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律所周邊——
林登背著迪克男孩,跟著薇兒一起,迅速向外逃去。
雖然林登在找回他們?nèi)藭r就已經(jīng)規(guī)劃好逃離路線了,但著實沒想到自己會在戒律所里被拖那么長時間,計劃現(xiàn)在有些趕不上變化了。
不過幸好他還有薇兒,禁衛(wèi)軍那群人豈有她這個戒律所現(xiàn)任審判者對戒律所周邊熟悉?更何況今夜還是慶典之夜,能抽調(diào)出來的人手根本就不夠?qū)⑺谐鋈肟趪烂芊怄i。
“你怎么今天來了?”避開一隊巡邏后,林登突然問向身旁的格溫。
“你問我?不是你寫信叫我來救你的嗎?”
“你說什么?”林登一下愣住了:“是我寫信給你的?”
“怎么?在戒律所里被關(guān)失憶了?”
“信上是怎么說的?”林登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我想想……”格溫用手指纏繞著淡金色的發(fā)梢,回憶了片刻:
“你說母親的宮殿中有一侍女被殺,因侍女身上的劍傷與你的武器一致所以你被抓了起來,經(jīng)過審判,你將在秋收節(jié)當天被處斬,讓我趁著今天過節(jié)守衛(wèi)空虛前來劫獄,考慮到你這人從來不會在這種事上開玩笑,收到信后我立馬就趕了過來。對了,回頭記得把路費給我報銷了?!?p> 聽完格溫的話,林登意識到自己被人利用了,但現(xiàn)在他也沒什么辦法,先脫身離開這里要緊。
鐺——
鐺——
鐺——
悠長的鐘聲從遠處響起,這是在發(fā)布內(nèi)城的命令,王宮內(nèi)想必是出了什么大事。
已經(jīng)有四五年沒聽到內(nèi)城敲響三聲鐘鳴了,上一次敲響三聲鐘鳴還是在討伐者戰(zhàn)爭開始的時候,也就是那天自己開始討厭這座城的。
“我去,劫戒律所這件事這么嚴重嗎?三聲鐘都敲起來了?!”格溫吐了吐舌頭,自己這動靜鬧的確實有些大了。
“不是你劫戒律所的原因,是有別的事?!?p> 林登看向迅速收隊的禁衛(wèi)軍,他們原本應(yīng)該是負責(zé)封鎖這一區(qū)的,但現(xiàn)在卻整隊撤退了,看來是接到了很緊急的命令,也不知道王城內(nèi)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薇兒,你做為審判者聽到這鐘聲應(yīng)該是要回去報道吧?”
“老大,我懂你意思,等把你們送出去我就回去報道。”薇兒調(diào)皮的眨了眨眼睛,這剛劫完獄,還目睹了兩個法師的暴力對決,這么快就恢復(fù)正常了,她倒是心大。
“消息打探完了來我房子,我們會在那等到明天早上六點。”
“放心,我畢竟是帶傷休養(yǎng),不會給我安排什么事的。”
禁衛(wèi)軍的速度很快,不一會便將全部集合起來列隊返回。柏西瓦里估計也知道人數(shù)太少根本攔不住紅蝶或者林登他們,所幸就直接將人全部撤回,避免無謂的傷亡。
但奇怪的是戒律所發(fā)生了這么大的事,卻遲遲未見審判者回來救援,即便布洛登因為什么事耽誤了,也應(yīng)該會派一隊審判者回來才對?
今晚的事都太奇怪了。
等禁衛(wèi)軍全部撤離后,林登便與薇兒分道揚鑣,看著薇兒那張一直都很樂觀的笑臉,真不知道她到底為何要去戒律所工作。
所幸格溫此前布下的幻象結(jié)界,法師們的戰(zhàn)斗才沒有被民眾們圍觀,雖然兩人對決時爆發(fā)的元素波動過于震撼,但之后的全城地動倒是很好的掩蓋了這一切。
離開戒律所的區(qū)域,林登大舒了口氣,雖然還未完全脫身,但總算有股安全的味道了。人,不能總是繃著,不然不是未老先衰,就是突然猝死。
躲過因為慶典而安插的暗哨和士兵后,五人終于來到了林登的住所。
“你多久沒打掃過了?一股臭味。”一進房間,格溫便毫不客氣的訓(xùn)斥著自己的哥哥。
“我有好久都沒回來了,亂點也正常?!?p> “那墻角的一堆酒瓶子上可有你的氣味,你敢說不是自己喝的?”格溫一下便戳穿了林登的謊言。
事實證明,在一名法師的面前說謊被拆穿的風(fēng)險極大,特別還是一句臨時編的謊話。
“現(xiàn)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了,”林登一臉正氣的將這事推諉過去,“當務(wù)之急是清楚整件事情的詭異之處,你們不覺得有人在這背后設(shè)計了這一切嗎?”
“有嗎?這一切不都是你這個死腦筋的人禍害出來的嗎?!”格溫找了把椅子坐下,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臭罵,說的林登連頭都抬不起來。
格雷和米洛在一旁聽的心里不住嘆服,他們這位老大上不服議會,下不服國王,若是這世界上還有誰能讓他像這樣心服口服的低頭挨罵,估計也就只有格溫大人和阿黛拉大人兩位了。
“還有你兩,他犯傻就算了,你們怎么也不拉住他,任憑他去做傻事?”看著一旁偷樂的格雷米洛,格溫毫不留情的也拉上了他們。
兩人立刻低頭挨批,甭管這事是不是真的和自己有關(guān),這時候誰回嘴誰就是傻瓜。
“說說你剛才提到的詭異之處吧?!笨粗硕嫉皖^不語,格溫覺得差不多了,她并不是專門跑過來教訓(xùn)自己哥哥的,雖然他比較死腦筋,但并不是個會說傻話的人。
“你說信是我寫的,上面可有什么能證明的東西?”可能是被格溫經(jīng)常教訓(xùn),林登轉(zhuǎn)換的很快,立刻就從一個低頭挨批的角色中脫身而出。
“我怎么可能會認錯你的字跡?!?p> “魔法呢?有沒有一種魔咒可以模仿字跡?”
“有是有,但你覺得這事可能會騙過我嗎?”
聽到這林登沉默了,他突然想起不久前在戒律所摩加迪沙和自己談話時說過,瓦納德給他看的報告雖然內(nèi)容與自己提交上去的不同,但不論是字跡、簽名、書寫習(xí)慣都一模一樣。
“那封信你還保存著嗎?”
“按照信上所說,看后即焚?!?p> 林登皺起眉頭,他開始在心底默默計算整件事發(fā)生的時間。
從倫頓城寄出信件到格溫那邊,除去用空間法師,別的方法最快也要一周時間,而我被議會抓去晨會審判也不過才過了一周左右,換句話說,有人一開始就打算利用我把格溫引來這里。
我被晨會審判的原因是因為“metallurgy”舞廳的那位煉金術(shù)士在與我見面后死亡,而我去找他的原因是因為侍女死亡現(xiàn)場發(fā)現(xiàn)的地行龍唾液提取物。
派出潘彼殺死侍女的人就是要引出格溫的人!
將這一切全部梳理清楚后,林登腦海里想到的第一個人就是戒律所總長布洛登,但他又隱約覺得不太對,假如是布洛登策劃的一切,那么他留下的聯(lián)系未免太明顯了吧?
和這個老狐貍共事這幾年,林登唯一從他身上學(xué)到的就是不留痕跡。這老狐貍做事極少留下痕跡,更不要說像這種直接指向他的線索。
可還有誰能會去策劃這一切呢?
林登看向格溫,正準備開口問她來的路上是否發(fā)現(xiàn)什么不對勁時,外面突然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老大,我是薇兒,快開門??!”
聲音雖然很像,但薇兒應(yīng)該不會在這個時候還這么直接的敲門吧?
格雷和林登看向格溫,見她點了點頭,這才確認來的人真的是薇兒。
米洛上前打開大門,薇兒像做賊一樣,先探頭進來:
“你們在干嘛呢?怎么這么久都不開門?”
“沒事,外面怎么樣了?”林登哂然一笑,將這丫頭拽了進來。
“嗯……老大、格溫大人,你們得做好心里準備啊!”薇兒支支吾吾的,似乎有些不太愿意說出口。
“你放心說,就算我被列為叛國者我都能接受?!苯?jīng)過今晚的一系列事件,林登覺得已經(jīng)沒有什么消息能讓他接受不了了。
“那我可就說了,”薇兒跑到格雷米洛身后躲了起來,這才將外面發(fā)生的事說出:
“老大、格溫大人,內(nèi)城的消息,國王陛下他……他被刺殺身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