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有才話音剛落院子里就刮起了一陣風(fēng),吹的院中火焰呼呼亂竄,大家不以為意,只有晚上真想留下來的戴斌感到一絲寒意。
“我起個頭,先講一個鬼故事吧。”李有才看到戴斌臉色不對,以為自己這次終于唬住了對方,開心不已。
有個書生張三,他有一天去他的舅舅家里串門,舅舅住在城外,聊得盡興沒注意時辰,等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過了關(guān)城門的時辰了,張三只好留下來過夜。晚上吃完晚飯準(zhǔn)備睡覺,突然有人敲門,舅舅在里間便喊在外間的張三過去開門。
張三打開門一看,是一個穿著蓑衣頭戴斗笠的男人,說是趕路路過此地,問可不可以借宿一晚。張三抬頭看著天上皎潔的明月,覺得這人又沒下雨為啥要穿蓑衣呢,還沒開口,就聽到舅舅的聲音從里面?zhèn)鱽恚阂墙杷薜木土粝掳伞?p> 于是張三就將這個衣著奇怪的男人讓了進來,還沒等他關(guān)上大門,就看到遠處有個紅衣服的人向自己走來。因為太遠也沒看清是男是女,張三準(zhǔn)備問問屋里的舅舅,剛回頭就發(fā)現(xiàn)舅舅已經(jīng)站在自己身后一臉嚴(yán)肅的看著遠處的紅色身影。
張三想問舅舅這個紅衣服的是不是也是借宿的,結(jié)果舅舅直接走上來將院門一關(guān)拉著張三回屋了。
屋里那個穿著蓑衣頭戴斗笠的男人自己找了個凳子坐在那發(fā)呆,身上的蓑衣和斗笠也不拿下來,倒是舅舅進門后開口了。
張三,剛剛那個紅衣女子不是人,是鬼,還好我關(guān)門及時,不然那么遠的距離她幾個呼吸就進來了。
舅舅說完一旁的斗笠男也點點頭。
?。繌埲笛?,那個紅衣服的是個女鬼啊,怪不得舅舅嚇的直接關(guān)門,不過張三有點疑惑,舅舅是怎么知道她是女鬼的呢?
張三將心中疑惑跟舅舅說,舅舅笑了,說這有何難,距離這里不到一里地有個亂葬崗,那里有許多無名墳堆,有很多都是從城里關(guān)帝廟送來的,關(guān)帝廟里會給死人的手腕上綁一個紅繩子,所以后來只要是葬在亂葬崗的人手上都綁著一個紅繩。
舅舅的話說完,張三就看到那個斗笠男的右手有一根紅繩!
這時候舅舅伸手拍了拍張三的肩膀說,不要怕,女鬼被關(guān)在外面了,進不來的,你先去睡吧。
更令張三恐懼的是,舅舅伸出來的那只手上,也有一根紅繩!
……
嘶,眾人聽的抽氣聲不止,一時間沒人敢說話了,大家都在互相看對方的手腕上有沒有紅繩。
“噗嗤……”一聲輕笑從戴斌身后傳來。
眾人立刻將視線集中到聲音傳來的地方——戴斌那個位置。
“不是,戴兄你幾個意思?這鬼故事很好笑嗎?”李有才生氣了,剛剛營造起來的恐怖氣氛就這么沒了。
“不是我笑的……”戴斌傻了:“我沒笑啊,聲音是從我身后傳來的?!?p> 說到這里戴斌的臉上冷汗就下來了,院子里鴉雀無聲,連一根針落在地上的聲音都能聽到,原本歡樂的場面瞬間凝固。
李有才聽到戴斌的話,看著戴斌身后空空的院子,也緊張了起來,這是鬼笑了?這鬼不按套路出牌啊,不是應(yīng)該鬼故事講完才出來的嗎?怎么第一個故事說完就……
想到這里,李有才立刻從地上站起來,連衣服上的灰都來不及撣掉,匆匆說了一聲家中有急事,先告辭了,便沖出了院子。
剩下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紛紛站起來找各種理由離開。
不一會兒,整個院子里就只剩下戴斌一個人了。
按理說戴斌這個時候也可以回去,然后第二天去國子監(jiān)和他們說自己呆了一晚上,反正又沒有人可以證明自己在不在,他們一群膽小鬼可都先溜了。
正當(dāng)戴斌決定實施這個計劃的時候,院子當(dāng)中點燃的火突然被風(fēng)吹滅了。
戴斌就覺得自己肩膀一涼,好像有什么冰涼的物件被放在了自己的肩頭。
管不了了,這時候再不走,恐怕還有更邪乎的事情在等著自己,戴斌突然沖向院門,想以快取勝,不管現(xiàn)在遇到的是什么妖魔邪祟,趁他沒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沖出這個鬼宅應(yīng)該就安全了。
剛跑沒兩步,突然有一塊燒過的木頭向他飛來,不偏不倚正好墊在他的將要落下的腳下,戴斌腳下一滑,仰面朝天摔在地上。
顧不得腳上和屁股上的疼痛,戴斌知道這木頭不會平白無故跑到自己腳下,看來這鬼宅里確實有什么東西在作祟,心已經(jīng)提到嗓子眼了,爬起來繼續(xù)向外跑。
眼瞅著就要跑到門口,戴斌都看到大門外胭脂胡同的街道了,突然之間自己踹開倒在一旁的大門板橫在了門口,把出口堵的死死的。
戴斌嚇壞了,向后連退幾步,突然一個女人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跑呀,你怎么不跑了?”
“媽呀!”戴斌雙腿一軟,癱坐在地上,看向四周,沒有一個人影,那是鬼在跟我說話嗎?
不能慌!越是這個時候越不能慌,戴斌坐在地上定了定神,哆哆嗦嗦的問道:“哪位……跟……我……開玩笑呢?別鬧了,快出來,一點……都不……好玩!”
沒聲音了,戴斌問完沒有回應(yīng),又等了一會兒院子里只有一陣風(fēng)吹過,要不是門口那個大門板還橫在那里戴斌以為自己剛剛幻聽了。
“你……好,我叫戴……斌,是國子監(jiān)的……貢生,今日……被同窗……慫恿來這里……試膽?!贝鞅笠贿呎f一邊想站起來,無奈自己的雙腿癱軟無力,根本站不起來。
“你進屋來,順便把院子里的食盒都拿過來。”剛剛那個聲音又說話了,不過這次是從院子旁唯一的一間屋內(nèi)傳來。
“不敢,不敢?!贝鞅筮@時候哪敢進屋啊,他不知道這屋里到底藏著個什么玩意兒,不過一連串的對話聽下來,對方恐怕也不是什么兇神惡煞,不然何必跟自己在這兒廢話,直接吃了完事。
不過戴斌也不想得罪屋內(nèi)的“人”,連連搖頭說道:“在下不知您在這里休息,多有叨擾,這就離開,這就離開?!?p> “沒我的同意,你出的了這個門嗎?”那個聲音說完,門口的大門板還動了一下,仿佛在告訴戴斌,你今晚別想從我這里出去了。
“進來吧,我不吃人?!蹦莻€聲音聽起來很年輕,不過提出來的要求讓戴斌心底一涼,這果然不是人在屋里。
“對了,記得把食盒也帶進來。”聲音剛落,旁邊屋子的門自己就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