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稷寧倒臺,幕僚趙之宇自然也逃不掉干系,那日君稷寧被擒后趙之宇就被壓入了大牢,聽說那日被宮中侍衛(wèi)來壓時趙之宇沒有任何反抗,很是淡然,仿佛已經(jīng)猜到了一切,然后又坦然的接受了一切,他的結局要比君稷寧的結局還要慘,他是君稷寧的幕僚,大家認為這件謀反的事也全受他挑撥,他雖有重罪,皇上念他是趙亦之子所以免了皮肉之苦,十日后斬立決。
“小姐,小少爺終于可以認祖歸宗了?!?p> 靈韻廳的院子內(nèi),青然和若然逗著小少爺,說著這事時她們不忘壓低了聲音,那壓低的聲音帶著顯而易見的開心。
葉錦懿有些苦惱,她笑了笑便嘆了口氣,“這孩子還不能認?!?p> “啊?!?p> “為什么,他到底是我們?nèi)~府的小少爺,怎么能一直不認祖歸宗呢,況且認祖歸宗不也是小姐您最期盼的事嗎?”
“現(xiàn)在葉府是李華當家,這孩子可是我們?nèi)~府的嫡長孫,他的風頭甚至有可能會超過我大哥,李華怎么會任由這孩子安然無恙?況且她現(xiàn)在又失了女兒,她唯一的希望全部壓在了肚子里的孩子,如果喬暮認祖歸宗,那她的孩子不管是男是女都會被喬暮蓋過了風頭,你覺得她會怎么做?”
青然和若然不吭聲了,她們陷入了沉思,葉錦懿繼續(xù)說道:“我可不能讓這孩子認祖歸宗是他陷入危險的時候?!?p> “認祖歸宗還是等李氏一族倒臺的時候吧,不著急,很快的?!?p> 葉錦懿現(xiàn)在倒不急于讓喬暮認祖歸宗,她現(xiàn)在最著急的是如何將趙之宇從牢里救出來。
為了節(jié)省時間,她沒吃午飯就去了天牢,她帶著讓丫鬟準備的糕點,天牢是關押重犯的地方,基本沒有被救出的可能,一般不接受探視,她知道不好進就沒帶丫鬟,獨自去了天牢,看管人不讓進,她給了不少賞金也無用,最后偶遇兄長經(jīng)過巡查,兄長掌管的地方居多,包括天牢,有人果然好辦事,簡簡單單的就隨著兄長進去了,到了分叉路,葉承東叮囑了幾句然后就去另一個方向了。
天牢味道陰潮,空氣中彌漫著尸腐惡臭的味道,葉錦懿不得已捂住了鼻子,走了進去。
勞頭親自領路,到了趙之宇的牢房他給葉錦懿開了門。
牢房臟亂,到處結著蜘蛛網(wǎng),陰暗潮濕,一束陽光難得從窄小的窗縫穿過正好落在了淡然坐于木床之上的男人身上。
他身姿端坐,黑發(fā)如墨披于后背,那張溫潤的俊顏沒有波瀾,一身素白便衣一塵不染,那象牙白在這暗色的房間里顯得較為醒目,本來平靜的面色在抬眸的那一刻有了波動。
他身為重犯,怎么也未曾能想到在此期間還有人冒著巨大風險來看自己。
葉錦懿將手中盒子放在了那個四四方方的小木桌上,小木桌的其中一個桌腿有了一小截的缺失,重物壓上來時輕輕晃動了一下。
趙正宇直直看向面前的女孩,他目光灼熱,然又低下了頭,這一低頭倒顯狼狽,“到底是我沒聽你的話,如今落到這種地步也是我的報應?!?p> 葉錦懿看著他,開口道:“知道錯了便是好的。”
趙之宇闔上了眸,一滴淚水擠了出來,“一切都晚了…”
“一切都不晚。”
趙之宇抬了眸,他詫異的凝視了她片刻,阻止道:“不必為我大費周章,我罪無可赦,如今廢太子和葉錦珊都死了,皇上念我是我爹的兒子對我已經(jīng)是寬容至極?!?p> 葉錦懿嘆息,“是啊,確實已是寬容至極?!?p> “你只管自己的前程,卻將整個國家都拋到腦后,他若登基,對于北昭無疑是陷入了一個危險境地,子民甚至會因昏庸皇帝而受苦,那時候北昭陷入了深淵,你即便成了自己心中所想的地位,你會安心嗎?不會愧疚嗎?”
趙之宇詫異抬頭,只見那雙眸子異常冰冷,他說不出話,心里已是后悔,“是我過于自私了。”
葉錦懿靜默的看著他,她心里感嘆,一向驕傲的他,如今那張玉顏上竟也會出現(xiàn)破敗感。
她曾經(jīng)勸過他,跟隨太子會成為他最失敗的決定,太子昏庸無道,即便他再有能力,到最后拉他下水的那個人準是太子。
也會當初若選對了人,以他的天資,定會有一片大作為,這條道路漫長而艱辛,選一個良人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她轉過身,“罷了,你只管吃好喝好,剩下的事就交給我?!?p> 回去的路上葉錦懿便開始犯愁的厲害,回去后她關上了門,一個人獨處,今日去天牢一探她才體會,能救出趙之宇的概率小之又小。
這樣的情況下她該怎樣去把人救出來?