半年禁閉,沒收了三年俸祿。
而陳昭然也由左衛(wèi)大將軍降為了左衛(wèi)將軍,直接替上了流放那位的空缺。同樣被罰了兩三年俸祿。
陳貴妃聽說此事,在皇帝面前哭鬧了好幾日。本就身體不好、煩躁易怒的老皇帝見此,直接也把陳貴妃關(guān)了禁閉。下令,沒有圣命不得擾駕。
一直以來頗受圣寵的陳貴妃哪里受過這等待遇,當(dāng)場就被嚇得閉了嘴。梨花帶雨、我見猶憐的跟隨內(nèi)侍回了自己寢宮。
皇上也納悶了!一直以來他都覺得這個安平王是個聰明識大體的,雖不是皇后所出,文采武略樣樣都拿的出手。相比之下,皇后所出的長陽王,就顯得略遜一籌了。這也是他在兩個皇子之間猶豫不決的原因。
如今這兩個案子,倒讓他看到了安平王不為人知的一面。
或許,以前是他一葉障目了。
皇帝年老體衰,太子之位空懸。如今有能力勝任太子之位的一是長陽王,皇后嫡出皇子。其次就是安平王。其余皇子不是資質(zhì)平庸,就是太過年幼。
可是長陽王自幼體弱有隱疾,國舅府又沒有什么實權(quán),除了皇后娘娘偶爾有所關(guān)照,基本沒有籠絡(luò)住多少朝臣。
反觀安平王這邊,母妃陳貴妃自打入宮就圣寵不衰,外有娘舅在宮中任要職,岳家還是杜國公府,大舅哥是威名遠播的駐北將軍,妻舅是朝中砥柱吏部侍郎。可以說,安平王除了不是皇后所出,在朝中的實力,基本完勝長陽王。
因此,不只皇上看好安平王,就連朝中不少大臣都暗中支持他。
近一兩年來,本以為太子之位必是安平王囊腫之物的官員們,同樣因為最近發(fā)生的兩件案子,想法悄悄有了些轉(zhuǎn)變。
他們并不關(guān)注那兩件案子是不是真與安平王有關(guān),而是在意皇上對安平王的態(tài)度。
如果皇上有心維護,安平王的地位自然不會動搖半分。可如果皇帝秉公辦理,執(zhí)意處罰安平王,那么事情就玄妙了!
在奪嫡關(guān)頭,一位皇子失了圣心,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挽回的!他們這些朝臣也一樣,一旦站錯了隊,將來賠上的或許就不止自己的身家性命這么簡單了。
看來這件事要徐徐圖之了!不能心急大意!
自此,朝中一向看好安平王的官員腦中大都響起了警鈴聲,不約而同的全部收斂了許多。
而一向門庭冷落的長陽王府那邊,自打安平王被罰了禁足,為了避嫌,同樣閉門謝客了。
向來順風(fēng)順?biāo)陌财酵醯谝淮卧赃@樣的跟頭,頓時將滿腔怨憤記在了程長安頭上。
若不是他吃飽撐的去查丟女案,皇上怎么會知道這件事,他又怎么會有今天的屈辱?竟然連母妃和舅舅都被牽連了,他發(fā)誓,今后一定與這個程長安不共戴天!
得到安平王與陳妃被罰禁足的消息,皇后崔氏別提多開心了。
一直以來這對母子不知暗中給她添了多少堵,如今,終于能夠呼吸順暢了!
就在安平王依然禁足的時候,京兆衙門這邊終于有了新任務(wù),護送那些被救少女回家。
這一次的護送,程香錦再次自告奮勇的去了。她想要去見證那些少女的苦盡甘來!
程初陽一開始并不贊同,見程府尹點頭,便不再多話。
京兆衙門的數(shù)名衙役以那些姑娘家鄉(xiāng)所在地分組,共分成了五組。程香錦跟隨程初陽與甘霖、小六一路。他們這一組的任務(wù)是護送十一名女子回鄉(xiāng)。
程香錦一路心情都很不錯。
程初陽見了,心情有些復(fù)雜。
“我仔細查了查這些姑娘的出身,被賣前,她們幾個的家庭大都不富裕,而且兄弟姐妹姊妹眾多?!?p> 程香錦不懂,“那又怎么樣?那畢竟是她們的家,再不好也有親人盼著團聚呢!我送她們回家,說起來還是功德一件呢!”
程初陽見她這么天真,沉默了一瞬。許久后才再次開口,“我只是想提醒你,時隔一兩年她們的家庭發(fā)展成了什么樣誰都不清楚,如今她們被救回去,能不能被接受都是無法預(yù)料的?!?p> 程香錦不以為意的擺了擺手,“不可能!怎么會呢?那可是她們自己的家,家里的每個人都是她們的至親。她們歷經(jīng)磨難,大難不死,是一千多個少女中的幸運兒,如今終于能夠回去了,家人開心還來不及,怎么可能不被接受呢?”
程初陽知道一時半會跟她說這些,她無法理解。于是選擇了閉嘴。程香錦見他不說話了,反而像看另類一樣瞅了他兩眼。
“兄長,你是不是壞人見多了,連正常人的親情都開始懷疑了?這樣可不行!父親讓你來衙門幫忙主要為了歷練你。可不想讓你一貫正直的心態(tài)發(fā)生扭曲。實在不行,這次回去后你就跟父親說說,干脆別在衙門待了,還是直接在家中安心讀書比較好。讀書備考,明年春闈考個前三甲回來,比什么都強。那樣才比較符合你的作風(fēng)?!?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