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彎弓射大雁
“哎,我還沒收你呢,別動不動就跪?!卑滋K連忙阻止他,“等回去我給你一本書,你拿去背會了再來找我?!?p> “是,師父!”宋川笑的見眉不見眼,精壯的手臂揮動鎬子,很快挖了滿滿一筐藥材。
深秋的陽光照在身上暖呼呼的,白景行坐在輪椅上看白蘇在院子里曬藥材。
他削著手中的細竹桿,看似不經(jīng)意的說:“最近那宋川倒是來的勤快?!?p> “是啊,他想拜我為師,可不得多巴結(jié)著我。”
“你打算教他醫(yī)術?”白景行挑眉。
白蘇一邊翻曬著藥材一邊漫不經(jīng)心的說:“是啊,你腿好的差不多了。等你走了以后,有個狠厲的徒弟罩著我,在村里也沒人敢惹我?!?p> 白景行面色沉下來:“你就這么盼我走?”
“你總是要走的嘛?!卑滋K小聲嘀咕著,一轉(zhuǎn)身“呀”的叫了一聲,撞進了身后男人懷里。
“你,你怎么站起來了?!”她連忙后退一步。
白景行拉住她一只手,眼里似要冒火,“我若是不走呢?”
“你瘋了,腿剛有些好就起來亂動,快回去坐下!”白蘇掙著手,又不敢太用力,怕帶倒了他。
“我的女人不需要別人照顧?!?p> “好好好,我知道了,你快坐下吧祖宗?!卑滋K連忙扶著白景行到椅子上坐下。
“阿蘇,你不跟我走么?”白景行看著她,拉住她的手一直沒松開。
白蘇有點惱了,“不走。你放開?!?p> 白景行再度發(fā)揮了狗皮膏藥的黏人本領,就是抓著她的手不放。他的掌心很熱,那暖意傳遞到白蘇手上,讓她的臉和脖子都熱了起來。
“白景行!你現(xiàn)在身體好了,忘了誰是一家之主是不是?”
“沒忘,夫為妻綱,我一直都是一家之主?!?p> “你……!”小白臉反了天了!這可真是東郭先生和狼的故事啊!真要早點把他趕走才是。男人啊,都是麻煩的東西!
白景行見她一臉不服氣的樣子,又想到她竟時時盤算著離開自己的生活。
忍不住一把拉過她,單手把她按趴在自己腿上。這個姿勢有點曖昧。
“你干什么!”白蘇怒了?!拔也攀且患抑?!”
“啪”白景行隨手拿過旁邊的竹條,抽在了她屁股上。
火辣辣的痛……他居然敢打我?打女人?家暴?渣男?。?!
白蘇的世界崩潰了,我摔!我這是造了什么孽?。。?!
她轉(zhuǎn)過頭看著白景行,“白景行,你這個……”
“啪”白景行冷著臉,“叫相公?!?p> “你混蛋!”白蘇的眼睛都紅了,她痛啊!
“你要怎樣都行,就是不能有和我分開的念頭?!卑拙靶心樕弦灿袔追峙?。
“我就想一輩子呆在這里,你管的著嗎?!”白蘇奮力掙扎,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白景行看見她雙眼通紅,不由手一松。白蘇立即離開他五米遠。
她遠遠站著,吸著鼻子罵道:“你個狼心狗肺的,走走走,走去哪兒?你姓甚名誰,家住何方,家里有幾口人,可有妻小,這些我都不知道!”
白景行愣了愣,“我沒有妻小,之前就與你說過?!币娝桓铱拷约旱臉幼?,有點懊悔。剛才下手是重了些,“你過來,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訴你?!?p> “我不!”白蘇說著還退后了一步。“若是跟你去了京城,人生地不熟,你把我賣了怎么辦?”
白景行忍不住道:“只有你買賣我的份,誰能把你賣了?我的賣身契還在你身上。”
白蘇還是站在遠處一臉不高興。
“你就站在那里,我說給你聽。我家住京都,尚未婚配,父母都過世了。家中還有一個繼母和兄弟……”
“不聽,我不想聽。”白蘇捂住耳朵,“你還打我。反正我不跟你走?!?p> “你之前不是說想去鎮(zhèn)上開醫(yī)館?我?guī)湍阍诰┏亲罘比A的街市開一家……”
“不要,我自己會開。”
白景行無奈,“你真打算一輩子住在這里?”
“那倒也不是?!卑滋K眼珠一轉(zhuǎn),“我呆在這里主要是因為我爺爺還有一個心愿未了?!?p> “哦?”
“一方面我沒找到爺爺?shù)氖w,萬一哪天他回來,找不到我怎么辦?還有,他曾說過,如果將來有人帶著一支斷箭來找我們,那箭頭旁刻著一個墨字,不管什么情況,一定要鼎力相助。因為墨家的人曾對我們有恩。”死者為大,有這理由你總不好強行要我離開。
白景行心中一震,臉上卻面不改色。只是垂下眼眸道:“你爺爺?shù)故莻€重情重義,知恩圖報的人物?!?p> “那當然,不像某些人……”白蘇意有所指的哼哼著。
“除了完成你爺爺?shù)男脑?,還有什么條件可以讓你隨我離開?”
白蘇看他一眼,又隨意瞄了瞄四周,蔚藍的天上正好有一行孤雁飛過。她隨口說了句:“除非你能一口氣把天上這排大雁都射下來。我就跟你走。”
白蘇似乎聽到白景行輕笑了一聲,她甚至沒看清他的動作,他就已經(jīng)拉滿了弓弦,弦上搭著三支竹箭。
白景行修長有力的手指微曲,“嗖嗖”兩聲,他連著拉動兩次弓,第三次,只空彈了一下弦,甚至沒有放箭。
白蘇就這么呆呆站在院子里,天上突然噼里啪啦往下掉大雁。一時間空中都是羽毛和血滴。
“哎呀?!彼B忙抱著頭,躲到屋檐下。抬頭望向空中,半空中還有最后一只大雁,它似乎沒有中箭,但飛行姿勢卻有點怪,奮力撲騰兩下之后,也掉了下來。
白蘇驚呆了,這……這是后羿再世?
白景行有點好笑的看著白蘇目瞪口呆的樣子,“一行七只,最后一只掉在院外。”
“你最后那一下沒有用箭。它怎么也掉下來了?”白蘇還沒回過神來。
“那只飛在最后,看姿勢之前受過傷,見伙伴紛紛掉落,再聽到弓弦聲,必然奮力掙扎,傷口裂開,自然掉落?!卑拙靶修D(zhuǎn)過輪椅朝廚房而去,“留它一命,太多吃不完?!?p> 吃不完……
白景行已經(jīng)開始在廚房燒水了,白蘇大腦里還在回放他剛才的動作。修長有力的手指,專注的眼神,還有那志在必得的氣勢……
這也……太帥了吧?!這一手神乎其神的箭術,定然不是普通人。
不能心動,不能心動。男人都是麻煩的東西。你忘了他剛才怎么抽你的?
白景行看著她呆呆的樣子,不由得想起自己以前鮮衣怒馬走在京都官道上,路兩旁也有女子這樣癡癡望著他。那時的他真是年少得志,騎馬倚斜橋,滿樓紅袖招。
這時候突然有人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